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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区区奚华不足为惧

牧白突然觉得自己心梗了,赶紧伸手捂住胸膛,脸色变得很难看。

“阿白,不怕,我已经传讯回魔界了,如果,我在此地出了任何事,我的父尊还有兄尊,就是倾尽一界之力,也势必将整个玉霄宗夷为平地!"

“区区奚华,不足为惧!”

“你站那看,我喊点帮手来。”

燕郎亭缓缓站起身体,将牧白直接护在身后,神情阴沉凶狠,还带着点森寒的笑意。露出的牙齿,有些嶙峋的尖锐感,明明又白又干净,却仿佛茹毛饮血的野兽一般,寒光冷冷的。

虽然他看起来依旧斯文,但难以掩饰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疯狂。

背对着牧白站着,身形一瞬间就高大起来了,同方才在牧白面前卑躬屈膝,娇声软语求亲亲,求抱抱的小可怜,简直判若两人。

把身后的牧白衬托得楚楚可怜,柔弱不堪,好似雨中娇花,让人瞥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怜悯,并且暗暗说一句:他肯定是无辜的!

牧白身上就是有这种神奇的魅力,让他看起来很可怜,很委屈,还无辜。

“阿白,我一定要带你……”

话音未落,牧白当机立断,飞起一脚从后面踹了过去,正中燕郎亭的后腰!

“大……大胆!你居然敢易容成江师兄的样子骗我出来!大胆!”

“还……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师尊!我…我把大胆狗贼拿下了,师尊!”

牧白一向主张着,打不过就加入来着,赶紧先下手为强,踹了燕郎亭不算,还一下跳到了燕郎亭的后腰上。

一边蹦起来猛踩,牧白一边冲着墙头上的遗像,疯狂大喊:“师尊,师尊!我抓到刺客了!”

奚华:“……”

该说不说,看来小白身上确实不疼了,腿脚挺麻利的,刚刚提溜着衣袍往人身上蹦的样子,好像一只圆圆滚滚的小狐狸。

裹着狐毛大氅,露出的雪润小脸上干干净净,清秀至极。

大胆狗贼?刺客?

燕郎亭懵了一下:“谁?”

“还能有谁!说的就是你,就是你!”

牧白生怕燕郎亭开口就露馅,一脚踩他后脑勺上,就把他的脸直接压在地上,禁止他开

口说话。

燕郎亭:“……”

燕郎亭:“哇塞!”

燕郎亭:“好喜欢!”

踩他,踩他,请尽情地踩他!不要跟他客气!

燕郎亭顺势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心里直呼,阿白好爱我!这种感觉……这种后腰剧烈疼痛的感觉!

一晚上玩十几个小美人,都从未感受到腰酸,此刻,他居然感受到了!

疼爱,疼爱,先有疼,才有爱!

阿白好爱他!居然又给他奖励!

牧白胆战心惊,压根不敢抬头去看奚华的脸色,说完这两句,他就紧张得不行,两只手攥得咯凹作响。

飞快头脑风暴,思考着如何顺利抽身。

忽闻一声剑鸣,他猛然一抬头,就见一抹荧白划破夜色,周围短暂的亮如白昼。

他被刺得睁不开眼,双腿哆嗦得特别厉害,不过只是瞬息之间,就被迎面一股劲气,猛推了一把。

牧白被迫往后倒退,直到后背嘭的一声,撞到了树干上,才堪堪停下,腿脚一软,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树干被震得乱颤,枯黄的落叶夹杂着没有融化干净的积雪,簌簌滚落下来。砸落在了牧白的头顶,肩上,还有手背上,一片冰寒。

他狠狠哆嗦了一下。

就听见燕郎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等再能视物时,人已经消失了。地上残留着一大片血迹。

牧白胸口一滞,暗道坏了,师尊应该是气坏了,居然出手重伤小魔君。头顶传来喻的一声,抬眸一瞧,师尊的剑,此刻正悬在牧白的眼前。

牧白双腿一软,下意识手脚并用地往后爬了爬,可他背后就是树干,根本避无可避。

好像被禁锢在了死角里的小雀儿,无论怎么扑棱翅膀,就是飞不出去。

心脏砰砰砰跳动得厉害。他总有一种今晚自己死定了的感觉。

“师……师师尊!是燕郎亭,是他冒充江玉言,把我从房里引了出来!”

