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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情妇

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因为当东海制药开始集中采购大批量的原材料时,其中的重金属就不是林白青能把控的了。

不过还好,林白青有一个医学硕士的丈夫,他在药学方面也颇有研究。外婆又是搞化工与医学的,届时把他俩拉到一起开个小会吧。研讨一下,看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说回诊所。开业快俩月了,灵丹堂也恢复了原来的老样子。林白青向来上午坐诊,放35个号,一般都会再加5个号。下午她得做针灸,治药,就会把门诊交给穆成扬。而刘大夫,则在一楼带实习医生。

总共来了四个实习生,两男两女,都是林白青的学弟学妹,比她小一届,年龄也就比她小个一两岁。

其中有个叫

许朝的男孩子,身高腿长,皮肤白白净净的,是个小帅哥,也是家传的中医,而且家里是首都的老牌中医世家,但大概他家的名头比本领更大,刚到学校时满脸爆着痘,林白青随手给他开了个方了,治好了。

原来林白青还读书时,他就喜欢跟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她,现在也是,林白青要有啥活儿,他总喜欢抢着干,也总喜欢跟在她身后,缠来缠去问东问西。

当然,事关专业,只要他肯学,林白青都会倾囊相授。但她也不免觉得那孩子缠人了点,让她有点烦。转眼开业俩月了,运气不错,几乎没遇到啥危重病人。

但恰逢入冬,季节性的感冒大流行,尤其小孩子,一来脸蛋儿就烧的红彤彤。林白青擅针灸,给小孩子退烧也喜欢用针灸。

儿童发烧左不过风热,肺热,相应的,针灸孩子的鱼际,外关,少商,尺则,短则五分钟,长则一刻钟,针一扎上,准退烧。

不过也总有调皮的,难哄的,扎不上针的孩子。要在别的诊所,这年头基本都是一针地塞米松,退烧快。

但林白青不,她会给孩子选择虽然见效慢,但是比较好的中成药。

有些病人家属心急,觉得中成药效果不好,见效太慢,非要求打地塞米松的,林白青耐心解释了也不听的,她就让去别的诊所了。

季节性的感冒下,诊所走廊里全是抱的家长,孩子们哇哇哭,比菜市场还热闹,如此忙了小半个月,感冒季节过了,诊所才算清静了下来。

在上辈子,因为有顾卫国镇着,没有来过闹事的。

这辈子就更不用说了,开业时那么多领导站台,混道的想找事也得掂量着点。

但凡事无绝对,这天突然来个找茬的老混混,挑事挑的莫名其妙的。

林白青刚刚给一个病人用完马衔铁针,消毒完,正准备上二楼,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追上楼梯,一声接一声的咳着:"大夫,你会看肺结核吗?"

林白青回头一看,见这男人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一看身体就不错,根本不像是得了肺结核的,遂说: "大叔,你不是肺结核,应该是感冒了,去排队吧,让穆大夫给你做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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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的不偏不倚,啊呸一声,一大口浓痰就吐过去了,恰好吐在三人脚下。

肺结核已经不算严重的传染病了,目前不论中西医都能治愈。

但普通人并不知道,一听肺结核,三个患者,连带在诊室看病的,在治疗室里做针灸的全被吓的跳了起来,身上还扎着针呢,转身就要往外跑。

林白青就在走廊里,把几个身上扎着针的给劝了回去。

这时她还没有意识到有人来找茬,对这男人说: “过来,我帮你看病。”他身上有股死鱼一样的腐臭气息,味道特别难闻。林白青想知道这味道是从哪来的。

男人把手伸过来了:“大……大夫,我前两天被一条恶狗给咬了,狗刚一咬完我就死了,我……汪……我现在特别想咬人,你说咋办?"

一个刚坐做治疗室的病人跳起来了,大叫: "这应该得狂犬病了。"

另一个说: “我听人说要被狂犬病病人咬了,自己也会传染的。”

在九十年代,民间有个流传不衰的说法,说谁要被得了狂犬病的人咬一口,自己也会感染狂犬病,人们对狂犬病也是闻之变色,避如蛇蝎。

转眼间,几个做针灸的病人说什么都不呆了,纷纷把针一拔,全跑了。林白青总算明白了,这人是来砸场子,闹事的。

反手把男人摁在了墙上,她问:"这位大叔,你到底想干嘛?"男人刷的回头,嘿嘿一笑的同时伸腿就套。

林白青早等着呢,顺着他伸过来的脚一个猛勾,男人贴着墙的脸吡啦啦的往下滑着,但滑到一半,他突然拱腰,反手一掏,以手来袭林白青的胸。

要单纯来挑事的,报个警赶走就算了。但耍流氓可不行。

林白青怒了,膝盖顶到男人的腰椎上,借力跃起,肘击对方的肩贞穴。

她整个人是倚着男人的力的,借力打力,一肘子直击穴位,男人只觉得整个背部在瞬间麻木,面部扭曲,耳中嗡的一声巨响,颌面陷入一种抽搐式的剧痛中。他给疼的不由哀嚎了起来: "嗷……嗷!"

穆成扬司空见惯,观战的同时还不忘扭开茶杯喝口茶,悠闲自得。

刘大夫是自师妹小时候看到大的,预备着万一她打狠了,给这男人做急救。几个实习

生却是目瞪口呆。

尤其许朝,当场傻眼。

比他大一岁的小师姐,刚才看来人要欺负她,他都撸起袖子就要冲的。结果她要干翻一个身强力壮,蛮力如牛的男人只需要区区三秒钟?而且脸不红气不喘,她平常的,就好比随手给人做了个治疗。但被她打的男人惨了,他跪到了地上,浑身哆嗦,口水与眼泪齐流。

掏了张卫生纸给他,林白青温声问: “大叔,你到底想干嘛?”

