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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沈肃耳力极好,听到她的低呼眸色沉了沉。

前文姝走到门边,低低道: “大表兄寻我可是

有事?”外面沉默半晌,他道: "表妹身子不适?"

前文姝眼里浮现出几分恼怒,罪魁祸首就是他,竟然还敢问,可她这个哑巴如今什么都不能说,恨恨地皱了皱鼻子。

但想到门外是他,她便又不可抑止的生出羞耻来。

"只是昨夜着凉了,有些不适。大表兄若是没急事,待我好了再去寻大表兄借书。"她此时便只想打发他离开,遮掩住她的‘伤口’。

“开门。”

可他开口,便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霸道。

前文姝垂下眼,此时若是再拒绝,便显得她的刻意。昨夜他的确喝醉了,可醉酒后依然会有记忆,若是刻意回忆,定然能想起一些。

虽然他口中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但前文姝不敢去赌。

沈肃站在门口,面上平静可指尖却快速拨动着黑檀串珠,面前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看清文姝时,他手指蓦地一顿,紧紧捏住串珠。

前文姝面上覆着一张薄纱面巾,只露出那双盈盈水眸,怯怯地看向沈肃。

"大表兄离我远些,我染了风寒莫要传染于你才好。"说罢,她低低咳嗽了两声。

那双怯生生的水眸,与昨夜‘梦中’那勾人心魄的眸子重叠,沈肃目光沉如幽潭,他一寸寸审视她的面容,好似已经透过面纱看清了她的‘伤口’。

前文姝心里一慌,连忙垂下眼,眼睫不停颤动。“无碍。”沈肃回答她,又道, "面纱无用。"

前文姝明白他想说的是面纱并不能遮挡住而不被传染风寒,但她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便是做样子也要做下去。

"还是遮一下比较好。“前文姝依然不敢与他对视,”大表兄可是有事?"

既然都开口让她开门了,那必定是有事,前文姝只想让他赶紧说了走人,她浑身紧绷,实在是煎熬。

沈肃抬手递给她一本书,是一本野记。

他未发一言,但前文姝已经明白他要说的话,那日她未曾换书便跑了,至今尚未去借书,沈度还说要与她一般去书房借书。

他亲自送来,就是在提醒她,不要懈怠。

是她理亏,俞文姝抬手去接,也

不知怎么回事,异变突生,面纱好似被轻轻勾了一下,从她脸上滑落。

俞文姝一怔,连忙抓回面纱覆上。只是一瞬而已,他应当没有看见她的唇和脖颈吧。

她垂着头,并未看见沈肃黑沉如墨的眼眸,他想知道的事从未有谁能阻止,只是那么一瞬,他便已经看清了前文姝红肿的唇角和白皙脖颈上殷红的印记。

那都是他的杰作。

是她被他欺负了,也是他并非做梦,而是真实触碰到她的证明。

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前文姝连忙道:"多谢大表兄,我会好好看的,我想先去歇着了。"半晌,他才回道: "好。"

前文姝只觉得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福了福身便迫不及待的关上了门。她想知道沈肃有没有离开,却半晌都未曾听到动静。

沈肃垂着眼看着合上的门,他知道她还在门后,她一定在担心自己是否瞧见了,她的唇,既然有心遮掩,必然是不想让自己瞧见。

昨夜他醉得厉害,浴池中的事他只以为是在梦中,便由着自己胡来。

她那般娇柔,连抵着自己的那双手也那样无力,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时,好似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纤弱小白花。

可他只想对她再凶些。

她的口中好像藏着世间最甜的蜜糖,引得他想用力吸吮。在她仰起脖颈时,他本是想一口吞下她。

雪白的丰腴,无疑是世间美味。只要想到她,渴欲便会从身体最深处升腾起来。

沈肃捏了捏眉心,试图压制住这股贪欲,但这只是徒劳。

高大的身影沉着脸步出碧荷院,回来碰上他的丹露被吓了一跳,避开气势沉沉的男人,丹露顿感忧心。

不会是大爷发现了昨夜她怂恿姑娘去浴池沐浴的事情了吧。这样的脸色一看就是兴师问罪又没有得到答案的样子。

可只是用一下浴池而已,大爷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

俞文姝忐忑等了一整日,没等来沈肃的兴师问罪便放下心来,又让丹露去王氏和老夫人那边说了着了凉要在屋里休息几日。

一连好几日,她都呆在屋里,不是看书便是绣帕子等小东西。沈肃也没再来,前文姝心里放松下来,觉得那日他定是没有瞧见异处。

/>夏至这日,万里无云,俞文姝对着镜子瞧见唇角总算是消肿了,脖颈的印记也很淡了,这才打开房门走出去。

丹露正在院子里练习规矩,听见开门声豁的回头, "哎哟,我的姑娘你终于出来了,再不出房门,我真要去请大夫来给您瞧瞧了。"

