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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你也有今天…)

特来请皇帝恩准和离。

周王有些意外,当年崔蔚然也是名动京城的美人,他最开始是想赐婚给梁境安。

只不过梁境安不愿意,说要为发妻守孝五年。

这场旧权贵联姻,最后便落在了萧春鹤头上。

周王认为不到和离的地步,说句不好听的,那个私生子不会再回来了,何必如此介意?

这是他当年赐的婚,自然希望两个人过下去。

见皇帝要离开,林溪又说:“陛下可明白我为何不早说?”

周王:“你有心了”

说出来还真是个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想不到林溪挺有大局观,今日的事发,完全是因为若萧春鹤咄咄逼人,不能怪她。

周王刚走,皇后轻哼一声:“你倒是话多。”

林溪垂下视线:“娘娘圣明。”

皇后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她还未想好要如何磋磨人,等在殿外的赵嬷嬷见皇帝离开,便进去宣了太后口谕。

赵嬷嬷行完礼,向一边的林溪:“太后让林姑娘过去问话,皇后娘娘是否方便?”

皇后:“……既然是太后召见,你们去吧。”

林溪:“臣女告退。”

她走之前,沈重霄还是一言不发,苏漾漾低头跪在地上。

真不好玩。

皇帝竟还不死心,也不瞧瞧他十几年赐婚的那对怨偶,还想迫害她?

不了,她自己找好了夫婿。

——

林溪跟着赵嬷嬷,到了太后的仁寿宫。

太后问起刚才的事,她便竹筒倒子一般,复述了一遍。

和太后娘娘玩心眼更没必要,也很少有人玩地过。

她主打一个坦诚。

太后比皇后淡定多了,表情未变,默了片刻才说:“难为你了,若以后还有人污蔑你,哀家断不容他。”

“娘娘圣明。”

还是这位好说话。

太后汲汲营营这么多年,什么蝇营狗苟没见过。

如今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外孙封烨。

她当然知道林溪也有所图,但是她不在乎。

活到这个岁数他有什么不开的?

她至少能出来,林溪对封烨是真心喜欢。

血缘未必靠得住。若是真到了危险时刻,在林溪和封烨的生父中选一个相信。

她会选择前者,没有利益冲突

林溪聪明又机警,她比谁都知道自己这个太后好,封烨好,她才会更好。

何况她还背靠国公府。

怀月大师都说了,林溪是封烨命中贵人,有了这句批言,太后更倚重人。

若是将来,林溪和封烨能相互扶持,她便能多放心几分。

至于那位皇后,太后和皇帝是商议过,这才向她下了药。

皇后的母家势力根深,若是她得了嫡子,王家一定会举家族之力,扶持这个孩子上位。

届时子少而母壮,皇后性子骄矜却无大智,不是好事。

不如让她一开始便不能生,没有孩子。

替皇后调理一段时间身体的医女,也被她派人警告过要守口如瓶。

没想到那医女本事不小,如今和信王扯上关系。

林溪陪着太后和小郡王在宫里用完再了晚膳,这才启程回林府。

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不过一切比她想象得顺利。

太后不出现,她也不怕萧春鹤那个老匹夫。

她虽然只带了几个侍卫,却都是一等一好手,兵刃相接绝不会落了下风。

不过能和平解决当然更好,省了许多事。

——

苏漾漾刚出宫门,便迎面撞上了几个人。

这都是被萧闲所杀的三个人亲属,宫里派人去失踪者家里询问。

他们便都知道了

宣慰使司副使幼女,本来只想问苏漾漾一下关于她姐姐的事。

在瞥见苏漾漾发间的玉钗,不顾礼仪,疯了一般扑上去厮打。

“我姐姐的钗何以会出现在你头上。”

苏漾漾一脸委屈:“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这是我师兄送给我的。”

孙薇眼眶含泪,质问道:“玉钗是我送给长姐及笄的礼物,我亲自画的图纸,找了工匠定制。虽然上面的玉石不是很名贵,我敢保证款式却是独一无二。”

“……我不知道。”

这支钗是她在师兄案上发现的,下意识以为是送给自己的,便在今日戴了出来。

也算全了他们师兄妹的一片情谊。

苏漾漾把玉钗拔了下来:“我还给你。”

孙微薇一把抢了过来:“假仁假义!你师兄是杀人凶手你又清白吗?你们回春堂白天收银子救人,晚上杀人!我呸!”

