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帝可能病了，已经罢朝三天。

病因未知，但有人看到燕王三天前离开皇言时的面色不太好。这三天，朱棣也是闭门称病。

这对天家父子是不是发生了激烈争吵，两人气急攻心了？如果是燕王的话，居然不让人觉得太过惊讶。

理由简单，自从去年秋天起，洪武帝对燕王的态度就是阴阳怪气。

半年多过去，朝臣们见怪不怪了。再怎么吵，也没见燕王被罚，不像是齐王朱榑与代王朱桂短短两个月已被罚了一年的俸禄。

朝臣们都知道洪武帝对臣下严苛。相对来说，他对孩子们不能说是慈父，可在物质方面素来大方。

罚钱，就像是天方夜谭。岂料过去几十年没发生的事，它就是邪门地出现了。

齐王朱榑与代王朱桂因何被罚？

上个月，明明是烟花三月下扬州的好日子，齐代两王的手下将朱允炆的家仆殴打致死。起因据说是一车从福建来的荔枝，本要送入朱允炆府中，但今年朱榑与朱桂特别想吃，其手下就为了它争破了脑袋。

为了荔枝杀人？

这荔枝又不是仙果，至于如此争夺吗？

不过，朱榑与朱桂的脾性向来凶狠。

在封地没少搞不法之事，与谁一言不合，直接喊打喊杀是常有的事。

洪武帝却多是睁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多追究，盖因儿子们的施暴对象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这次不同，被打的是朱允炆的仆从。换句话说，这就是直接打脸先太子长子的脸。

众人都知道去年朝堂公开商议新的储君人选。朱允炆在候选名单上，而从头到尾没朱榑与朱桂的事。

以前，齐代两王打人时知道不看僧面看佛面，两人与朱允炆从未听说结怨，今年在发的哪门子疯？

为了一车荔枝？

鬼才信。那就是一个借口，必是有什么深层原因不为外人知道。

话说回来，今年正月，藩王们必是遇到了某些刺激。

古怪总是有迹可循。

第一怪，洪武帝让原本就藩的儿子们年后留在京城，并且下令将孙辈也都召回京城。

第二怪，秦王朱樉突然一心礼佛。

br />开始不近女色，吃素读书。以往为搞钱不择手段，年后却大把大把向外捐钱。

接下来，湘王朱柏一心问道，向着不问凡尘事的方向发展了。

咋回事？

朝臣们很好奇，但无从获知内情。藩王们口风甚严，对改变的原因一字不露。

说回打死人事件，它要怎么量刑？

在大明，从不是单纯地根据律法判案。

哪怕是杀人案也不例外，被害人与加害人的身份背景是重要影响因素。

此案尤甚，全看洪武帝偏向儿子还是孙子。

结果是两位藩王的手下因杀人罪被处死，朱榑与朱桂被罚了俸禄。

由此看来，朱允炆似乎是被偏心的那一位。

他倒是大度，仆从被杀是很狠打他的脸，反而上奏请洪武帝网开一面免了两位叔叔的罚俸处罚。

这个求情被朱元璋当场驳回。

朱榑与朱桂也不领情，更是把对朱允炆的不喜摆到了台面上。

原来看不出双方有任何矛盾，怎么就水火不容起来？答案，只有看过水镜的才知道。

建文帝继位后，立刻接连废了四位藩王。

湘王朱柏焚火自尽，朱榑与朱桂都被废为庶人。还有一位是周王朱橚。

如今，朱允炆请求免去对朱榑与朱桂的罚俸惩罚，可能出于内疚，可能为息事宁人。

不过，齐王与代王都不领情，而朱元璋也不想再放任儿子行为不端。

即便是看了同一段历史，人与人因性格不同，做出的反应是截然不同。

开年以来，朱橚没有明显变化。

他一直喜欢研究植物的药学与救荒作用。四年前因擅自离开封地被贬去云南时也不太在意，就当是换个地方继续要研究。

看过水镜后，对朱允炊一如既往地不远不近，但花了更多时间用到了植物观测上。

剩余藩王多是低调行事，不亲近秦王朱棢。除了朱橚，没有人明面上亲近朱棣。

这番场景让外人看来，藩王们对于谁来做新储君的态度是模糊不清。

洪武帝的嫡子一共五人，太子朱标死了，老二朱樉求佛避世，老五朱橚醉心于植物研究。只有老三朱

棢与老四朱棣对于处理政务的态度积极，符合太子继承人的基本要求。

洪武帝却对四儿子时阴时阳，与以前对先太子朱标的温和态度有天壤之别。

圣意难测啊！

朝臣们看不懂，朱元璋对朱棣的屡屡挑刺行为究竟是让他继位还是不让？

不论是燕王或晋王，这几个月却无朝臣对其示好。因为蓝玉谋逆案发生，皇上正在严查同党。这时候示好哪位藩王，是深怕死得不够快，会被扣上怂恿藩王夺嫡一说。

别说朝臣们看不懂皇上的想法，藩王们也有半数看不懂父皇究竟怎么想的。

年初一，藩王们看了水镜播放靖难之役。

即便知道了这段历史，也摸不准朱元璋的想法是想定下有“造反”标签的朱棣为储君，或是另选朱棢？

二月二，终于窥见些许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