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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

裴镇:“派人出宫说一声便是。”

见她还要再说,却是不耐,一把抱了她下来,直接带着她回寝殿。

越姜这一路心都是提着的,尤其眼睁睁看着前边的北章台越来越近时,心里愈发变乱。

谁知他回殿内后要做什么。心里一急,脚步越挪越慢,拖拉着时间。

裴镇看出她的心思。

他没想做什么,这时看她磨磨蹭蹭,心里自然不满。

不过留宿一夜,也不愿意?

盯着她脸色微沉。

但这般看着她,她却仍不反省,反而依然磨蹭

不高兴了,裴镇朝她大迈一步,手臂圈上来,猛得把她一抱,直接大步往寝殿走。

越姜惊得心脏奕奕直跳,浑身紧绷,又见他面色沉着,步履发急,暗自以为他要来强的,吓得脸色微白,当即奋力挣扎想要下去。

她一动,裴镇更加不满,睨她一眼,勉强忍着心下不悦,脚步再快。

越姜眼看殿门越来越近,心道进了这道门是再出不来了,腿脚踢蹬的愈发厉害。

裴镇终于被她闹得烦了,往她腰上一拍,眸中现出厉色,“莫动!”

越姜起初僵了一下,接着继续。她抿着唇看他,没成亲,什么都不许!

她实在是踢蹬的厉害,不肯好好窝在他怀中,裴镇这样抱着也实在是不得劲,干脆拦着她的腰换一个姿势,面目沉沉的直接把她扛在肩上,双臂似绳索一样紧紧箍着她的腿,不让她踢蹬作乱。

越姜被扛得腿脚动弹不得,便拿一双手锤他后背,毫不留情。

裴镇被她弄得疼了,嘶一声,黑脸把她放下来。乜她一眼,这回也不抱她也不扛她,直接锁着她一双手臂,半拖半抱的裹挟着她往前走。

越姜这回是无处使力了,脚上被他半揽着不得不沾地要稳住身形,分不出腿踢他,手上又被他两只铁臂紧紧困住,丝毫动弹不得。

眼看前面寝殿大门已经近在咫尺,今晚他看着是要强来了。她太过着急,竟是眼眶一红,急得抽噎了下。

裴镇见此手臂一僵。

是她闹腾,非要踢他打他,如今却委屈至此……

沉默看她一眼,又换成抱她的姿势,快走几步,猛地踢开大殿门,抱她进去。

期间脚步越来越快。

瞬息间,他来到龙榻前,放她躺到龙榻上。

越姜迅速跪爬起来,立即就要跳下榻去。

裴镇一把拦住她,捞着她的腰过来,凝她一对干净毫无水意的眼睛,“你哭什么?”刚刚那抽噎一声,不是想哭?突然就哭起来了。

越姜撇开脸,她没哭。

裴镇便把她的脸又挪回来,盯着她问,“哭什么?”“是我挨你踢受你打,你却哭了?”

越姜瞪圆眼睛,“裴侯要倒打一粑?”觉得他话中诡辩,她下意识脱口喊了他从前的

称呼。不说她没哭,就他后面那句……一切不都因他而起?

裴镇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只被她一句倒打一耙气得发笑,哼声:“你倒说说我如何倒打一耙?”

“只是要你留宿一夜,又没打算做什么,你便反应如此之大?”

说及此,脸色不由得有些黑,看着她的目光不妙。

没打算做什么?越姜的怒气顿住片刻。她多看他几眼,确定一遍,“裴侯说得可是真?”

裴镇:“哼。”

她有此一问,他也明白了她刚刚为何反应颇大。

以为他会强行要了她?

心里冷嗤一声,便如此不信他,早说过会等到大婚之后。

托抱着她过来,面目不善瞧她,恶劣低哼,“多思多虑,哭得倒也不冤。”

越姜:……脸色发僵。

裴镇捏捏她脸上软肉。

他的手指没个轻重,越姜觉得疼,瞪他一眼,扯下他的手。

裴镇又捏过来。

越姜躲开,裴镇不容得她躲,抱紧了她手指就伸过来,越姜真是怕他手劲,往后仰着脖子皱眉,“便是我误会了,裴侯也不用如此罚我,明日脸上要掐青了!”

青了?裴镇手指停住,睨一眼她脸颊。他压根没用力,何必如此危言耸听。

要捏她脸肉的手改而捏上她下巴,他盯着端详————没青,连红都没红,果然是夸大。

“可知欺君之罪当要如何罚?”

越姜揉揉脸上,她没欺君,是真觉得他手劲大。

见她如此,裴镇皱眉,真有如此疼?