其他家属也都围住苏漾漾,要个说法。

这事情不到半日,已然在京城开始传开了。

苏漾漾回到林府,便闭门不出。

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师兄是那样的人。无论事态如何,至少师兄待她极好。

林溪听踏雪说了这场闹剧。

福祸相依,萧闲为他师妹扫清障碍,做了许多丧心病狂的事。

作为得益者,苏漾漾也不算无辜。

她真的什么一点都没察觉?还是只要装作不知,便能安然不去管那些事。

萧闲死的突然,苏漾漾竟不巧戴了死者的玉钗。

眼下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萧闲是因为罪行败露跑了。

没人怀疑他是死了。

林溪心情不错,今日在太后宫里吃得有些多。

她把剑拿出来,微微发汗后,整个人都舒服了些。

单武前来通报,说有客人来拜访。

林溪没注意对方表情,只觉得烦。

没完没了是吧。

是为了萧春鹤来找她麻烦?还是为了苏漾漾打抱不平?

今天遇到这几个人,都能让她这辈子的坏事一勾销了。

林溪决定吓一吓对方。

把人震慑住,以后便能清静许多。

踏雪:“……”

行吧,反正她反对也无用。

单武刚想解释一下,大小姐已经提着剑去了。

林溪人还未到声先至。

“你当这里是菜市场不成?想来你就来,那想走你能走吗?”

青衣男子慢慢转过头,声音不紧不慢道:“自然不是。”

“阿兄?阿兄!”。哐当一声,她手中的剑掉在地上。

何持让打量着几年未见的妹妹,温声道:“长高不少,性子还是未变分毫。”

林溪下意识反驳:“才没有。”

踏雪和单武对视一眼。

两个人皆从对方眼里出意外。

大小姐从未提起她兄长外表这般出色。倒不是说五官多浓墨重彩的好,而是那种风光霁月读人的气质。

一去,便知是个温和有礼,值得相信的端方公子。

他站在那里,风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林溪上前一步,挽住兄长的胳膊,笑着说:“阿兄快随我进来,你是何时来的?肚子饿不饿不?”

被她拖着往前走,何持让声音淡淡道:“吃了碗阳春面,在面馆听到了一些你的事。”

林溪:“……”

何持让单刀直入,直击要害:“今日那个姑娘为何要拦你,她的师兄失踪当真和你无关?”

林溪不怕沈重霄,也不怕皇帝。

但是她这位兄长,虽没有血缘关系,血脉压制可一点不少。

林溪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当然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真的?”

林溪疯狂心虚,为了增加让人相信的砝码,想也不想的举起手:“我发誓我没有……”

何持让一把抓住她发誓的手。

“好好回答即可,不许乱发誓,我信你。”

林溪:“……”

不让她发誓,这是信还是不信?

何持让抓住她的手,也没有松开,扣着手腕借机把脉。

他身子骨弱,如今已然是久病成医。

治妹妹一治一个准。

“你有点虚火旺盛,好像进补太多,是不是贪吃了?”

林溪:“我没有啊。”

何持让笃定道:“你是前天上午,还是昨天下午吃了鹿肉,分量稍多,补过头了。”

林溪:“……”

永远都是这样!阿兄一把脉就露馅!

踏雪一脸震惊:“小姐昨天下午吃了鹿肉。她上次身体无恙吃完两支人参,也补到流出两道鼻血。”

林溪:“……”

后面的补充,大可不必。

何持让轻轻摇头,继续号脉:“你说每日都在读、写字、刺绣,这不可能,你每天都要睡五个时辰,精神倒养得不错。”

林溪:“……”

“还好时常有走动,身子骨强健。”何持让收回了手,默默叹气:“还和以前一般调皮。”

林溪:“哪有?没有吧。”

一众人:“……”

可真是神了!没见到大小姐兄长之前,他们就觉得佩服。

现在见面不到一刻钟,已然佩服地五体投地!

这位说话做事不疾不徐,条理分别,声音也温柔。

却把大小姐治的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啊!

林溪想呐喊,兄长比她预计的日子,整整提前十天。

难道是为了搞突袭,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天啊!她根本都没准备好,甚至今天都没穿踏雪给她做的那些,不禁脏却很有欺骗性的仙女裙。

一点排场都没摆出来!

何持让:“你见客人都拎着剑?以后不许这样。”

“知道了,我知道了。”

如果不是眼下熟人太多,自己年岁也大了也要脸,林溪就要在地上打滚抗议了。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这都还没做好准备,怎么兄长人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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