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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67章

雨丝坠落,风在吹动,一抹淡白曦光穿透云层,落在蔽旧斗笠和湿漉漉的草檐上。

顾莞是飞扑冲出来的,冲向那个历经风雨而归的人,再好的自我安慰分析,都没法彻底覆盖担忧和没底,在真看到人回来一刻,井喷的情绪差点把人炸了。

谢辞接住她,冲撞的力道一如她一刹狂喜的心情,他下盘稳稳的,纹丝不动。两人都很激动,一刹眼眶发热涌起泪意。

"谢辞!谢辞!"

"我在,我在,我回来了。"

谢辞竭力忍下翻涌的情绪,两人稍稍分开,他立在檐下长满青苔的台阶上,说:“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

他看着顾莞泛红的眼睛说,她用力眨了眨眼睛, "嗯!"露出一抹开心的笑。他闭了闭眼,也笑了笑。

大家很快就涌出来了,第一时间听到马蹄声的人很多,急促纷杂的脚步声沿着木楼梯狂奔而下,秦关陈珞甚至直接从二楼窗户跳下来的。

秦瑛是第二个出来了,她就住在一楼近门的房间,头发和前襟湿漉漉的,打翻了洗脸水冲出了门槛,霎时红了眼眶。

谢辞对她说: “二嫂,我回来了。”

秦瑛用力睁大眼睛,她拼命点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用双手抹了一下眼眶,露出一抹有泪的笑。

大家都出来,小小的农家客店门外,站满了激动的人。

谢辞环视众人片刻,最后,他平静地说: "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进京!"剥筋剔骨的痛,经历过不止一次,他早已习惯。生死一线的骇怒之下,他头脑都依然未曾失去冷静。一出宫门,冷风一吹,他渐渐恢复平静下来。谢辞——看过众人,末了看秦瑛,最后落在顾莞脸上,他哑声说: “我们要回国公府了。”

最遥不可及的东西,得到一刻,但由于过程如掰碎了再一点点反复碾碎变成齑粉,实在太过漫长。

前夕触目惊心的倾辄,以至于最终落在手心时候,心已如百转磐石。它的到来,全因他竭尽全力,绝无一点侥幸。

谢辞仰头看天,雨云盘旋,黑色的云和凛冽冷风风云际会。

己丑年,八月三十日。

隆庆四十一年,当今天子六十万

寿。

人生六十至耆老,天干地支,六十一轮回,为一甲子。到了六十岁生辰之际,年月日时辰俱与降生之诞一模一样,所在今人眼里,六十是一个非常重要且极具意义的数字。

大赦范围再广一些,也就变得合情合理了。隆庆帝伤病交加,原本对万寿淡淡,只突然就变得积极起来。

万寿前两日,忽然召见了礼部官员询问筹备仪程,紧接着,召中书、尚书、门下三省草拟大赦圣旨。

初时,这道并不怎么让人留神的大赦诏书,随后却一同一条引线,迅速点燃了整个沉沉如水的中都局势!

这道大赦诏书,不知不觉间,已经囊括了三年前已抄斩及流放在逃的前忠勇公府谢家人, “罪行除赦,前事不究,洗心革面,果有才能,亦应听用,同功同擢”。

就在同一天,皇帝连续颁下的三道圣旨,第一道,乃兵部日前已经呈上的西北大战论功行赏的复核上表,黑甲少将及李弈赫然在列。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揭开谢辞黑甲少将身份,拒外虏有大功于江山社稷,一石激起千层浪!旨到之日,授昔前忠勇公谢信衷之子谢辞为朔方大都护,兼调中都,授谢辞骠骑大将军、中书省平章政事,掌国朝的军政二事,掌京营左、右掖军;

而萧山王李弈千里救战场有奇功,授其范卢大都护,兼调中都,授李弈镇国大将军、中书省平章政事,掌国朝的军政二事,掌京营后掖军。

——自前年皇帝当场栽下龙椅昏迷、过后缠绵病榻重病长达数月之后,中书省朝堂京营禁军失陷过半,相权皇权的激烈碰撞,让京城的局势就变得异常紧绷,带着一种腥风血雨前夕的气息胶着成极黏腻的厚厚一层,蛰伏的平静下风声鹤唳,撕扯都撕不开。

终于在今日,两卷圣旨如同一道血色霹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开了这个胶着的局面。整个京城都为之大震,不管是哪一方,甚至包括了保皇党。只是外面的这些风风雨雨,却暂时都与谢辞等人不大相干。

他们还听不见。

也暂时不想理会。

在这个艳阳高照的深秋午后,谢辞、他身后的谢家人,包括秦瑛顾莞,终于等来这道大赦圣旨。

银紫色纱面襕袍的宣旨宦官:“陛下不计前事,望汝忠勤于王事,从今往后,不得懈怠,钦此!"

