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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

却不想还没挪开多少呢,又被他手臂一圈揽了过去,他半抱着她,让她撑于他胸膛上。

掀目睨她,噪音疲懒,“且全忘了?”

越姜心中鼓跳更甚,她忘什么了?只有一觉醒来的惊吓!

怎么一睁眼榻上就多了他!李媪呢,叔母呢,她那两个弟弟呢?怎么没人支会她一声!

“裴侯怎的如此便在我榻上躺下了!”暗暗恼怒,眼中横气。

裴镇嗤的一声,“那不然,当时我进来便直接把你喊醒?”“倒时醒了依旧怪我一场,是也不是?”

不是!

越姜绷着声音:"下次不可了。"

也多亏她睡时没什么不良嗜好,只今日累极睡得太沉了些,要是个爱脱的口口的,此时还叫她如何面对他?

裴镇随便点一下下巴。下次的事,真等到了时候再另说。

摸摸她发顶,他看着她问:“刚才

睡中为何要哭?”

越姜却被他问得一愣,什么?

凝眉,仔细回想一阵,忽然想到什么,她变得沉默。

“记起来了?”看她神色,裴镇知她是想起来了。

拇指刮刮她额发,声音扯动,“为何要哭?”

越姜看着他,轻声嚷嚷,"我真哭了?"

“嗯,帕子都哭湿了一条。”

越姜怔然,原是真哭了。

刚才午睡之时,突然觉得耳朵上的感觉似曾相识。

曾经母亲尚在时,小时便爱在她睡梦中捏她耳朵。

今日去了父母坟上,心里极念他们,梦中又忽然有了熟悉之感,便以为是父母回来看她,念着父母哭了好一通。

她还以为只是梦中哭了一场,竟是躺在床上也哭了出来么。

裴镇摸摸她眼睛,把她唤回神,“为何要哭?”

越姜敛住眼神,言简意赅,“不过记起了些儿时事,才哭了一场。”

裴镇挑眉,“只因这些?”“不是受人欺负了?”

他以为她是被欺负了?越姜看着他默然,许久后,摇头,“没有。”

“如此。”裴镇颔首。

“那昨日回来,越氏二房对你可还好?”他又问。

越姜心知他是联想了些什么,与他讲清,“叔母待我极不错,一如既往。”

裴镇点点头,嗯,没受欺负便好。

想及她之前那一场哭,心里依旧不觉妥帖,摸摸她眉眼,懒声,"竟是哭起来,昨日不如不归家。”

越姜皱眉。哪里是如此算得?

才这么想,便觉得他手指不安分,摸了她眼角,又往下抚她脸颊,接着还要往下……越姜心头一跳,拉下他的手,不让他继续作祟。

裴镇笑一声,心懒意懒的反手抓握住她的手。顺便,把一直撑着身子的她捞下来,带得她紧贴他胸膛。

两人的下巴一下子变得互相挨着,越姜甚至差点磕到他。

她提紧了心,连忙抬高距离,期间,暗暗不满的瞪他。

裴镇笑意再深,搭在她腰后的手再次用力,压着她下来。

越姜要恼了!

裴镇笑一笑,在她暗暗挣扎的力道里总算肯松手,放她起来。

他的手臂才离,越姜便手脚爬着跽坐一边,与他隔着一段距离。

裴镇趁此单手枕于脑后,垫高了脑袋瞧她。

“今日还去祁山了?”他问着。

越姜并不意外他知道,从碰到孙颌那刻起她就知道他一定会知道。

拢了拢微松的领口,她点头,“嗯,去祭奠父母。”

裴镇:“越家祖坟离得柳公台墓葬之地远不远?”

“隔着一段距离,柳公台墓地在北,越氏一族在南。”

如此,那是还隔了好一段距离,裴镇想着。

懒散的想曲起一条腿,如此能躺着舒服些,但抬起一半记起脚上尚穿着鞋,于是只能又搭回去。

越姜看到他的小动作,便道:“裴侯且起罢,正好叫李媪进来收拾屋子。”

裴镇嗯一声,支着手臂起来。才起又往她这边伸手来,“过来。”

越姜:“……”

裴镇没打算做别的,就是想抱她。手继续朝她伸着,目光睇她一眼,示意她过来。

越姜觑他一会儿,但见他一直伸着手不罢休,终究,手指慢搭到他掌心里。

才搭上去,腕上便一阵大力,眼前一晃,她拦腰被他抱了出去,他把她置于她膝上,呼吸与他紧紧相闻。

短短的距离里越姜心脏大跳,在他怀里坐稳时目光还有些惊魂不定。

他身上的劲真大。

美镇的劲还有更大的时候呢,只是现在却无处使,松松抱着她,手臂搁于她后背处,他道:“言里的太庙月前重建好了,改日也带你去祭奠我父我母。”

他从四月起便入了洛都,按理说该早就登基才是。但那时地方正乱,便一切以安宁地方为要。

之后整治了月余,天下初具安宁之象,原本该择日便登位的。但时下最敬孝义礼法,登位时,非去太庙不可,可那时宫苑里尚且摆着的还是前朝大周不知道哪一辈的皇帝,要他拜他们?妄想!