丹露愁眉苦脸,表情浮夸,逗得前文姝笑了起来, "哪里就这么夸张了,我这不是出来了。"丹露犹不放心,打量了她一遍:"姑娘当真好了吗?"俞文姝点头, "好了。"

脖颈上的印记她用香粉扑了,已经看不太出来。

丹露闻言便道: "这几日夫人和老夫人都派人来问过好几次,我这便去说一声。"前文姝止住她, "我自己去一趟,既然大好了,也应当去请安才是。"

她拿上这几日绣的帕子,带着丹露先去禄和院,一路上她瞧着丹露似有些不同,一问才知这几日丹露去王氏院子学规矩颇有所成,还被知绿夸赞了,是以体态气质都有所不同。

丹露颇有些得意地看着她, "奴婢没给姑娘您丢脸吧。"

前文姝好笑,丹露这丫头好胜心可不浅, "不错,以后一个管事嬷嬷是妥当的。"禄和院里,廊下守着的丫鬟看见前文姝便冲堂屋里道: “老夫人,表姑娘来了。”

前文姝跨进堂屋,老夫人和王氏便抬头看过来,上下打量了一遍,老夫人慈爱问道: “文姝可算是好了,身子可还有不适?"

俞文姝见了礼,见老夫人和王氏如此关切,心中有些愧疚,柔声道: “文姝已经无碍了,让姨母和老夫人担心,是文姝的不是。"

老夫人只是笑着摇头,王氏却是憋不住的,道: “你这孩子,身子不适要寻大夫才是,又让丹露说不用请大夫,若是有个好歹如何是好。"

不仅文姝说不必,就连沈肃听了都说不用寻大夫来,过几日便好,也不想想她们做长辈的有多着急。

知道王氏性子急,也是真关心她,俞文姝道:“劳姨母担心,只是有些咳嗽罢了,怕传给姨母和老夫人还有茵茵,这才呆在屋里未出,我还给你们绣了手帕。"

看见文姝拿出手帕,王氏无奈地瞪她一眼,

随即便绷不住露出个笑。

见母亲笑了,倚在她身边的茵茵这才跑到俞文姝身边去瞧,眼露惊喜: “哇,表姐绣的帕子好看。"

前文姝只是浅浅笑着,她的绣工并不出众,只是费了些心思,把帕子绣得更精致了些,边缘处都包了银丝线边。

老夫人和王氏都分别得了帕子,王氏打趣道: “让你绣嫁妆你倒是磨磨蹭蹭,给我们绣帕子倒是快,莫不是不想嫁?"

俞文姝垂了眼,不搭话。

老夫人瞪王氏, "做母亲长辈的,怎能如此说,或许文姝绣的陪嫁更好呢,何时掌来给我这个老婆子瞧瞧。"

王氏轻拍自己的嘴,”瞧我胡说,那日我可是瞧了陪嫁,绣得比送咱们的帕子还仔细些。"

老夫人: "那你应当说文姝着急出嫁才是。"

"对对对,母亲说的有理。"王氏笑着附和。

从前也只是王氏偶尔这样,没想到如今连老夫人都合着王氏给她挖坑打趣,茵茵仰着小脸去看前文姝,只见表姐的脸已经红得跟苹果似的。

表姐害羞了。

前文姝坐在王氏身边喝茶,趁着老夫人去内室时,王氏仔细端详着文姝,文姝正襟危坐,生怕她看出些什么。

王氏忽的凑近道:"这几日你病着,大爷可有去瞧过你?"

前文姝顿了顿,老实道: "头一天来给我书时问过。"

“那之后就没去了?"王氏蹙眉, "这可不行,怎么能未婚妻病着都不问问,未免太不把你放在心上了。"

前文姝辩解道: "大表兄本就是冷淡的性子。"

王氏道: “既然你知道他性子冷淡,那你便主动些。傻姑娘,那些盲婚哑嫁的成亲后还要与夫君培养感情,你未来夫君就在隔墙,你还不抓紧先培养,笨。

见前文姝看向她,王氏半分扭捏都没有, "夫妻之间没有感情,怎么会和睦长久,听姨母的话,主动些去了解你未来夫君。"

王氏说得不无道理,前文姝也明白,只是让她主动去与沈肃说话,还是有些勉强,她都不知道他喜欢

什么,连话头都无从挑起。

但若说不了解,那也不是,至少她对这位未来夫君的尺寸心中清楚得很。前文姝捏了捏手腕间的白昙珠,低低应了声是。没多久老夫人出来,王氏便歇了话头,老夫人留了文姝陪她诵经,王氏便带着茵茵回去春宜堂。