“我没有跟魔界勾结,师尊请一定要相信我!”

牧白眯着眼睛,把头往旁边偏,紧张又谨慎地开口为自己辩解。

但他深知这种辩解在奚华眼里,极有可能是狡辩,所以,他也很

适当地示弱。

“徒儿有错!”牧白咬紧牙齿,畏惧地喊,“有大错!徒儿眼拙,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燕狗的真实身份!”

“徒儿错了!愿受师尊责罚!”

他一口咬定是燕郎亭故意引他出来的,并且也及时承认了错误,心想,坦白成宽,抗拒从严,奚华不管怎么着,也不能罚他太狠罢?

"半夜三更,你喊这么大声,是生怕旁人听不见,是么?"奚华冷笑一声,身影在烛火的映照下,惨白至极。

说话时,脸上也没什么情绪,真就跟挂在墙头的遗照一样一样。

牧白结结巴巴地道:“我怕……怕师尊误会!”

“误会……有什么可误会的。”奚华冷笑。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剑终于倒飞回去了,牧白才刚刚松了一口气,整个后背全被冷汗打湿了,他的掌心因为攥得太紧,指甲都把手心掐出了血沟。

他也没感觉到疼,只觉得呼吸很急促。

奚华远远凝视着他,微微歪了歪头,诡笑着道了句:“小白,过来。”

牧白腿脚发软,在外头吹了太久的冷风,手脚冻得冰凉,还有些不听使唤了。他尝试了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奚华冷眼旁观:“怎么?不愿意?”

“不,不是,我腿软了……呃。”

忽然,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了牧白的衣领,他整个人竟直接被提溜起来。径直从窗户飞了进去。

又嘭的一下,跌倒在房里,牧白为了让师尊可怜他,还故意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好几圈,才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

一副柔弱不堪的可怜样子,还趴在地上直咳嗽,一边咳,一边很可怜地认错:“错了,错了,徒儿知错了,请师尊息怒。”

“息怒?”奚华随手把剑收了起来,笑得明媚,如沐春风,“为师何时生过你气?”

牧白:"?"没生气?

他猛然一抬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深邃阴狠的眼眸,立马发出一声“嗽”,就好像突然被打中了脑袋一样,又乖乖低下了头。

“刚好,子时已到。”

奚华望了眼天色,将窗户关好,这才转身,但并没有去看跌趴在地的牧白,而是对

屋里的一个角落捏诀,低声念念有词:“婚姻莫测,点睛画龙,须听吾令,移容幻形。”

话音未落,奚华割开右手食指,一滴鲜血直接甩了出来,正好经过牧白的头顶,牧白还下意识低了低头。

忍不住抬起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往角落里偷看。

那角落里似乎站着个人,还轻轻颤了颤,很快就响起了卡擦卡擦,骨节脆响,之后就缓步走了出来。

露出了一张雪润干净,清秀至极的脸!

牧白的眼睛立马瞪大,满脸不敢置信地抬手指着:"这,这是我呀!"

“怎么样,很像罢?”奚华笑道,“我用纸扎的小人,不好扎,五官不管怎么画,都画不出你的神采,师尊做了很久,做得很辛苦。"

他见割开的手指,还在往外渗血,眉头微微一蹙,忽然有了个很好的主意。缓步走至了小白面前,半蹲下身,一把钳住他的下巴,在牧白疑惑且震惊的目光中。

将指尖残留的鲜血,均匀地涂抹在了牧白颜色浅淡的嘴唇上。

“这样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小白,以前你娇纵任性,被你爹娘宠溺得无法无天,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做了许多抹黑师门,抹黑师尊颜面的事,师尊都可以原谅你。”

顿了顿,奚华用手背,轻轻拍了拍牧白渐渐发|烫发红的俊脸,不急不缓地道,“但从现在开始,那些坏习惯,臭毛病,通通都得改正。”

牧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想点点头,但下巴被钳得太紧了,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眨乏了眨眼睛,表示自己记住了。

“让这纸扎的小白,代替你去守夜,可好?”