于是进洛都后头一回兴修的大事,便是这太庙一事。

他派遣族人亲信往北去旧地迎父亲母亲旧坟至洛都,之后又亲自看着父母进入

帝陵后,郑重拜过,但哪想后来又生了吴持田言他乱臣贼子一事,便赶去阜宁。

如此几来几回,方定了这月十五吉日即天子位。

去剿吴持田时心里是厌极了的,当时下定主意时朝中有人阻拦,言:一则此时清缴伯流言更甚;二则……

二则的意思说得隐晦,便是怕吴持田真有那通天的神通与本事,杀了他只怕不好,受神明怪罪。

嗤—————裴镇却是从不顾这些的,但他当时也只是看了劝他的人一言,并没说什么。

但当日,便叫人看紧了他,同时召来柳公台等亲信之人交待一番,趁夜便领着精兵直奔阜宁去。

期间一点消息也没漏,直到到了阜宁地界,直接遣军令去本地屯军所拿兵,去围了阜宁杨氏途中,消息才泄露出去。

却是不想,杨氏竟然胆大包天至此,竟敢私放吴持田。

裴镇现在想来依旧极恶杨氏一族与吴持田那妖道。

不过,他们倒也不全干的是恶心人的事,至少,此行不算白走一趟。

他看一眼越姜,眼眸微眯,也就这一事,还算尚可。

“嗯。”越姜看他一眼,点头。

不谒太庙,那便是无名无分,他既早说过要成亲,去太庙祭奠是迟早的事。

点完头,心想他抱也抱够了,便推一推他,轻声,"衣裳不整,且先放我下去容我穿衣。"

裴镇看一眼她身上的衣裳,严严实实,和衣裳不整沾不上半点边。

真要衣裳不整,她早该恼怒的瞠目瞪他了,

笑一笑,手上到底还是松开,随她下去。

她在穿衣,他的目光便跟在她身上。

越姜偶尔回身撞到他的目光时,心里微惊,又想,当时在军营里时他也是如此,那时怎会觉得他目光里坦坦荡荡。

也不是,确实是坦荡荡,只是她错估了他眼里的意思……越姜默然。

穿戴好,越姜领裴镇去西院。

他来都来了,该让叔母见他一遭。

王氏见到裴镇,手上的针线一哆嗦,差点戳到肉。

虽然下人已经过来与她报过消息,可她之前怕贸然过去东院惹他不快,也就没敢过去,竟不想现

在倒是这位裴侯先过来见她。

慌忙放下东西,欲要跪拜行礼。

裴镇颔首。

接着示意越姜扶她起来,"既是越姜叔母,不必多礼。"

王氏咽一咽紧张的嗓子,被越姜扶着的手臂微紧,"谢过裴侯。"

从西院出来,裴镇瞥一眼越姜:“你叔母,倒是惧我。”

越姜默默想,以他如今的身份,初见时没有哪个是会不怕他的。

在军营里第一回见他时,她也怕;如今,仍旧有怕。

“裴侯龙章凤姿,声威天下,叔母初见,难免有些惧意。”

裴镇哼笑。倒是胡诌的。

朝她递出一只手,点着下巴道:“领我看看府上,改日再来也好熟道些。”

越姜先看了眼他伸过来的手,这才把手递过去。

裴镇握紧,抓着她的手往前走。

说是改日再来,越姜倒是自那日之后没再见过他。

只偶尔府里有宫人来送东西,会给她带一两句他的话。

之后便是九月十日柳公台下葬,听闻他亲自去上了香,亲眼看的柳公台下葬。

当晚,又有一宫人来到越府门前,这回却不是递话,只给她递了一根桂枝。

越姜认得这东西,这是越氏祖坟周边栽种的桂枝。他在告诉她,他去过她父母坟上了。

越姜心中陈杂,倒没想过他竟然会去祭拜她的父亲与母亲。而且是今日去。

所以定然,知道他去过越氏祖坟的人很多很多。

果不其然,翌日叔母来告诉她,今日收到许多拜帖,都是请她过门去做客说话的。

再之后有他的消息便是九月十五这日了,新帝登基,全城警备,至午后仪成,城中的警备才稍有松懈。

当日傍晚时分,越氏门前又来了宫里人,只是这回不是来给她送东西或者是递话的,而是又驾了那辆四乘马车到越府门庭前,请她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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