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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周梨见着王洛清来这样早,也是惊讶,不过旋即见她今日过是用心做了打扮的,一副十分紧张的样子,不禁掩面笑起来,"你不必这样紧张,就是去陈大人府上吃顿

饭罢了。"一头叫了莫元夕将自己那对红珊瑚雕琢的小金鱼耳环取来,叫王洛清把耳朵上那一副给换下来。

“陈老太太最喜欢人多热闹,又喜欢瞧姑娘们活泼些,你今日一切都好,唯独是这耳朵上太过于素雅了。我这对耳环虽是不贵重,但颜色衬你衣裳头发,这样才像是咱们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活泼又满是清纯气息。”

王洛清往那镜子里瞧了瞧,也觉得似乎这整体上,自己的气质一下出现了变化了。

她这也是头一次进周梨的房间,却是一眼望去,不见任何女儿家的玩意,屋子里上上下下,都堆满了各种书籍,即便是有一两个插着花束的花瓶,但也满是清雅古意。

一时也是有些震惊无比,"周姐姐,你怎看得了这么多书,都不觉得烦闷么?"

周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房间里各个柜子甚至是角落梳妆台上,都堆满了书。只苦笑道:“没办法,那没机会行万里路,只能看这万卷书,不然如何了解这世间万千?”

书是唯一的途经了。

王洛清大为震撼,也觉得周梨这样眼界开拓,莫不是真都是因看书来的?一面也想着自己晚上回家去,也该多翻看几本书。

她在周家这边吃过了早饭,听着周家姐妹在饭桌上说起继母元氏的事情,说是回老家去给周家的姑姑迁坟,她们这里商量着,打发人下月去接回来。

只不过端午是赶不及了。

吃过了早膳,周梨将王洛清往云记那边领着去了一趟,然后看着时间还早,带着她去了城北。

城北周梨其实带王洛清来过几次,但是这一次往武庚书院里去,倒是头一回。

周梨直径领着她到了饭堂里,只叮嘱着,“这里的饭菜虽是不错,但少吃些,最多半个时辰,咱们就去陈家那边。”

王洛清自是应了。

虽是她在里面用饭,但听着外头几十个学子们在那边吵吵闹闹的,还是有些紧张。

刘婶在外给学生们添饭打菜,钱大脚和香附去跟着帮忙。

就她一个人在里头这屏风后面,正垂头喝着汤,忽然急匆匆跑来一个身影,“阿梨,你帮我带的无烟墨放了哪里,怎么没瞧见?”

那人说着,自顾在垂着头喝汤的王洛清对面坐下。

/>王洛清虽是跟周梨这一段时间,形形色色见了不少人,但单独跟陌生男子同桌吃饭,还不曾有过。

一时吓呆了,又见对反把自己认错,不敢抬起头来。

本来想着,对方也许发现认错人,就自己走了,没想到竟然在自己对面坐下来。

好叫她心头不安,好似那如坐针毯一般,只能无奈抬起头来,“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

不是挈炫眼盲,是这么多年来,周梨每次都在这里吃饭,又只有她一个姑娘家来此。

所以挈炆便下意识以为这里坐着吃饭的是周梨,心里本还纳闷,她这次怎不去找阿初。

正纳闷着,只见一个脸若银盆,一双杏眼如沾了朝露的杏花的面生姑娘抬头看着自己。

这下反而是叫他有些红了耳根,尴尬不已地抬着自己的饭碗起身,狼狈不已地匆匆跑出去。

偏又遇着小狮子端着他小盆一般的饭碗进来,叫他撞了一回,只不解道:"挈炆你疯了不是?"然后也误以为这里头坐着的是周梨,还没回过头来看,就问:“阿梨他怎么了?”

只是这话说完,扭过头来看着是陌生的王洛清,方反映过来为什么挈炆落荒而逃,多半也是和自己一般,把这陌生姑娘错认为周梨了。

不过他可不似挈炆那般没出息,自小又和这四处院子里的姐姐们要好,又仗着自己年纪还小,不怕什么男女不同席的鬼话,只跟个没事人一般坐了过来,"这位姐姐,你是谁的家属,我这还是头一回见你呢!”