今日沈肃似乎很忙,直到前文姝陪着老夫人用了晚膳才回来,来给老夫人请安时,便与前文姝的目光对上了。

前文姝侧着身子微微躲闪,他锐利的目光好像能看穿一切。

老夫人看了眼目光灼灼的大孙子,心里好笑,一贯稳重冷肃的大孙子,此刻倒是有些毛头小子看见心爱女子的意思。

她笑了笑, “阿肃近日忙碌,往后文姝便也来陪我用晚膳吧,免得我老婆子一个人用膳,冷冷清清的。"

沈府本就人少,本应一起用膳,只是老夫人不喜勉强人,王氏从前不愿与阿肃一同用膳,她也就随她去了。

只是现下,她倒是想为孙子创造些与未婚妻相处的机会。

前文姝乖顺的应了是, "老夫人不嫌文姝无趣,文姝很愿意来陪老夫人用膳。"老夫人摆摆手,笑着道: "时候不早啦,阿肃送文姝回去吧。"两人恭敬道了是,从堂屋退了出来。

已经时值夏至,天色黑得晚,两人一同回去也不用提灯笼,丹露照旧跟着两人后面老远。前文姝走在沈肃身侧,察觉到他在看她,指尖慢慢攥紧。

他忽然道:"风寒可大好了?"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文姝能听出来他是在关心她,她并未真的染上风寒,他如此关切让她升起几分愧疚。

“多谢大表兄关心,已经大好了。”俞文姝声音又轻又柔。

沈肃目光却落在她脖颈淡淡印记上,那是他留下的,即便过了好几日也尚未完全消散。她的皮肤太过娇嫩,只要他稍稍用力,便会留下痕迹。他心里并未有多少歉意,只是想着下回不能留在如此明显的地方。

沈肃这几日有过许多念头,可没有哪一个念头是让他不再亲近文姝的,无论什么礼教束缚,都没有他对文姝的渴欲那般让他饱受折磨。

何况,她本就是他的,再过几月她就会成为他的妻。文姝轻柔的嗓音就像是落在心里的羽毛,沈肃只想靠近些。"脖子上

被虫子咬了?"沈肃与她越发的近了,微微躬身凑近。

男人强烈的气息和浓郁的檀香让文姝心猛地绷紧,她低低应了声, "或许是吧,我没注意。"他似乎低笑了声,温声道: "等会儿我拿药膏给你。"

始作俑者或许无意,但却让文姝更加羞恼,本就是他留下的,他还笑。

文姝忽的抬头,一眼撞进了他的眼里,她眼尾微红是因为气恼,却像是带着一把小钩子。沈肃的目光变得危险而缓慢,掠过她淡粉饱满的唇。

唇角已经好了,下回他吻上去时,一定要轻些。

文姝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嗔怪的瞪他一眼便收回视线,他的眼神过于幽深,仿佛一潭幽深的池水,像是要把她吸进去。

沈肃直起身前,凑近她道: “我屋后的浴池重新改建好了,你随时可以用。”

前文姝惊了一下,下意识又看向他,明明一句再平静不过的话,却让她有种他刻意在说什么的感觉。

难道他想起了那日浴池的事?

可她再看去时却只见他依然平静的眼眸,没有一丝波动。定是她心中有鬼,才会觉得他别有他意。浴池的确很好,让俞文姝心动不已。

虽然依然有些担心再发生那日之事,可是他提出来的,除非如那日一般喝醉,否则定不会那样鲁莽。

她尚未回答,沈肃又道: "成婚后时常要用,你且先试试,若是需要改动,工匠还在。"

前文姝咬唇思忖,他说得不错,反正成婚后她时常会用,她那日已经觉得浴池很好,布置也很合心意,可他不知道。

总要试过才能告诉他,她已经很满意浴池了。思及此,前文姝便点头道: "好,我改日去试试。"沈肃颔首,与她解释道: “从前浴池是青石,青石粗粝,现下已经让工匠改成白玉石。”

此白玉石并非真的白玉,而是一种打磨得更光滑的白色石头,只是因费工夫而造价高昂,因此得名白玉石。

俞文姝并不觉得青石粗粝,她赤着脚踩过,并未觉得有多难受,只是趴在池边时会觉得稍稍不平整而已。

但于她来说,已经比浴桶舒适许多。

她道: "青石其实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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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肃: "表妹风寒才愈,正适合去浴池多泡泡,试试白玉石,你会觉得更好。"

若非他没有任何别的情绪,前文姝便要以为他是故意如此说的,她试没试过他不知道吗,她还知道他坐在台阶上,刚好与她胸前平视。

甚至能一口吞下她。

俞文姝咬唇,气恼地瞪他, "今日不必了,我想早些睡。"

浴池之后,她似乎面对他时小情绪更多了些,沈肃未曾察觉自己的唇角也微微上翘。

他明白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了,需得徐徐图之,让他的小白昙习惯他、迎合他,在最美的时刻绽放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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