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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主宰(。)

贺津行这个人简直撒谎不眨眼。

苟安回到包厢里就发现了这个事实。

起因是几乎和苟安同时第二性别分化并分化成了ALpha的周雨彤打从认识那么多年第一次对她露出了退避三舍的表情,苟安刚刚打开包厢门,都还没来得及走进去,不远处沙发上,还在上高三的少女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口鼻直接把屁股疯狂往后挪……

隔着八百米远,眨巴着眼,问苟安刚刚去了哪。

她的样子好像苟安刚才掉进了下水道。

“洗手间,怎么了?”

“洗手间里有人在,那什么吗?”周雨彤人工消音了下,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你上哪蹭了一身信息素的味道,太夸张了——”

苟安抬起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遗憾地发现她没闻到什么“夸张”的味道,她走过去,直直冲周雨彤伸出手,“有吗?你再闻闻?”

周雨彤瞬间瞳孔地震,露出要窒息的模样。

此时身后伸出一只大手直接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她的鼻子,高大英俊的少年从她上方冒出一个头,说:“确实是有点……侵略性较重。”

李渡思考着说出一个勉强算中性的词。

刚刚分化、信息素不稳定且等级不算高的少女ALpha情绪显然也不太稳定,苍白着脸靠在青梅竹马的怀里,周雨彤伸手扯下捏着自己自己的手:“什么‘有点‘!刚才包厢门打开的时候我还以为苟安站在门口,肩上扛着一把八十米的大刀要把我们所有人淦死!”

她停顿了下,然后对身后的人补充:“还有,你也很臭,起开!”

李渡“啧”了声,高举双手,把贴在她后背的结实胸膛挪开了些——

毕竟头次分化初期,没多久就遇上月圆期,叠加起来整个就敏感体的小ALpha,值得大家爱怜。

苟安满脸黑线,心中骂了句贺津行有病,想了想又忍不住护犊子,小小抵抗:“哪那么严重。”

李渡忽视了她的小小抵抗:“高等级的ALpha也会在厕所随便发.情吗?”

周雨彤:“发.情?这个程度是发.情?发瘟吧?”

苟安:“……”

看来本周目翘屁股叔叔在千金团风评即将一落千丈,苟安还想帮着挽尊一下,比如指出周雨彤过于大惊小怪——

直到她听见旁边的人发出一声干呕。

她震惊地转过头,然后就看见角落里一个她爹地塞过来的ALpha青年俊才苍白着脸,捂着嘴走路都踉跄地扑向包厢内洗手间……

路过苟安的时候他停顿了下,转过头想说什么,但是在吸了一口气后他什么都没说出来,然后直接张口吐在了苟安脚下的垃圾桶里。

苟大小姐目瞪口呆,看着抱着垃圾桶哇哇吐的年轻ALpha,满脑子都是:你们ALpha这么脆弱的话,凭什么爬上食物链顶端?

大概是她脸上的表情过于明显。

李渡忍不住说:“不是他的问题,是你沾的味道太霸道。”

李渡高一暑假那会儿就分化了,现在早就信息素稳定且等级不低……

通常情况下,在比赛场上他都是那个每一个小节比赛下来都被拎着耳朵换信息素阻隔贴以免露出味道冒犯对手的存在——

能让他觉得闻到不舒服的ALpha,他一共没遇见过几个。

而有了青梅竹马的同款不良反应在前,丢脸丢大发直接被呛吐的其他ALpha在后,周雨彤现在看上去对自己好歹没吐出来非常满意。

她一只手掩着鼻子做扇风状,撇了眼吐的停不下来的兄弟,忍不住同情地说:“真的不是他的错,你这个不知道上哪沾了一身杀人狂魔味儿还不自知的Beta,照个镜子照照你那张无辜到显得有些可恶的脸吧!”

尽管场合非常不对,苟安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最后她也没出卖隔壁邻居渣男叔叔。

任由他们认真讨论了一会儿今晚这间会所里都有什么人出没,上哪来了这么一位高等级的ALpha,简直大杀器。

……

时间临近十二点时,大家纷纷准备散场。

并不是年轻人熬不动夜,主要是他们这一圈子人里,Beta反而是稀缺货,大家打着呵欠一脸疲惫地说:“没办法,月圆期嘛!”

“你要回去舔尾巴了吗?”

“惹,这个笑话不好笑。”

“天啊,别让我在这种特殊节日听见这种字眼,我很敏感的!万一真的返祖怎么办,我会自杀!”

“放心啦,那只是书里才会出现的事……但是如果你明早起来真的发现自己多了条尾巴,请发誓你会第一时间给我微信电话让我看看热闹?”

“返祖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冷不丁冒出来的女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Beta说这种风凉话太惹人拳头痒了,安安。”

人群中,周雨彤扭头对苟安说,“成年人才不会接受自己一觉醒来变成狗这件事。”

会接受的。

而且还接受程度良好。

苟安摆了摆手,把周雨彤塞进了她家的车里,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劳斯莱斯门前,李渡靠着车门还在不死心的回头看这边。

在他们的头顶上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一个晚上不知道被骂了多少遍“走开,你好臭”的少年还在企图把满脸疲惫、撞性别到会下意识互相排斥信息素的青梅竹马ALpha带回家。

苟安不知道这一对比较惨还是她和贺津行比较惨……

好像还是青梅竹马CP比较惨,至少她不会对着贺津行的脸吐出来。

她一边琢磨这件事一边往回走,准备收拾收拾东西自己也回家。

此时会所已经没有多少人,苟安没走两步就看见走廊尽头靠着个高大的身影,身上的西装外套挂在手肘,领带也没好好系着,取下来缠在拳头上。

男人看上去喝的有点多,双眼有些迟钝但勉强还算清明,隔着走廊听见脚步声看过来,在看到苟安的瞬间,黑色的瞳眸亮了亮,像是一条狗看见了肉包子自己长了腿冲它奔来。

苟安满头黑线却确实向他奔去。

在她靠近到他的胳膊能够着的距离,便被男人伸手,以比较强硬的姿势一把拽入怀中——

带着酒气的浑浊气息笼罩下来,搂在她肩膀上的手臂下落至她的腰间。

与此同时,男人附身埋入她的颈窝,犹如野兽般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气味。

苟安乖乖站着让他撸了个够,半晌才抬起手拍了拍他硬的像是石头一样的胳膊,“别再把味道弄我身上了,你刚才熏吐了一个无辜的路人。”

埋在她颈窝里的人听见自己的丰功伟绩,不仅没有感到羞愧,还恶劣地嗤笑了声——

ALpha的劣根展现的淋漓尽致。

比如没有哪个脑子正常的ALpha会为自己的信息素登记过高压到同类去道歉。

苟安看他完全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手划过他的肩膀,然后揪住了他的耳朵——大概是跟黑狼相处久了之后的后遗症,当他化作狼形时,她要说什么,总是先扯黑狼的耳朵再开麦,不得不说……

纯属是因为顺手。

“贺津行,我说真的,一会我要回家,我爸爸闻到你的信息素味道会发疯,体谅一下月圆期的中年人。”

“再来一遍,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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