王洛清见着小狮子长得也是胖嘟嘟的,十分可爱,便也是没了窘迫之态,只笑着:"我是同周姐姐来看她未婚夫婿的,她出去同白公子说话,叫我这里等她。"

小狮子听得这话,顿时笑了起来,"这样说来,是自家人了。"不过也十分纳闷,"阿梨一门心思都在生意上,我还是头一次看她带朋友来,连元夕姐都极少过来呢!"

王洛清也发现了,周梨好像没有什么同龄的姑娘玩伴。起先还觉得诧异,只不过后来每日跟着周梨后,她发现周梨的生活日常已经十分精彩了,一点不无聊,也没有闲暇时间去找同龄姑娘一起比什么新衣裳,聊什么时新的香粉。

那才叫真的无趣呢!

一面只解释

着:“我,我应该算是周姐姐的学生,我爹娘专门叫我到她跟前学做生意的。只不过先生我叫不出口,喊她小周掌柜,也觉得十分生疏,故而喊她作一声姐姐。”

小狮子一听这话,顿时乐呵呵,摆起谱来,移动着自己小盆一般的饭碗,朝她靠近了几分,“那这样说来,你是我们的晚辈,你岂不是要喊我一声小叔叔?"

王洛清上一刻还觉得这小男孩儿生得可爱伶俐,那样胖嘟嘟的,好叫人生了捏他面颊的冲动。

哪里晓得如今听他这般话,只忍不住想要动手锤他几拳。不过王洛清忍住了,但那面上也多是尴尬之色,“可我是喊周姐姐。”

两人正说着,刘婶进来了,见着光景便晓得小狮子不老实,捉弄人姑娘,只将他驱赶出去,又威胁道:“仔细我同阿梨说,回头看她不叫阿初揍你。”

这话果然是奏效的,小狮子立马端着碗盆出去了。

片刻钱大脚和香附也进来了,几人也在这里一起吃午饭,因三人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自有的聊。

奈何王洛清却是插不进去话,吃完了饭甚是觉得无聊,自己在一边捧着茶碗吃茶,便听得外面传来周梨说话的声音。

然后王洛清也看到了这传说中小小年纪便中了榜首的白亦初。说来也好笑,早前她爹娘竟然有心将这白亦初从周家手里要过来,给自己做女婿的。

只不过听说别家打发去的媒人都被白亦初自己拒绝了,她爹娘方死了这个心思。

所以眼下她看到白亦初的时候,心里是有些尴尬的,又庆幸当初这事儿没摆明面上,不然哪里有脸在周梨跟前待?

也是将白亦初做长辈来看待。

虽然,他好像也比自己年纪小。

所以她上去行了一礼,便默默退到周梨身后去,但也忍不住心中诧异,难怪当时白亦初中了榜首的时候,那么多人都想叫他给自家做东床。

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般个神仙样貌的人,且谈吐文雅,气质又洒脱。

不过王洛清无聊地将他和自己所认识的那些姐妹们都想了一回,觉得翻来覆去,还是唯独周梨和白亦初站在一处才是绝配。

两人谈话,且不说那字里行间自带的温情暖意,便是两人说的话题,那也是不俗。

她依稀听了些,竟是惊讶地

发现,自己这个小先生周梨居然还能说些策论,有一次对她敬佩不已。

一旁的刘婶却是听不下去了,原本和香附她们聊天的她扭过头来,朝白亦初瞪着眼睛:“你这个小子,活该挈炆他们要说你的不是,实在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阿梨好不容易抽空来看你一回,你就不会晓得问她如今过得怎样?怎还说起你卷子上的问题来?”