男人磕磕巴巴: "你……你还真是名不虚传。"

又抱拳说:“我早听说这药堂有个会武的,就想来会个友………打.....打扰了。”

说完,男人踉踉跄跄的走了。

刘大夫一头雾水: "所以他平白无故上门,就想来吃顿打?"

穆成扬再抿一口茶,笑着说: “他大概皮痒了,想挨揍吧。”

几个实习生望着他们的学姐,她还是原来的样子,但他们变了,心里有了敬仰,敬畏,害怕,尤其许朝,感觉自己是头一天认识师姐,她是那么的陌生。

要说一个人欠揍,平白无故上门找打,林白青觉得不应该。现在又不是民国,习武的人少,喜欢以拳脚会友的人就更少了。而且知道她有功夫的人并不多,见过的就更少了。

就连她的丈夫顾培,迄今为止也只见过她打坐扎马步,都没见过她跟人动手。想来想去,林白青心说难不成人是楚青集派来的?但肯定不是,楚青集只是坏,不是没有脑子。

他要害他爹是因为直接的财产利益关系,不害,也是因为利益关系。

林白青又不认楚春亭,她还是个医生,楚青集只要不是拿杀人当爱好,就不可能害她的。那这人是谁派的,来干嘛的?

她正琢磨着,楼梯上上来几个人,有个女的径自朝林白青走了过来: "大夫,你好。"又笑问:"你还记得我吗,咱俩在商场见过。"

林白青看她眼熟,愣了片刻,才说: "梦……梦特娇?"

女人说: “我姓樊,叫樊绮梦,我是来看病的。”这是上回林白青去逛商场时,在梦特娇碰到的那个孕妇。

她身后跟了俩年青人,虽然这俩人跟刚才来挑事,打架的那个

看起来毫不相干。但基于敏锐的嗅觉,林白青发现他们身上有一种一模一样的恶臭气息。因为气味独特又复杂,她一时想不到这种复杂的恶臭气息是哪来的。

回忆了半天,想到了,这应该是轮船底舱,或者垃圾填埋场才有的,陈旧臭气味道.而她,应该还在哪儿闻到过这个味道,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上下打量这位樊绮梦小姐,再闻了闻,她身上有股黄莲的味道.

林白青明白了: “梦姐,因为你是孕妇,怕口服药对身体不好,医院的医生给你开了黄莲膏来治风疹,效果应该还好吧."

樊绮梦先摸了一下脖子,才说:“我一直以为西药的效果比中药好,坚持让大夫给我开西药,但这膏药的效果比西药膏子好,涂了两天,我身上的风疹全退了。"又说: “大夫,我上医院做了B超,情形不大好,你能不能看一看?"

她掏出B超,先看了看身后两人,才问林白青:“以你看,这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

林白青接过B超单一看,上面有一段话:胎儿脊柱四肢较清晰,头颅环显示不清,建议进一步复查颅脑。

这B超说的很清楚了,胎儿畸形,是无脑儿。

当然,这位樊绮梦女士在孕期长期使用抗生素,还一直在使用化妆品,胎儿畸形很正常。

"梦姐,你是什么意思呢,来找我,是想保这孩子?"林白青反问。

樊绮梦有点犹豫,但又点头:“是的,我想保住孩子。”又说: “我打听过人了,听说柳锋的爱人就是你帮忙做的针灸,大夫,你也帮我保一下孩子吧,诊金随便你开,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刘大夫在妇科方面比林白青更加擅长,此时凑头也在看。一看B超结果,无脑儿,心说这种孩子就是神仙也保不了的。

而且万一你保出个有问题的孩子来,患者和家属还不得把药堂给拆了。她当即就要拒绝。

林白青却使眼色,示意刘大夫先别说话。

她先问那俩男的: "你俩谁是病人家属,孩子的父亲?"俩男的同时往后缩,都在摇头。

樊绮梦尴尬一笑,说: “他们是我弟弟,来陪我看病的。”林白青只好说: “进我办公室吧,我先给你做个检查再说。”

她终于回忆起来了

,那股独特的腐臭气息,她在装劳力士的袋子里也闻到过。而先来的中年大叔,现在跟着樊绮梦的这俩男的身上都有那种味道。

虽然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林白青暗猜,这樊绮梦要不是张子强的情妇,就是他至亲的亲人。

这也不是林白青凭空臆想,因为在九十年代的百货商场,但凡开档口的,基本都是各个大老板,或者道上大哥们的情人,小三,二奶和小蜜,据说每个档口背后,都有一个牛逼轰轰吊炸天的大哥。

大哥的女人要看病,当然跟普通人不一样。

刚才来挑事那个大哥故意装疯卖傻,就是来试她的身手的。

而且这帮人连她给柳夫人治病的事都打听到了,就证明他们已经把她摸清,也摸透了。这麻烦其实是林白青自己招的,要她当时在梦特娇专卖店里不要多嘴就没事了。

但麻烦已经上门了,她自然也要把对方摸清楚,摸透彻。

张子强啊,悍匪,还是林白青一直在怀疑的,上辈子害死穆成扬的凶手。那可是一个叫两岸三地的政府和公安说起来就头痛的牛逼人物。就不知道这樊绮梦肚子里的胎儿,到底是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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