拨开她的手,又端详一阵,刚才他捏时没红,这会儿被她自己揉得倒是红了。

“孱弱。”他道。

越姜继续揉脸,心里只想——好赖话是都由他说了,她反驳他,他便压个欺君的名头下来。

话也不让人好好说。

看她还揉,裴镇想了想,翻身下榻,到一处箱笼里翻了翻。

找上片刻,找到一药瓶,他抓着过来,挖一点在食指上,示意她把手挪开。

“擦擦,真被我捏疼了,擦了回头能好得快些。”

越姜退避

,“只是疼些,不必徐膏药。”

“不怕青了?”把她又抱过来,膏药徐到她脸上,“是尹碣制的膏药,生肌止疼的,便是真的不疼,徐着也没坏处。”

越姜感受到了,清清凉凉的,的确挺舒服。

“如何?”裴镇徐完了问她。“有些用。”

裴镇嗯一声,把膏药塞她手里,"给你了,明日出宫时带回去。"

越姜看一眼。裴镇挑眉,“不要?”作势要拿回来。

越姜收拢手心,把膏药收好,都说了给她了,哪有再收回去的理。就算她用不着,家里也能用着。

裴镇看着她的动作笑了一声。

紧接着又看看她之前一直揉得那处,说:"是真不疼了?"

“嗯。”

裴镇点头,那行。

腿搭到榻上平躺下,右臂朝旁边拍一拍,懒声,“那便睡罢。”

喝了满肚子的酒,他早有些乏了。

越姜看看他已经眯起的眼,提醒他,“尚未洗漱。”

裴镇嗯一声。

虽应了,却是不起,依旧闭着眼。

越姜由他,但她得洗漱。

起身挪到一边下榻,但脚才迈出去一只,他的膝盖一曲,把她拦抱下来,睁开半边眼缝,"去哪?”

不是说过了?越姜无奈再道一句:“去洗漱。”

啧……裴镇低说一句麻烦,腾地起身,带着她往外去。

两刻钟过去,两人再次回来。

裴镇走在前头,步快脚长,上了榻便躺下。

越婆走在后面,脚步要慢上一些,他都已经躺了一会儿了,她这才提裙上榻,往里躺去。

刚躺下,旁边好像已经睡着的人却忽然又有了反应,他侧过来,一只手臂搭到她腰上,鼻梁往她脸上贴来,呼吸间的热气全扑到她脸上。

越姜觉得这样睡不舒服,下巴躲了躲,忍不住挪着腰臀想往里挪一挪。

裴镇却在这时出声,拍拍她的大腿:“别动。”

越姜:“……”

一时没再动,打算等他睡着了再说,他看着很困。

br />但等了快半个时辰,她再次试着拉开距离时,得到的结果依然是一样,他的手臂收紧,同时声音嗡哑的道:“还不歇息?”

困意浓厚,可她一动,他却依然惊醒。

越姜歇了心思,她也早累了。含糊的嗯一声,困神歇去。

夜半,好不容易身边这个安稳了,裴镇又被尿意憋醒。

烦躁的刮刮眉骨,他翻身而起。

再回来,他的酒意已经清醒八分。

平常他轻易不会醉,自他十七岁练成酒量之后,也少有会醉的时候。

今日实在是喝得太多,心情也太好,这才喝过头竟然到了喝醉的地步。

好在他就算喝醉了也一直警惕,从来是剑不离身,所以即使醉了别人也休想近他的身。譬如之前的马岩庆,又譬如今晚越姜刚到他身边的时候。

想起剑尖差点碰到她,裴镇皱眉,大步回到榻上。

摸着她的眉心仔细抚了抚,查看有没有伤口。怕自己用力过猛刺到她了。

好在,没有伤口,之前好像也未见她喊过疼。

舒一口气。

舒完又想,她当时靠近怎的也不支声?

那时虽醉的厉害,但她的声音还有她的脸,他倒是还认得出来的,他也还记得他吩咐过人出宫去接她。

手指还压在她眉心上,摸索着又摸了摸,怕是自己忽略了。

但睡中的人被他摸得烦了,小小缨咛了声,摇着脑袋躲避。

裴镇低笑,手掌收罢。

翌日,越姜起时裴镇已经不在,她坐起环顾四周,未见一人。

他躺着的地方也早已平整,应是离开已有一段时辰。

越姜坐着发愣一会儿,良久,抚抚眼边困意,同时,注意到床帐角落里的一身衣裳。不知宫人是何时拿进来的。

她捞过来,落下帐子,侧身换衣。

襟带松落,衣领滑落肩头,正在她展开送来的衣裳要穿时,忽然,听到殿门被人推开的动静。

越姜:“!!”

手忙脚乱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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