白亦初顿时一脸的尴尬。

周梨却是俏皮地冲吐了吐舌头眨巴着眼睛,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可是王洛清就在一旁听了全程,好像是周梨主动问的白亦初……

但这会儿她肯定是不能发言的,这个锅只能是白亦初自己背了。

白亦初叫刘婶教育了一回,只能无奈收住了这话题,“元姨几时回来?若这边真是没有办法安排人手,只叫她再晚些,我听闻今年那各县里对乡试也十分看重,到时候各衙门是要安排人将他们这些秀才送来州府的,到时候只叫元姨和他们一路来便是,也是有照应。”

那凌王李晟登基后,只得了一回殿前考,却是因为当时候局势还没稳定下来,所以他对于这自己登基以来第一届的状元什么的,都不是很满意。

看如今这些人都被安排在何处,就能明白了。

所以大家都晓得,这接下来的殿试,李晟是何等在意了,这一次的金科状元必然也是他要来钦点,那真被天眼看重,得了圣恩,前途可就不用多说了。

而今年的乡试后,这但凡上榜人员,年后必然就要去上京备考会试,俗称的春闱。

会试后,就是殿试了。

也是所有学子挑灯夜读的终极目标!

所以,在乾坤未定之前,每一个学子都是有机会的。如此这般,县里也对这些即将要参加乡试的秀才们充满了希望。

也会早些护送他们来这州府,早做准备。

周梨得了这话,“若是如此,再好不过,左右今年的端午,元姨是赶不上了的。”

两人这才聊了会儿的家常,白亦初要去上课,周梨要去陈家做客,便也各自告辞。

去铺子里取了早准备好的寿礼,周梨也是直接便领着王洛清上了陈通判家里去。

也是那公孙曜,自己不敢同白亦初走得太近,免得叫人有心之人察觉出了白亦初的身份来。

故而早前也算是承了周梨的提醒,两人还合伙了那客栈的生意,自然而然的,便将重心放在周梨这边,平日里也是多有照顾。

他身边的人见了,因此若有什么合适的宴席,也是要给周梨下帖子的。

再有当初十方州的老百姓们逃难来此,周梨的建议,也算是给陈通判帮了大忙,他更是记周梨这一份情,所以也早就熟络起来。

这两年里,周梨上他家也好几次来了。

也算是老熟人,这厢进门只同陈夫人打了招呼,陈夫人虽这会儿没空要招呼旁的女眷,但也是喊来了陈家小姐亲自领着去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喜欢吃海鲜,偏这芦州是内陆,周梨和云众山开起了那云记海货后,也没忘记这头,有什么好的都要打发人送来。

老太太记她这个人情,早就恼记着,往日见孙女寻得了什么好玩意儿,也是要让陈夫人给周梨送些去。

如今见了周梨,自然是欢喜的,只招呼她到跟前说话,“你个丫头是忙人,我好几次叫阿茹她娘请你过来说话,都讲你不在家里。”

阿茹正是陈通判的女儿。

周梨只笑着谢老太太的恼记,也说了些吉祥话,好叫陈家老太太十分高兴,只要叫她就在这里陪着自己。

自然而然也发现了跟在周梨身后的王洛清。

王洛清人并不是清瘦形的,长得微微有些丰腴,是老一辈喜欢的样子,觉得这般的姑娘才是最旺家里。

如今见了,只问起是谁人,周梨方将人引到跟前。

老太太一时也明白了周梨喊她来的用意,也是叫人赏了个小手镯子。

王洛清感激地连忙同老太太磕头祝寿,老太太也是喜开颜笑的,觉得这姑娘懂事,也不知是不是客气话,只叫往后得空常来,自己就喜欢多看她们这样满是青春活泼的小姑娘。

看得多了,也觉得自己还年轻。

众人一听这话,只奉承着她不老。

开了宴席,周梨也被安排了好位置,桌边都是官宦人家的女眷们。只叫那些商家女眷们看了羡慕在心里,也更不敢小看周梨了。

这头周梨也和陈夫人说上了话。

“你今日把这王姑娘带来,是不是晓得我家老陈这里又缺银子了?”陈夫人只打趣着

她问。

周梨笑着回她,"他们把女儿送到我跟前来,将码头给我打点好,方便了我云记那头的货物。我也盼望着他们家这女儿真出息,往后将大兴商行接在手里来,我再不济,也是她半个师父,往后还能叫我继续占着码头的便宜。"