牧白:"!"他可以选择?

不,他没得选择。

“去,代替小白守夜。”

在奚华的一声令下,假小白转身离开。房里就只剩下师徒二人。

不知道是师尊没有点炉子,还是方才在外面待太久了,牧白这会儿有一种如坠冰窟之感。

为了减轻师尊钳他下巴的疼痛,他只能用手撑着,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原本是要坐地上的,奚华馏了一眼,他蜷缩在狐毛大笔里的膝盖,笑道:"你不是喜欢跪着么?那你就多跪一会儿好了。"

奚华说着就松开了手,起身居高临下地脾睨着,跪在他脚边的少年。似乎也在思索,究竟要怎么处置他。

牧白心惊肉跳的,开始苦思冥想,究竟应该说什么,才能让师尊相信他,没有和小魔君秘密幽会.

又应该怎么求饶,才能不被师尊|操|得太凄惨。

他还没有想好,但奚华已经想好了。

“小白,因为扎纸人扎了太久,为师没来得及准备什么,你看用这个可好?”

奚华从背后拿出了一条皮革材质的腰带,上面密密麻麻,镶嵌了很多宝石,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他好像存心营造出一种恐惧氛围,当着牧白的面,慢慢将腰带折成了两股,随意在半空中试了试,发出嗖啪嗖啪,可怕的破风响。

牧白伴随着这种节奏,瘦弱的肩膀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搞什么鬼啊?

修真界的师徒之间都这样吗?打人还用皮带抽?有点涩涩。

牧白抖了几下,手心直冒冷汗,他刚要开口,奚华却抢先开口打断道:"解释的话,方才你已经说得足够多了。你说着不累,师尊也听倦了。"

“师尊并没有误会你和燕郎亭之间有什么。”就算之前有,现在,将来,也绝对不可能有了!

奚华的眸色一房,轻轻冷笑几声,饶有趣味地把玩着手里的物件,缓声道:“你和他到底是幽会,还是他易容骗你出来,为师都不在意。”

不,他很在意,非常在意!

前者,他真的会要了牧白的命,后者,至多就是多|操牧白一顿。

但奚华就偏说自己毫不在意,他就是要让小白摸不清楚自己在师尊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牧白震惊,暗想,真的假的?师尊这么深明大义的?一点醋都不吃?这不太像师尊的为人。

“你先趴下,师尊用这个先抽你十下,抽完再做,不做久,半个时辰足矣,然后再抽你二十下,抽完后,再做半个时辰。一共玩五轮。结束后,天就该亮了,师尊就放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奚华居然用了很温柔,也很和气的语气,和他商量!

牧白都懵了,掰着手指开始算,第一轮十下,第二轮二十……一共五轮,那就是用皮带抽他……嗯,一百五十下!

每次做半个

时辰,那就是做两个半时辰,也就是五个小时!整整五个小时!

他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

“你要是没意见,就挑个你喜欢的位置趴好,师尊下手很快。”

牧白:“……”应该是很狠吧。

“有,有意见!”牧白赶紧举手,“师尊,我有意见!”

“有意见就憋着!”

奚华突然变脸,一皮带狠狠抽到了桌子上。

轰隆一声,梨花木的圆桌不堪重负,直接塌了,碎了一地。

他抬手用皮带指着牧白的脸,冷冷道:"是不是为师最近对你太好了,你都快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师就是师,徒就是徒!”

“不服气,是么?那看来还是没学好规矩!”

“今晚就好好给你立立规矩,好让你长长记性!”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还要师尊一件一件,说给你听?你脑子呢?!”

牧白吓了一大跳,整个人跟受惊的兔子似的,往后缩了缩,心惊肉跳地暗暗思考,这回他跑是不跑。

跑吧,估计立马就被逮回去,肯定要挨得更狠,不跑吧,怎么师尊也抖抖的,和燕郎亭的抖,还不是同一种!

该死的!

奚华这种性格,和燕郎亭天生绝配,好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牧白是既不喜欢挨打,也不喜欢打别人,他一向主张以和为贵来着,师尊年纪一大把了,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怎么火气还这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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