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楼的电梯间同靳逸琛对上的时候,周时慕面上一片淡定从容,没有半分歉疚。
靳逸琛活这么些年,从未受过这种无处言说的闷亏,怪只怪他做的事过于习以为常,以至于都忘记了这是个法治社会,违规就是违规。只要有人不点头,靳家就是再如何打点,他该如何还是得如何。
在里面呆了那么一段,如今才刚出来没多久,靳逸琛都有一些不太适应突然归还给他的自由了。然而说到底,他作为靳家的人,到底为什么会出不来,又是因为谁才寸步难行,这个背后的人是哪位,他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两人正面对上时,来去间的几轮言语里,也隐晦地夹杂着隐藏的含义,然而面上却仍旧还要维持着虚伪的平和。
涉及到岑声声,周时慕是什么态度,靳逸琛当然早知道,当初要不是他悄悄察觉到了周时慕的心思,他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岑声声。
只是靳逸琛自己也没有想到,最后他会真的栽在了岑声声的手里。
悔时晚矣,当初岑声声一片真心对着他的时候,靳逸琛心里只想着如何让周时慕不爽,对她这个人压根不当回事儿,现如今,岑声声真的不要他了,靳逸琛反而又接受不了了。
周时慕对岑声声是什么心思,靳逸琛清清楚楚,但岑声声对周时慕又是什么态度,靳逸琛并不知道。他仍旧年前时候,岑声声还很怵着周时慕,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才不过短短一个多月而已。
其实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仍旧不死心罢了。靳逸琛先说自己是过来见个朋友,转而又问周时慕,这么晚过来是做什么。
靳逸琛的试探,周时慕心里清楚,并且不介意帮他早点死心,大言不惭地笑着讲自己就是来接女友的。
明明还什么都没有,但周时慕就是无比笃定,他早晚会名正言顺,而至于靳逸琛,他最好趁早死心。
有时候,有些身份穿戴上之后,就再舍不得脱下来了。周时慕这晚喝的不少,人是清醒的,但酒精也放大了他的贪心程度。
岑声声打开房门,侧身让他进屋的时候,周时慕仍旧处于那份妄念中,视线无意扫过她摊开在空地上的行李箱,一时间又想起她之前趁着自己出差就沪市不打招呼就离开的事迹。
而岑声声却还是下意识去护着她地上的那摊衣物,表情慌乱地让周时慕一时间
不太自信,她这般到底是为了躲靳逸琛,还是多他与靳逸琛两个人了。
他躬身大力去拉她的胳膊时候,那刻,周时慕有些血气上头的恼人情绪的。
同她面对面近距离站着,岑声声素净的一张小脸,两颊又不明显的红晕,一双晶亮清明的眼睛同他定定对上,她先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次同他拉开了距离,而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喝了酒。
周时慕慢半拍地承认,是在认真地回忆晚上那会儿到底喝了多少,是有些多,但不至于让他脑袋完全不清醒。
岑声声仰着头看着他,软声问他是不是喝醉了。
她微垂着的长卷浓密的睫毛轻颤着,完全素颜的状态,周时慕视线扫过她饱满的额头,小巧挺立的鼻梁,微微泛红的两颊,直到莹润饱满的粉唇上。
周时慕的视线在最后的位置停住,再没有下一步。它实在太过诱人,对周时慕天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试探着抬手扶住她纤弱的后颈,她不自觉地身子颤了下,却最终并没有躲开,更没有要推开他的意思。
她默许了周时慕超过普通异性朋友的距离,给了周时慕更进一步的肯定信号,他一步步缓慢往前推,指尖的力道不自觉收紧了些,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留下拂过的痕迹。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与岑声声的视线仍旧交织着,谁也没有先躲开的打算。岑声声也似乎在较着劲儿,定定地看着他,却并不说话,仿佛先开口的人就会认输了一般。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二代圈子里,真心浸染了这么许多年,不光是周时慕,所有人似乎都习惯了带着张面具过活。
对于周时慕这样的人而言,喜欢或者不喜欢,都不会轻易表述出来。
或者说,从周时慕有自主意识起,他就没有明确的表达过喜欢这个词。往往是因为他不需要主动表达,周围人更习惯观察揣测他的心思,他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或许只是一个感兴趣的挑眉,周围人就会主动迎合上来。
他习惯了承接别人的情绪表达,以至于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直白的向喜欢的女孩子表达喜欢,以及直白地将喜欢表达出来,到底对女孩子来说有多重要。
相比于这些,周时慕更倾向于承诺。
所以他对岑声声说, "想要诸事皆顺,找我就行
。"他以为自己表达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也误以为岑声声真的听懂了他无法准确表达出的喜欢。
是在得到了岑声声的同意后,他才强势而下的,第一次与喜欢的女孩子接吻,周时慕完全是无师自通,横冲直撞里带着后知后觉地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