说着,朝隔壁桌上和陈茹一起的王洛清一眼,“不过陈大人如今做的都是惠民的好事情,可修路铺桥都是最耗钱的,纵使有什么金山银山的,但衙门里处处要钱,只怕早就为这银钱之事叫苦连天了。正巧王掌柜有钱,却是寻路无门,我便做这个中间人。”

陈夫人听罢,笑得欢喜,"我就知道你是有心的,我们老太太怕是也看出来了。今日才有意抬举他们王家的姑娘,那头王家晓得了,既是谢你,也记着我们老太太,如此我们老爷筹款修路的事情,也算是终于有了眉目。”

筹款这事儿艰难,虽是能榜首留名,但是愿意出钱的人还是少,多少是想借机和朝廷官员们牵扯上关系。

但这些官员们也怕为此落了个不是,不敢随意和他们这些商人接触。

如今有了周梨做这牵引线,老太太喜欢他们王家姑娘,王家要记老太太的恩情,少不得是要上门道谢,一来二去走动起来了。

如此王家这出钱也就心甘情愿,不似只单单求了个功德榜上留名,还能搭上与陈通判家的关系。

这也正是王掌柜所想求的。

如果只单独想要以后那路修好了,碑上刻他名字,那早就把银子捐了出来。

说到底,还是想要些别的好处。

不过陈夫人也少不得感慨,做这个朝廷命官,实在是艰难,想要真心替老百姓做一两件好事情,是真的难。

只说别家做官,别说是通判了,人家就是个七品的芝麻官,也是做得个家缠万贯。

唯独他们家老爷,越做越穷,也亏得自己和老太太的嫁妆尚且丰裕,不然只怕这一家子都靠那点干俸禄,是难熬呢!

周梨自然晓得,这做官若是不贪,又要维持官员该有的体面,只靠那些俸禄是很难的。

所以她才要赚许多钱,让白亦初往后能放心做官,而不必操心这材米油盐酱醋的琐事。

吃完了宴席,陪着老太太看了两出戏,周梨才领着王洛清告辞回去。

洛清虽说大小宴席参加过很多次,但是官宦人家这还是头一回,如今即便是从陈家出来了,仍旧是掩不住的满脸欢喜兴奋,只瞧着手腕上陈老太太给的镯子,尤为喜欢。

但也没忘记今日是周梨引自己到陈家来的,对她只是干恩万谢。

周梨见她目光也真挚,言语诚恳,只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若真有心感谢我,便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这些日子你跟着我,想来也晓得了,女子并不是真的比男子差了什么。咱们只唯独欠缺了这个机会!不过你运气好,你爹娘真心疼你,也愿意让你从后院走到柜台前,我只愿你往后一路扶摇,能将你父亲辛苦了一辈子的家业接到了手里好生经营,不要叫你堂兄给小看了去。”

王洛清想起堂兄每次看自己的目光,从以前的轻贱到如今的虎视耽眈。她是能清楚感觉到的,当初下定决心要出来做生意,正是想着堂兄明明是靠着父亲,才在商行里有了一席之地,这本该是属于自己的,可怎么在堂兄眼里,好像是自己欠了他多大的恩德?

