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醒了我,”司空阑漠然道, "下一次那帮机师没有事情干的时候,就把驻地重新装修一遍吧——上下左右镜像一遍,人工湖要挖的工工整整。"
“……”任少将无奈表示, "不要告诉他们是我说的。"
"当然我也会
这样转告。"
任将行一向想得很开, "如果这样能让您心情好一点的话,也没有什么关系。"但他似乎还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司空阑看向他,眸色深沉,没有什么情绪。
“我还记得我们刚刚到第二军团的时候。”任少将面不改色说道, "这里什么也没有,几乎都是我们搭建出来的,轩辕帮了大忙,还有顾……”他卡了一下,继续道, "原来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联邦都不再是我们的死敌。"
这种回忆被无情打断。
"追忆过去是中年秃顶男人才会做的事情。"
“我该庆幸我的头顶还算安全吗?”任少将依然很无奈, "在您十几岁的时候就不喜欢谈论这些话题,现在还是这样。皇后陛下对我们说这也是逃避的一种表现,慢慢长大之后就会消失……"
但到底还是没有,二殿下从一个任性的少年长成了一个任性依旧的男人,并不像他的母亲期望的那样——也并不愿意像他的父亲期望的那样。
"慎殿下会偷偷告诉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您……"“我知道。”司空阑打断了他的话。
任少将微怔,即使是他也没有料到——但许多年以来也只有这一次他说出了口。
但他释然的笑了一下, “我应该猜到的。”
司空慎和司空阑的关系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更加亲密,所以那件事情才会直到现在都是无法愈合的裂痕。
“我只是有一些意外,您会选择中途从战场离开。”任少将说道, "辰殿下很生气——第一军校现在在他的暴怒之下,这是否也是您已经料到的?他暗示了法案的那份抚养条例和小殿下的身份。"
尽管消息被很快压了下来,但是应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才对。
"辰那个家伙永远只有表面上的理智,某些时候他连澄都不如。"
“那么您的想法呢?——很多事情都在您的预料之中,也在您的放任之中,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叛逆的表现,阑殿下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任少将平静道, "没有什么能夺去您的理智。"
"你在向我要一个解释?&#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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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第二军团没有任何的可能背叛您,也绝不会怀疑您的任何命令,"任少将说道, "但作为友人,我只是希望您能更轻松一点。"
他如释重负一般迅速说完, "关于小殿下的事情同样如此——我没有孩子,但第二军团所有的婚假产假都是我批准的,如果您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找来一个合适的军官。一个孩子的出现是令人欣喜的意外,不必被您当年的话语困住。我见过他们喜悦的样子,那是一个柔软的弱小的但自然向您靠近的生命——也许是世界上唯一期待着,全心全意信赖着您的存在。"
任少将低声道: “即使那是一个意外,那又怎么样呢?”
他发现司空阑的神色相当诡异。
"但你没有一个孩子。"
"……是,不用强调这个。"
任少将并没有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不……”司空阑停顿了一下,不想说下去。
任将行是没有见过那个油盐不进的逆子——大概也想象不到世界上还有司悯这样的小孩,没有什么期待也绝不会向任何人主动靠近。
这本来不是一件会让他感到苦恼的事情,起初他认为这样很好。
但每个人都会犯错,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任将行该说的已经说完,主动告辞。
司空阑没有留下他,也不想和任何人谈论自己的想法,他只是沉默良久然后向北落发了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