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群积极好学的爱豆们，季知渝一开始欣然同意。他想着，毕竟林婧伊是凌安妮公司的练习生，有这层关系在，他肯定会尽心尽力地帮。

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人家都说演员和爱豆有壁了，这些练习生是真的教不会啊！

不管他怎么引导，怎么讲戏，她们或许听得懂，但表现出来的眼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一个个傻愣愣的，就像在艺术的海洋中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淡水鱼。

季知渝教了半小时，还是没啥进展。中午吃饭时，他就拿出手机给凌安妮发消息告状。

至少又多了一个能联系她的理由√

只要他不发“在吗”，凌安妮就是秒回。【季老师，你搞错教学方向了。】

虽然在圈里经常被人叫老师，但凌安妮这么称呼他，又好像带着点特别的意思。

凌安妮：【你想想，演员拍双时，要忽视周围的摄像机，沉浸于戏中的人物表达；但爱豆的舞台要紧紧跟随镜头，她们要唱、要跳、要把自己最好看的角度展现给观众，如果还要求她们注重表演细节，也太难为人了。】

季知渝心想也是，回了句：【那安妮老师可以给我一点意见指导吗？】

凌安妮：【制造工业糖精，放大在舞台上的动作咯。比如眼神交汇升级为对视三四秒，只要镜头卡在这个画面，互动的两人就算在心里念大悲咒，在观众眼里也是甜的。】

至于这糖真不真————爱豆舞台还要什么自行车，有这个意思就行了。而且以内娱现状，她们不入戏最多不出彩，要是真的太入戏，反而会惹麻烦。

凌安妮从来没有任何炒CP起家的想法，一直都在尽力避免这种情况，也希望所有其他艺人也都如此。大路朝天，大家各自独美。

季知渝在脑内想象了那个画面，承认凌安妮说得是对的。不愧是“小凌总”啊，摘掉前面的小字前缀应该用不了多久了。

他接着问：【你会到现场来看第三次公演吗？】

凌安妮当然要去，而且是很早就去排队，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今日限定已经错过了二公，她就得在三公攒到足够多的素材。

但……【最近忙不过来，还是不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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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和季知渝算是有点熟悉的关系了，凌安妮也没想过在他面前爆马甲。

普通站姐就算了，偏偏今日限定就是拍季知渝才积攒了第一波人气……凌安妮有些心虚。

季知渝应该不怎么关注粉圈，不知道【今日限定】已经爬墙到秀粉圈，一去不回头了吧。

午餐时间结束后，季知渝再次来到《遥远的时光》组，和她们分享了凌安妮的方法。

这一次，效果明显变好了。她们挤在机器前看刚才拍下的画面，都感觉有些起鸡皮疙瘩，工业糖精挺刻意的，真的甜到驹了！

但在一首歌曲的表演舞台上，又显得刚刚好，毕竟观众都被声音和舞台布景分散了注意力，她们要是不刻意，在镜头面前就没什么效果了。

“谢谢前辈！”

几个女孩非常客气，齐刷刷给拳知渝鞠躬表示感谢。季知渝本来想说不是他的功劳，但在镜头前又不好提起凌安妮，只能是先收下这份感激了。

他在这件练习室多待了一会，这时林婧伊向他走来。

“季老师您好。”林靖伊先认认真真地给他鞠个躬，“我的动作已经都练好了，如果您有空的话，还想再跟您请教一下眼神的问题。”

季知渝倒是有些意外了，他直言道：“之前是我考虑得不够详细，舞台的镜头拍不到这么细节的东西。”

所以，可能练了也是白练，确定要浪费时间？

林婧伊犹豫了下，还是回答："我还是想试试。您教我一遍就好，我自己理解，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我老板和我说过，要做就做到最好，练习生期间学到的东西，就算现在用不到，也许以后能派上用场，不会白学的。”

是凌安妮带出来的孩子啊……

被提到心上人，季知渝的眼神不自觉变得很温柔。在感情滤镜下，凌安妮无论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闪着光的。

他正要开口讲解，林婧伊却已经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眼神，谢谢您的示范！”

林婧伊感觉自己领悟到了精髓：“您不愧是金鹰视帝，瞬间切换的眼神，这演技真是太强了。”说完话，她又给他鞠了个躬，小跑着去到镜子前，看起来是准备练习。

/>季知渝还在原地懵了一两秒，反应过来之后，又有点想笑。

他也照了照镜子，嘴角的笑意是怎么也下不去。真是的……太明显了，要收敛一点才行啊。

得拿出演员的专业素养！

他过来友情支援的林婧伊组在练习舞台动作，而他自己助阵的这组，女孩们还在汗流浃背地蹦蹦跳跳，遍地哀嚎。

这组名叫《全糖微笑》，但和恋爱完全没关系，其实是青春热血励志歌舞呢（doge

季知渝默地走到角落，开始练他的——广播体操。

好吧，凌安妮不能到现场，他有一些些失落……但他还是得练好自己的部分，不能在舞台上给几个小姑娘拖后腿。

黎绮晴，那个年龄最小的练习生，确实像凌安妮说得那样性格活泼，古灵精怪。季知渝在看她时都有种小辈滤镜，理解网上说的那种“又骗人生女儿”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好可爱的女孩子，季知渝觉得，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吧？

同组的唐曼：……

右要论父情吧，她和黎劲请认识得很早，她俩其实是华安最早招进来的练习生，岑珂和林靖伊都比她们迟几天。

唐景对黎绮晴设什么恶感，这样每天开开心心，对所有人都很真诚善良，没什么坏心眼的小女生，又有谁会去讨厌她呢？

但后来，她被凌安妮开除了，所有和华安相关的东西都被蒙上了一层心理阴影。即使凌安妮替她保守了秘密，但她总是会想到那天在办公室里，她在对方面前无处遁形的窒息感。

她很聪明，她什么都知道，她在她面前像一个可悲的小丑。

凌安妮的气势太强大了，仅仅用一个眼神，就让她连做好几天噩梦，无法忘记这份被她牢牢压制的恐怖和屈辱感。

顾洲知道她的委屈，还说有认识的人脉在节目组，会打压那几个练习生给凌安妮好看的。

唐曼觉得这样不对，却也劝不动他。不过，不过华安的三个女孩根本没有任何被打压的迹象，她们反而很红，红到为了节目的利益，所谓的“人脉”也不敢为了顾洲而得罪整个导演组，去强行打压冷藏她们。多给她剪些镜头，就算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她说不出自己的复杂心情，大概就是她也不想看到华安的人被恶意针对，但……但如果她们过得比

她好，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就像现在这样，黎绮晴是C位，而她连出彩一点的唱段都没分到。分part都是团队投票，没有人愿意投她。

她怎么就总是沦落到这种，与全世界为敌的境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