她也是个有骨气的,心中不服气。

眼下听到周梨的话,也是心中雄心千万丈,“周姐姐你放心,我必然不会叫你失望的。”也不管往后自己走多远,但在自己的心里,周梨仍旧是自己的先生,是自己走上这一条商路上的引路人。

回去的路上,也忍不住感慨自己是真的命好,遇着了真心宠爱自己的父母亲,又得了周梨这样一个恩师鼎力教授。

若是将来不做出些成绩来,的确是对不住他们的一番情义了。

所以她要做的,又怎么仅仅是叫堂兄高看一眼呢?她要叫这芦州的满城男子,都不敢低看了女子。

回家后,发现爹娘都在,显然已经打听到她果然是被周梨带着去陈家给老太太做寿的事情。

见了她都急忙迎出来问个细节。

王洛清只将今日在陈家之事都——说了去,又道:“爹娘,我观周姐姐和陈家关系非同一般,我这日也瞧见了从前常来往的不少婶婶姐妹的,可她们都坐在下席上,而我却因周姐姐的缘故,得了和陈家小姐坐在一起,满桌子也就我一个商户之女。"

其余的全是官家的小姐。

但或许是看在周梨的面上,没有哪个轻看自己。

而周梨也同陈夫人坐在一处,这地位一目了然。

反正今日自己不晓得叫多少人给羡慕了去,这不是那种羡慕自己有什么华丽衣裳和头面得来的欢喜能相提并论的。

这种光彩,叫人更觉得心生欢喜。

王家夫妻一听,对周梨是感恩戴德,只说她实在是个好人,这码头上的事情,一点都不亏本,把女儿带得落落大方不说,更是叫女儿在陈家出了一回风头。

又晓得陈家老太给女儿送了一只镯子,虽不过是银质的,但却是内廷打造,那可是言里赏赐下来的东西啊!

于是更为激动,王掌柜马上就叫王夫人快些打典礼物,去谢了人家。

又说起陈大人修路筹款的事情,商量着明日就去柜上拿钱,借着女儿今日去了陈家,明日必然是能同陈大人说得上话了。

而这里这头,把王洛清领去陈家,既然是给了王掌柜和陈大人打交道带了明路,又能帮陈通判解决这修路筹款的难题。

算是两头都得了好处。

回了家里,却见金桂兰还没睡,守着一大堆礼盒,还有两袋子笋子,甚是发愁。

见了周梨回来,只回道:“柳秀才那边送来的,说是感激姑娘的救命之恩,这两袋笋子倒是好解他们是她的笨了的梅果出久

庆,他们仅然们一步于的确最出在,回天以后确丝算尹,再并至你十。别是这些,可要收,还是明日打发人送回去?”

她所指的,正是那些礼盒里的物件。

周秀珠早前打开了瞧了一回,里头有干年的老人参,这可是值钱的玩意儿,另外的盒子里,也是些贵重物品。

香附在周梨的眼神下,——打开,也是开了眼界。不过想起那柳秀才往日的衣着日常,也不奢华,还租住在那般的小院子里,身边伺候的也就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

不免是有些匪夷所思,"这柳秀才说家里宽裕,但他出手就送这般贵重的礼物,怕是加起来得七八千两了,可见不是寻常人家了。”

周梨只瞧着那干年的老人参,也十分疑惑,听到香附的话,只道:"这老参,怕是有钱也难买。”所以他为何送自己这般贵重的礼物?

奇了怪了去,要说救命,去年自己不也救过他了?那时候怎么没见他给自己送厚礼?

还是自责险些害了周家,心里过意不去,所以送这许多贵重

礼物来道歉?

“那收还是不收?”香附和金桂兰面相觑了一回,问她。

“无功不受禄,他那命换成别人,只要没不世之仇,我都能去救的。”然后只叫留了笋子,其余的明日香附亲自退回去。

然后也没多想柳秀才忽然送礼物的动机。

隔日一早,香附怕耽误周梨出门,所以天不亮就将这些个礼物送回弘文馆那边。

柳秀才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遭,听了香附的话,便也只好作罢,但香附走的时候,还是追出来说,“你们姑娘若是喜欢那笋子,我再叫人去挖,还有旁的土特产,我也叫人送些过来。”

