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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 30 章 二更合一

人会因未知而恐惧。

在没见到刘凯之前, 他的存在,一直是陈弄墨藏在最深处的忌惮。

但当真的面对这个人时,突然就觉得曾经的恐惧与忌惮太过了。

无怪她敢这般放肆, 实在是原书中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来到山顺村后,每天都干着最苦最累的农活。

陈弄墨远远瞧过两次。

几天下来, 刘凯没了刚来时的体面不说, 整个人还脏污泥泞的厉害,老远都能闻到叫人窒息的酸臭异味。

怎么说呢,很解气, 却也真的没办法产生多少害怕的情绪了。

她没问老书记为什么故意折腾人, 但猜出老爷子定然是瞧出了什么。

毕竟他老人家从前对待知青虽不热情,却也不会故意折腾。

当然,陈弄墨并不会因为刘凯眼下的遭遇同情他,甚至对于他这个人该有的警惕依旧保留着。

她只是在等, 等心藏恶魔的家伙撕开人皮的一天。

“又下地了?不是叫你别去?”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曹秋华从厨房窗户口探出脑袋,见到跟在丈夫身后,被衬托的格外娇小的闺女,无奈嗔问。

说完, 还瞪了眼丈夫, 恼他不拦着些。

倒不是她这个当妈的箍着孩子,不叫她出去。

从前她是巴不得, 但最近太阳毒, 小姑娘家家的皮肤嫩,很容易晒伤。

再一个,施肥、锄草、灭虫、灌溉这些个地里的活计, 哪一样也用不着她一个小姑娘。

陈宗被妻子瞪了也不恼,只是好脾气的笑笑,拎上农具去杂物间。

“我倒是想下地帮宗爸爸呢,他不让。”陈弄墨咕哝两句后,又笑提着竹篮走到窗口,将上午的收获递给秋华妈妈看:“都是村里的婶子们给的。”

“哟,这是大丰收了呀?”初秋是水果成熟的好季节,不大的竹篮里不止有桃子,还有两串葡萄跟几个只余一点点青的红番茄。

“可不是,全是婶子们给的,她给一个,你给一串的,要不是我这篮子小,还有更多呢...对了,您瞧,我还在篮子上插了些野花,好看吗?”

“呵呵...好看,我闺女手巧,弄什么都好看...把上头最大的那个大柿子给我,中午切片用糖呛了吃。”

“行,我用井水洗干净了再拿给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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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相较于山脚下陈家的温馨惬意,好容易完成大队长分配的任务,体力透支的刘凯几乎是打着摆子回到了大山家。

看到人进来,大山的父亲陈贵露出憨憨的笑招呼人:刘知青回来了,就等你吃饭咧。”

闻言,饿到眼睛发绿的刘凯下意识的瞧向桌子。

果然,不出意料的,桌上除了稀薄到能照出影子的‘粥’以外,只有黑面饼子与一碟子齁咸的咸菜。

其实饼不小,足够填饱肚子,对于很多人家来说,已然算得上讲究的伙食了。

但这与刘凯从前的生活完全没有可比性。

尤其来到山顺村一个星期,顿顿都是这两样。

别说肉食了,油花子他都没见到过,能有一盘子盐水伴黄瓜算是好的。

刘凯是个聪明人,这几天的经历已经足够叫他清楚,山顺村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在故意刁难他。

也大约明白被刁难的原因。

不得不说,他是后悔的。

自然不是后悔动了邪念,女人长那么漂亮不就是勾引男人的吗?

他后悔的是不该因为陈弄墨过于貌美,不小心漏出心思,招来如今的刁难。

当然,除了后悔,还有就是愤恨。

愤恨穷山恶水出刁民。

愤恨整个村子没一个正常的,因为一句试探,就将他当成老黄牛来使。

不就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警告他、驯服他,叫他不敢再对那个叫陈弄墨的女人生出心思吗?

他偏不!

经过这几天的刁难,反倒更加激起了他心底的□□。

甚至还生出了一种,狩猎阶段越艰难,猎物捕食到嘴的滋味才更香甜的扭曲快感。

当然,也不能继续耗下去,他可不想人没吃到嘴里,自己先累趴下了。

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等所有人放松下来,他将人强J了,再立马离开这个鬼地方,换个身份谁又能找得到他?反正现在这个名字也是假的。

想到这里,心里已然翻滚过无数个将人弄到手的方法,面上却丝毫瞧不出异样的刘凯冲着陈贵好脾气笑笑:“谢谢贵叔,我冲个凉,换身衣服就来,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了。”

大山盯着人走进角落的房间里,有些不忍心的收回视线,看向已经开始动筷子的父亲,压低音量说:“爸,咱们偷偷吃肉是不是不好?真不给刘同志啊?我瞧他脾气挺好的,不像坏人。”

闻言,陈贵无奈的用筷子戳了戳儿子:“他那不是脾气好,是成仙了。”

“啥意思?”

