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眼泛出点点动容的波光,氤氲着水雾,眼尾一刹便红了。薄虞心想,他欢喜都来不及,胸腔里喜不自胜的甜蜜似是快溢出来,怎么会不想呢?
父母来修复关系时,只是因为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愧疚,坐在一起,也只有无言的尴尬。付叔偶尔来关心时,也只是觉得他可怜的同情怜悯。爱对于他来说好像是遥不可及的,他也从来没有被人坚定选择过。
现在有了。
他爱的人爱他,愿意和他白首。
丹凤眼一眨,眼泪如掉了线的莹润珠子滚落。楚随风愣了一下,罕见地手足无措,还没开口,唇上印上一片温软。
薄虞说: “好,但是你记住,结婚之后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楚随风一点不怕,反而笑了, “那是,我要是跟你离婚,你就拿我的小黑把我砍死,我绝对不还手。"
薄虞眉梢轻动,楚随风理解错了,但他没有解释,只是扬唇一笑,笑容璀璨夺目,眼眸如有星河在其中流转。
“半个小时来不及去民政局。”或许是不想在开心的日子落泪,薄虞的眼泪好似昙花一现,转眼间
又回到平常的模样,他眨去泪花,吮吻了下楚随风,声音里含着乍然的欢喜,说道: “这枚戒指,你先替我戴上吧。"
楚随风有些遗憾,也知道今天去太匆忙了。
他颔首,先小心地替薄虞擦掉脸上的泪痕,再低头为薄虞戴上这枚银戒。
薄虞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戒指,心底的愉悦涌上眉梢,压都压不住,轻声道: “下次还你两枚。”楚随风福至心灵,知道薄虞说的下次就是婚戒了,笑意盈盈地亲了亲他,说道: “好。”“你记得我还欠你一次赔礼吗?”薄虞问。
不等楚随风回忆,薄虞唇角勾起, "上次偷偷画你,现在换个方式补偿。""怎么补偿?"楚随风抱着他,挑眉。
薄虞上挑的丹凤眼流转着蛊惑的笑意,勾住楚随风的脖颈,迫使他微微低头,轻轻咬了咬男人敏感的喉间命脉,嗓音喑哑,清冷矜持的人不再端方,似是勾-人的妖,抵着楚随风的耳畔,吐出两个平淡却惊人的字。
紧接着,唇如烈火,轻易点-燃他全身。
楚随风呼吸一滞,震惊过后,眸色深邃如渊,唇边却溢出一声闷笑,扣住青年的后脑,反客为主,吻上那张大胆的唇,攻城略地。
口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薄虞有些失-神,勉强维持着理智,轻轻推了推楚随风,哑声道: “我去洗澡。"
人已经同意了他的求婚,燎原大火也被勾起来,楚随风可不愿放他走,嗓音低沉磁性,细听裹挟着暗色: “一起。”
薄虞望着眼底跃动着火焰的男人,某根神经被拨动,拒绝的话到嘴边,妥协了: “好。”
这火燃得迅猛,两位灭火员不过第一次上手,难免生疏,好几次没找对地方,等真正实践起来,又因灭火工具。
“要不下次吧?”薄虞有些退缩。
楚随风严肃地摇头,这火现在不灭,后果很严重,可能会影响到工具以后的使用。
薄虞同为灭火员,理解灭火的重要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关键这火还是他挑起的,薄虞咬牙,开始以身作则,努力灭火。
一开始火焰太大,灭火实则太过困难,但慢慢渡过难关,习惯之后,两人找到了灭火的趣味,如久旱逢甘霖。
太阳落山,明月高悬,他们转移了几
次阵地灭这场大火,薄虞努力灭了好几次,但火势太过强劲,依旧凶猛燃烧。
其中一位灭火员累极,眼眶红红,问道:“还要多久?”
"快好了,快好了。"楚随风下颌绷紧,轻哄道。
熊熊燃烧的火焰终被扑熄。
薄虞已经数不清自己浇了几次水,在终于灭完时,松了口气,放心地昏睡了过去。
“辛苦了。”楚随风有些懊恼于这被隔壁无限流改造过后的强悍体质,心疼地亲了亲被火焰燎出满身痕迹的同伴,带着餍-足,抱着薄虞去浴室,温柔地清洗了一遍。
从浴室出来,再抱着人重新回到床上,楚随风垂眸望着怀里熟睡的恋人,上扬的嘴角怎么也下不去,不知足地又亲了亲青年的眉心。
“晚安,我的爱人。”
领证的日子最终还是挑了个黄道吉日。
他们在七夕那一天领了证,七夕的第二天,经过和楚随风的商量与建议,薄虞把父母留下的这栋别墅卖了,带着巨额存款,开始周游世界。
楚随风陪薄虞去风景秀丽的地方,在那里支起画架,画所见所闻,画山川日月。
薄虞陪楚随风去惊险刺激的地方,在那里一同探险,攀登雪山,跨越江河。偶尔想要安定了,就回S市,回他们一点一滴布置好的小家,过最平凡的日子。每一天,都是他们的蜜月。
楚随风用一辈子,证明了他不会抛下薄虞。薄虞用一辈子和堆满画室的肖像画,证明了他爱楚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