白的绢丝,乌亮的墨迹,明黄色的锦帛装裱,精绣的五爪金龙腾云图纹,镶嵌在紫檀木卷轴之中,在阳光色,是金灿灿的明黄之色。

谢辞双膝跪在地上,接过这两卷重若千钧的圣旨。从今之后,姓谢的即可以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之下。他是谢辞。

不是陈琅,也不是陈环朱琚。

宣旨宦官带着仪仗队上马而去,他慢慢站起身,打开了两卷圣旨,——看了一遍。最后他转过身,对目泛泪花的秦瑛和顾莞说: “我们回家吧。”是的,回家。

刚才圣旨还有一句,特赐原忠勇公府邸予谢辞。和谢辞所料的一样。

这并不是皇帝的恩赏,而是内城寸土寸金之地,毗邻皇城、足够的大和威严,能和蔺国丈及冯坤所媲美抗衡的府邸并不多,空置的更是仅有一座。

忠勇公府被抄家夺爵后,府邸凋封清空,一般人没资格赐住这级别的府邸,有资格的,却不愿意沾染不必要的麻烦,设法婉拒了。

所以,现在这座府邸还空着,被封条封着。

无论如何的心如磐石,这一刻谢辞眼睛还是浮起了泪光,他回过头,对秦瑛和顾莞说, “我带你们回家。"

巍峨府邸,庄严肃穆。

就是几年没有人维护,有些旧了,只是没有人动过,那种清正庄重之风依然萦绕其中。

谢辞拒绝了工部的打扫,他带着顾莞秦瑛一行人,沿着长长的青石板长街,在许多人家各色的讶异复杂目光之中,一路来到了忠勇公府大门前。

谢辞亲自登上台阶,亲手撕掉封条,推开那两扇尘封的府门。

“咿呀”一声,熟悉而威严的前庭和正厅映入眼帘。

秦瑛直接哭了出声。

谢辞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大家又哭又笑,情绪激动难言,甚至三旬硬汉如秦关,都抹了一下眼睛。谢家卫的谢云谢风等人更是痛哭失声。痛痛快快哭过之后,大家很快露出了笑脸,怎么样都好,他们终于回来了!

回到了这座英雄的府邸。

谢云谢风一群大汉小伙嚎啕大哭互相拥抱过后,用衣襟抹干净眼泪,风风火火地洒扫去了。

秦关贺元他们也是,会做饭的去采买做饭,不会就挽起袖子去挑水打扫。

/>谢辞的信已经发往北地,朔方大都护府都是有现成的有着从前的章程的,改制即可,这些事情暂交给秦显陈晏等人,想必走军方通道的诏书也差不多抵达朔方各地了。

亲同白は式7旧原他式西职很大近

谢辞坐在屋檐的飞脊上说。

他和李弈都不是没有底蕴的人,秦显陈晏等人一回驻地就已经紧着给他挑人手,期间来了好几次信,张青已经回去带人了;谢云谢风亦如此。

北地朝中,班底马上就能组建到位,这座府邸将会很快恢复昔日的护军巡驻仆役整理,一如往昔。

但在此之前,先让他们这些人共同庆这来之不易的一刻。

陈琅带人亲自去采买,兴冲冲买回来了一大堆的果蔬肉菜和其余什物,陈珞带着人去抬,谢家卫的几个小伙子围上头巾围裙,在洗刷干净大大厨房里炒得热火朝天。

席面就摆在正厅里,都是大家合力弄出来了,这对于秦关陈珞等人而言,可能也是第一次这样的经历,大家都很激动很开心。

谢辞正坐首位,他父亲曾经的位置,在他亲自擦洗一新的呼啸山林壁画图上前,他端起酒杯:"敬各位!一路随谢某而行至今日,谢某人永不相忘,干!"

“干!!”

