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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4(“我怎么觉得你在生我的气...)

那晚陆怀砚给江瑟带回来的佛跳墙她是一口都没吃上。</p>

在沙发上讨了半小时的抱,匆匆卸妆洗漱便钻被窝里睡了过去。</p>

半夜被热醒,差点以为自己又发起了低烧。</p>

昏昏沉沉的意识归拢,才知是身后这男人抱她抱得太紧。</p>

他赤着上身,与她裸露在睡衣外的皮肤紧密相贴,直接贴出了一层汗。</p>

要搁从前,江瑟多半要推开他这么个热源。</p>

可现在,或许是习惯了他这样近乎霸道的拥抱,她慢慢眨了几下眼睫便又睡了过去。</p>

后半夜她睡得格外沉,连陆怀砚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p>

起来时微信里躺着一长串的消息,全是来自郭浅。</p>

浅浅:【图片jpg】</p>

浅浅:【没有我郭浅浅搞不来的照片。】</p>

后续配了个把她给牛逼坏的动图。</p>

江瑟笑了粉扑-儿文=~學)笑,也没往下,直接点开对话框里的第一张图片。</p>

是一张老照片。</p>

光线称不得明亮的桌球室,站在最中央的男人便是陆怀砚。</p>

他倚着球桌,正低头给球杆上巧粉。</p>

在他身旁站着岑礼和郭颂他们几人,郭颂手里也拿着一根球杆,显然是在同陆怀砚对打。</p>

球室宽敞,除了七个男人,也有几个女孩儿在。</p>

挨着窗口正在往球桌的女孩儿便是朱茗璃,她的目光注视着陆怀砚,身后那扇半开的窗户里却出现了一道擦身而过的身影。</p>

那道身影就在朱茗璃侧后方,打眼去,两个人隔着半樘窗扇巧妙地合了一张照。</p>

江瑟盯着照片里傅韫的侧脸,轻轻地笑了粉扑-儿文=~學)。</p>

这张照片是在某场宴会里拍下的,没记错的话是她二十岁那年,郭家办的一场生日宴。</p>

那时朱茗璃同傅韫应当是十分熟悉了,沆瀣一气了好几年,怎么可能不熟悉?</p>

偏偏不管在什么场子,这两个人起来就同陌生人一般。</p>

江瑟到这会都想不明白,从来心高气傲的朱茗璃怎么会上傅韫?</p>

思忖间,指尖不小心一撇便划到了下一张照片。</p>

到照片的瞬间,江瑟目光微微一凝,很快面色恢复如常。</p>

指尖继续在屏幕拨动,接下来十来张照片全是陆怀砚同关嘉颐的照片。</p>

俊男美女的组合,即便是在拥挤的员工餐厅,也十分养眼。</p>

这些照片的角度千奇百怪,远远近近、高高低低,一便知是偷拍下来的照片。</p>

其中有一张,恰好抓住了关嘉颐望向陆怀砚的那一刹那。</p>

女孩儿手里捧着一杯低卡饮料,啜着吸管偷偷抬眼他,清澈干净的眸子里全是他。</p>

男人始终低垂着眉眼,仿佛并未觉察到她的目光。</p>

照片拍得很好,简直就是偶像剧里才会有的一幕景。</p>

江瑟没有在这张照片过多停留,没一会儿便完了所有的照片,照片后面是一段视频。</p>

阴沉沉的落雪天,样式复古的圆拱形窗棂,雪花簌簌飘落,落满半扇窗沿。</p>

男人就坐在窗边弹着钢琴。</p>

他弹得很专注,根根分明的眼睫静静垂着,修长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跳动。</p>

这段视频只有不到30秒,开拍的时候音乐便已经来到了尾声。</p>

江瑟几乎听见第一个音符的时候便知这是德彪西的《月光》,是她成人礼那日给自己挑的曲。</p>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男人抬起了眉眼,惯来淡漠的瞳眸有尚未褪去的温柔。</p>

他抬眼来的瞬间,一声清脆明媚的“阿砚”紧跟着落下。</p>

是关嘉颐的声音。</p>

视频就结束在她这声充满悸动的“阿砚”里。</p>

江瑟面色平静地点了退出,回到对话框往下一扒拉,果然郭浅后面的消息全是关于陆怀砚和关嘉颐。</p>

一目十行完,江瑟将手机撂在床上,起身洗漱。</p>

她约了治疗,得好好做个准备。</p>

-</p>

江瑟上次见还是元旦那日,那天岑明淑火急火燎地将她从陆怀砚的别墅里逮出来,二话不说将她带来的办公室。</p>

已经从岑明淑那里知道江瑟回了北城。</p>

她是中英混血,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p>

江瑟一进来治疗室,她便笑着问:“最近睡得还好吗?药还在吃?”</p>

江瑟“嗯”了声,将手包放凳子上,慢慢坐上躺椅,说:“那种感觉又开始了。”</p>

“什么样的感觉?”</p>

“被人在黑暗中盯着的感觉。”江瑟说,“就跟当初双手被缚、双眼被蒙时的感觉一样,总觉得有一道目光黏在我身上,随时要把我撕裂、吞噬。”</p>

安静听着,着江瑟的目光很柔和。</p>

治疗室里的窗帘关拢着,灯光很暗,小姑娘面色平静,但眼睛里却翻涌着各种情绪。</p>

恐惧、失望还有无法压抑的怒火。</p>

同她十岁第一次出现在这里时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p>

那时小姑娘一脸执拗地同她说:“所有人都说那个人是我臆想出来的,可我知道不是。”</p>

这样的执拗坚持了两年,到了第三年,某一次治疗结束后,她忽然轻轻地同她说:“我想我真的是病了。”</p>

而现在,她仿佛又回到了病情最重的时候。</p>

窗帘再度拉开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p>

白晃晃的光从窗外渗入,拿起写诊断,随即望着江瑟微笑道:“我给你多开了一些药,原先的药也加大了剂量。”</p>

将处方递给江瑟后,她低头整理病例,将录音放进文件盒里,用闲聊的口吻淡淡道:“你小姑姑总是担心你病情加重,我曾经同她开玩笑说,有时我也分不清你究竟是病得很重还是比任何人都清醒。”</p>

这话说得十分随意,仿佛真的只是一句同岑明淑说的玩笑话。</p>

说完这话,她便从架里取下一本,道:“你下回见到郑欢了,替我把这本带给她,这是我老师关于连环杀人犯的最研究。”</p>

江瑟同郑欢约了月底见面,接过便颔首道:“她月底便会回来,我会将带给她。”</p>

深棕色的眸子映着江瑟的脸,她笑道:“谢谢,见到她了记得让她来找我,她跟你一样,都需要治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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