香附嘴里应着客气话,心里也开始纳闷,这柳秀才真是奇怪。

一时又恼记着自己在街上置放的马车,匆匆出了小巷子。

到安家门口的时候,忽然房门一开,里头扔出了一个茶盅。

也是亏得香附会些功夫,脚下躲得快,不然只怕是真要被砸中了,也是要落个头破血流的。

安夫人瞥见有人,吓了一跳,见着是她松了口气,只忙出来道歉。

只不过那眼睛红彤彤的,一看就是才哭过。

“你这是作甚?才一阵子不见,怎成了这副样子?”又见安夫人手腕上挎着竹篮,晓得她是要去买菜,便也是有意探听她家的事情,只邀请着:“我赶了车,送你一程。”

安夫人自然觉得好,想着也算是熟人,只与她一起去了。

毕上了马车安大人也没讲车厢用帕不小心动了国利的车

寺上了与牛,女夫人也没进生相里,但不小心动了同架的小四个好。便与晋附一开坐在这里厢外面,一头想起家里的事情,只频频叹气。

香附见了,也是趁机问,“你家这才迎了新女婿,怎么我瞧你一点都不欢喜?”

安夫人叫她一问,却是有些绷不住了,一时眼圈又红了起来,"你不晓得我家娇娇如今过的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也是我夫君糊涂了,被那姓黄的哄骗了,把女儿许给他,哪里晓得竟然是一头中山狼来。”

只说这黄石祥再没有订婚的时候,明明是他主动提起的,不想真随了他的意,他又总是摆着一副冷脸来,好似娶了安娇娇他是多亏一般。

就说成亲那日,也没有一点笑脸。

安夫人实在是想不通,安家到底哪里对不住他了?起先还好,只不过是不给女儿好脸色罢了。哪里晓得这如今竟然是恶语相向不说,竟然还朝女儿动了手。

安先生眼下后悔不已,偏又觉得这黄石祥再怎么说,终究是个秀才,又有些学问在身上的,将来指不定有出息,等着年纪大了,脾气也会变得好些。

只叫女儿忍着。毕竟眼睛看不见,若是再和离出去,往后怎么再找个好郎君?往后他们夫妻不在了,谁来替他们照顾女儿?

一说到忍,安夫人就忍不住哭,"忍忍忍?如何忍?我家娇娇又不是自己想要坏了眼睛,若她眼睛好,又岂能便宜了这姓黄的?”

香附有些愕然,“所以,这门婚事是你们女婿自己求的?”

“不是他求的,难不成还是我们家自己赶上去的么?他自己求,早前样样说得好,将我夫君哄得十分高兴,只是哪里晓得这事情订下后,他就露出原本的嘴脸来。”

偏又已经结成了夫妻,现在为了女儿的名声,一家人也只能忍气吞声。

香附得了这话,恍然大悟,"我就说呢!安先生不是那样的糊涂人,怎么瞧见女婿板着脸,也还要叫他做女婿,自家女儿又不是太差,怎就挑了他做女婿,感情是叫他花言巧语哄了去。”

又想到那姓黄的朝安娇娇动手,尤为生气,“那你们就这样眼看着他动手了不是?那可是你亲闺女,自己都舍不得戳一个手指头的。"

“如何能?我家夫君一辈子的读书人,唯一一次动手还是那贾宝明。如今这姓黄的朝我女儿动手,他也是上去了,哪里晓得这姓黄的真不是人,不说我家夫君是他的岳父长辈,但也算得上他的半个先生,他却是一点没有尊师情义,只将我夫君推到在地上。”

说到这里,安夫人又哭起来,说今日不单是要买菜,还要给夫君抓药。

女儿又因为此事备受打击,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香附只觉得这一家子实在可怜,但若要解决,也好办,只将那姓黄的赶出去罢了。

可偏偏安先生又下不定决心,总对这黄石祥充满了几分期待,只盼望着他能改了性。

香附得了这话,只吓了一声,"你见过狗能不吃屎?要我说真想要家里图个清净,早早做打算,什么脸面不脸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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