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声声虽然是外婆照顾大的孩子,但该出的抚养费岑山也的确从未逃避过。岑家缺爱不缺钱,仿佛只要金钱到位了就能弥补他缺位的父爱。
经济上从不短缺,但岑声声也的确有过一段特别着急想要赚钱的时候,幼稚地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摆脱掉一些什么。
大三那年,她在同专业学姐的牵线下应聘了一个高二学生的家教兼职。时薪四百,是当时常规市场价的二到三倍,对尚未步入社会的大学生来说很是诱人。岑声声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就答应了。
家教的地点在南城湖西区的新兴富人区汇恒庭,家教学生的父母双双是上市企业的高管级别职员,只是事业成功的同时也意味着家庭亲子时间的牺牲。
孩子上了高中后,学习上也越发吃力,父母双方也没有时间辅导功课,只能给孩子请家教。
岑声声南大在校生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敲门砖。
双方一拍即合,甚至都没有试课,就很快就约定了上门家教的时间。
那天是个周五的傍晚,她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学习后,乘地铁前往家教学生的家里,那天开门的人,便是今天在湖山路撞上的隋思远。
那时候岑声声还完全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初次见面,隋思远就像今天见到的那样,看上去就很阳光活力的一个简单大男孩。
开门后,他无比乖巧礼貌地向岑声打招呼,叫她岑姐姐。他说,岑姐姐,辛苦了,谢谢你这么晚过来我家,帮我辅导功课。
岑声声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她只是拿钱办事,谈不上什么辛苦。
也确实因为他太礼貌乖巧,所以岑声声不自觉也想要对他更负责更上心一些,很想自己的辅导真的能对他有所帮助,希望他一年后能够考个理想的大学。
隋思远一开始也很正常,岑声声给他布置的什么作业都能乖乖完成,给他讲错题也是认认真真,有不会地就虚心求教。
岑声声一周过来三次,周三、周五和周日。
这期间,她几乎很少同隋思远的父母碰上面,两人的工作都异常繁忙。
几乎每一次她过来,家里一般都只有隋思远一个人,偶尔来的时候会撞上来做清洁的阿姨,但隋思远也总会用各种理由将人支走。
只是那个时候,岑声声还没有察觉到问题。
/>逐渐熟悉后,隋思远会向她讨要奖励。比如他要是乖乖完成了什么作业、小考达到多少分、单词背满多少之后,他想要岑声声满足他一个愿望或者条件。
岑声声第一次做家教,也没什么经验,但是也觉得这种奖励式教育没有问题。
隋思远借着这些接触对岑声声的生活越发了解,加了岑声声的微信后,细枝末节地研究她的朋友圈,也对她的个人生活有了更细致深入的掌控。
岑声声没有主动说过,但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一步步掌握了岑声声的一切,她的家庭住址、她的宿舍门号、她的异性好友、她常逛的店面、她常去的餐厅……
不知不觉,隋思远成了窥探她生活的一个隐秘摄像头。
在他生日那天,碰巧是个约定的上门日,岑声声照旧过来辅导他功课。
那天,他偷偷反锁了门,而后抵在门边,目光灼地问岑声声,要不要送他一个生日礼物。
岑声声也挺诧异,她并不知道今天是隋思远的生日,当然没有准备。但既然是自己的学生,他这段时间的学习也的确有进步,她承诺下次来会给他带一个生日礼物作为奖励。
隋思远却只是笑笑,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说,“岑声声,我可以睡你吗?”
一直乖巧管自己叫岑老师、岑姐姐的学生,一向阳光单纯的高中生,突然一下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笑的甚至可以形容为————可怕。
岑声声其实也不过只是比他大两三岁,并没有因此比他多多少遇到突发情况的阅历和经验。即使很害怕,但她还是强忍着恐惧想同他讲道理。
“隋思远。”她强忍住战栗唤他名字,“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别开这种玩笑,这样很不合适,你还小,不知道什么话可以讲什么话不可以乱讲。"
隋思远只是冷冷嗤笑了声。
“岑声声。”他说,“你真的好单纯,但我真的好喜欢你。”
岑声声步步后退,而他一步步紧逼,他说,“岑声声,你一定不知道那晚第一次见你,我就疯狂想要将你压到身下,你不知道我梦见过你多少回,也不知道我有多想——"
岑声声看清楚他的口型,g-a-n那个字眼像一把刺穿她胸膛的匕首,让她无比绝望。
他所有的配合,他所有的套话,他所有的处
心积虑。让岑声声第一次,认识到了人性的可怕。
如果是真爱,他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去争取,但他偏偏选择最恶劣的那种。事实上,他只是享受从岑声声眼里看到的那种让他兴奋又发狂的恐惧感。
养一条鱼,然后细枝末节地调查掌控她的一切,最后威胁她,乖乖地躺下,被自己吃掉。看着小鱼儿瑟缩战栗的模样,那会让他肾上腺素激增。
幸运的是,其实那晚最后什么也发生,隋思远的父母在那天很突然的想起来是他的生日,双双赶回来为他制造惊喜,撞上这一幕,也解救了岑声声。
但他父母也同样是最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即便心知肚明有问题的是自己的孩子,却也同样能够以此威胁岑声声。
隋思远只是个尚未成年的孩子,而岑声声是完全民事行为责任人,他们完全有理由反诬岑声声利用家教之宜勾引自己尚未成年的血气方刚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