秦关陈珞贺元等人已经站起,满满一个正厅,他们激动地举起酒杯,应了一声,一饮而尽,又敬谢辞。

让人心潮起伏的庆功宴过了之后,酒大家浅尝即止,然后秦关谢风他们就商量着值防去了,谢云等人也肃立在廊下,秦瑛也回房去了。

重回故地,喝了酒,情绪翻涌更多,秦瑛笑了笑,说她回去看看先。

人都先后了离去,正厅也很快清理干净了,庄严肃穆而简朴的正厅大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谢辞在寂静廊下站了片刻,带顾莞跃上屋顶,看着秦瑛的身影渐行渐远,她且行且停,有时候站很久,最后消失在去往西路的甬道尽头。

谢辞默不作声看着二嫂的背影,望着她往昔年二房的院子方向去了。

久久,他转头回望着这熟悉的重檐飞脊,一层层的屋宇高高低低一路到尽头的空旷处,那是小校场和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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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和顾莞一个内院一个外院,并不熟悉,婚后仅有的半个月他心里不乐意,更是从来没想过

带她参观自己的地盘。

谢辞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有这样机会了,没想到他回来了,他就想带她去看看。顾莞伸展一下筋骨,露出一个笑脸: "好啊!"

谢辞跳下地,顾莞前庭的侧墙垫了一下,也下来。

她现在身手越来越好了,并不爱谢辞带她,太柔弱无助了她不喜欢的,她喜欢自己跳下来。谢辞冲她笑了一下,片刻敛了敛,他转身往东路的回廊去了。

从前谢骅住东路第一进院,他住第二进,谢辞走的时候,刻意绕过了第一进院,从正厅后面绕道穿过去了。

水磨大青石的地面,半丈阔的宽敞廊道,黛瓦砖墙,红漆和黑漆的栏杆和柱子,粱枋上的彩画都是青色和水墨居多,古朴庄严的大宅子。

谢辞带着顾莞穿过回廊,绕过抱厦,沿着月亮门方向走进夹道里,之后转了一个弯,就到了一个青砖黑瓦的两进大院落。

谢辞当年还年少,院子很多色彩斑斓的东西,檐下两个水磨青釉的大瓦缸,盛满了前天夜雨的雨水,里面种了碗莲,中秋都过了,居然还没彻底败透,青青的荷叶伸出一枝,旁边是两个拳头大小很饱满的大莲蓬。

谢辞跑到水缸边, "这是……我十岁的时候种的,本来以为种不活了,没想到后来又自己长起来,我从前经常在这里看花。"

缸里莲花荷花都有,花开的季节,他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兴冲冲跑出来站在檐下,欣赏一番这几株荷花。

从前的谢辞,骄傲肆意,是个很活泼的性子,他爱穿红衣、蓝衣,青衣紫衣,各色鲜艳的颜色如火如荼,和他的人一个样。

屋里已经打扫过了,从里面抬出先前打破的很多东西出来,也有原来就放在这里。

顾莞看见一个红漆的木质摇摇木马,谢辞站在木马前, "这是我小时候的,我娘说,我可爱骑这个了。"

天天驾驾驾,挨了打以后,就拿着小马鞭骑上去,说跑去找舅舅不回家了。

谢辞吁了一口气,带着顾莞去看他的枪架,他的书房、书桌,还他的睡觉的房间,桌椅板凳,还那张他出生就打了安在这里的月洞门杨木架

子床。

谢家的床桌样式都很简单,木料也不是什么贵重木料,所以意外得以很好地保存了下来。如今擦洗干净过,除了没了鲜色的帐缦椅搭之外,几乎和原来一模一样。

谢辞看了许久,说:“我带你去校场看看吧,小时候,我总是先练了武再读书写字的,下午才可以玩。"

两人沿着夹道一路往北边的宅子最后面去,穿过前院和后院的住宅区,推开两扇黑漆大门,眼前

豁然开朗,占据了宅子面积三分之一的校场和大花园,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中间有个小门连着。

谢辞的声音终于能听出几分兴致,他说: “听说啊,我没出生的时候啊,这里不是这样的,这里全都是大校场。"

用谢信衷的话说,行伍之人,当将军的,家里怎么能没有一个校场呢?所以家里从前是没有花园的,后面这三分之一大的地方,全都是校场。

“可娘亲不乐意了,说哎呀你平均下来一年到头能有任月在家就不错,凭什么整校场呢,家里想找个散心的地方都没有。"

后来嫂嫂们陆续进门,也非常认同,爹爹哥哥们顶不住娘子军, “最后这校场越来越小,吵来吵去,最后决定在中间划一条线,最公平,哪一边都有,哪一边都不占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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