对上自家傻儿子茫然的眼神,陈贵咂摸了两下嘴,一双不大的眼底浮现精明:“你小子只要记住,往后遇到这种菩萨脾气的人远着点。”

大山更懵了,一屁股坐在老爹对面,拿起一个黑面饼子咬了一口,含糊道:“菩萨不好吗?”

“菩萨好,可人不是菩萨,谁都有脾气,他刘凯要是发怒反抗,你爹我还不至于这么盯着人。”大道理陈贵不懂,甚至斗大的字他也不识一箩筐,但几十年的生活阅历,又亲身经历了R国鬼子的屠村。

见过这世间极恶的存在,多少能瞧出刘知青的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陈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反正就觉得他看人的眼神,哪怕笑着时也叫人心里不舒坦。

且他相信老书记的能耐,既然他老人家觉得刘凯有问题,那肯定就真的不对劲,多盯着些不会错。

大山虽然依旧稀里糊涂,但他听话,认真应道:“您放心吧,我离他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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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这几天怎么回事?见天往外跑?”

吃中饭的时候,出去半个上午的双胞胎兄弟顶着满头汗回来了,曹秋华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时,见到人,下意识皱眉。

妹妹被败类觊觎的事情,陈君并没有跟母亲说,以母亲的性子,她若知道,哪怕只是怀疑阶段,怕也是很长时间里都没有安稳觉可睡了。

所以听到问话,他一边将毛巾放在盆里用井水淘洗,一边笑回:“找二柱他们去抓鱼了。”

夏日天热,三餐都在通风宽敞的屋檐下解决,曹秋华将手里的菜放到屋檐下的桌上,在两兄弟身边扫了几眼:“鱼呢?没抓到?”

不擅长说谎的陈君只顾埋头吭哧吭哧洗手,将舞台留给弟弟发挥。

陈义用淘洗好的毛巾擦拭脸颊脖子,当沁凉碰触到皮肤时,他舒服的吐出一口气,才慢条斯理回:“还没好呢,村后边不是有个小河吗?上午一直在排水,下午等水排完直接捡鱼。”

以为儿子说的是真的,曹秋华没再追着这个话题,只念叨了句:“小子就是小子,皮糙肉厚的,也不嫌晒得慌...”

未了,转身再去厨房盛饭时,还有些狐疑:“那小河里头有鱼吗?全是浮草,有鱼也憋死了,别忙活一整天啥也没捞着...”

见母亲离开,一直提着气的陈君,朝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弟弟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老五。”

陈义看了老四一眼没说话,心里算着约定的时间,差不多是时候,去村委会给邵铮哥去个电话问问进度了。

“...老五,你这谎话说的,万一咱妈去村里溜达一圈,不就全戳破了吗?”

陈义回神,换了一盆水,将毛巾洗干净晾到竹竿上:“吃完饭你去找二柱子排水抓鱼不就行了。”

说着,还用脚踢了下随便糊弄几下毛巾,就要往竹竿上挂的老四:“没洗干净。”

整个下午被弟弟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陈君呲牙正要抗议,就见老五转头看向厨房里出来的母亲。

成功被威胁住的陈君缩了缩脑袋...老实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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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曹秋华吃了几口饭,想起什么似的问老四:“你最近咋都在家?不去县城学车了?”

毫无准备,正在跟妹妹抢糖柿子吃的陈君头皮一麻,下意识看向弟弟,磕巴道:“是...是啊,我...我咋不去学车了呢?”

陈义一脸的好笑:“前几天不是说了教车的师父跑长途,给你放假了吗?”

“对对对,瞧我这脑子,都忘了,就是这么回事。”

看着明显有些不大对劲的老四,曹秋华皱眉停下筷子:“我咋觉得你小子怪怪的?”

对上母亲与妹妹怀疑的目光,陈君梗着脖子:“我...我哪里怪?”

“不怪你结巴什么?”

“谁...谁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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