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在即，所有人都收起玩心备战考试。梁延商虽然对这件事并没有那么激进，但着万一洪、胡骏那帮人整天都抱着啃，难免也会受到些微影响。

北校区尚且如此，更别说南校区的学霸们。那段时间里梁延商唯一一次见到尹澄是在某天周五放学后。

学校附近的商贩摊位被学生围满了，人群中他见了梳着马尾的尹澄和一个女同学在一起，两人买完东西后就拎着走了。

许兆鹤问梁延商去不去他家，梁延商盯着摊位说："去那边。"

他走到摊子前，盯着锅里瞧，才知道尹澄买的是毛鸡蛋。

大姐问他：“吃吗，小伙子？”

梁延商瞧了眼尹澄离开的方向："她们买了几个？"

“一人买了四个，你要几个？”

“一个。”

大姐抬头盯他古里古怪地瞧了眼，人高马大的男孩吃得还没人家女孩多。

梁延商拿着手中的毛鸡蛋仔细瞧了瞧。拇指大小的鸡有微量的毛粘在上面，鸡头鸡嘴鸡眼睛初具形状，这是毛还没长齐就出来营业了，他也不知道尹澄为什么喜欢吃这种东西。

许兆鹤凑过来问："你不是不吃这个的吗？"

“我尝尝。”

他背过身去念了句"阿弥陀佛"，一口吞掉了。

许兆鹤问他：“怎么样？”

他连着吞咽了好几下，回了句："不知道，我整吞的。"

"那你吃这个是为哪般？"

梁延商对大姐说："要么你还是给我个全蛋的吧。"

“……”

期末考试结束后就放暑假了，暑假期间陶女士基本见不到儿子的人影。梁延商自从有了摩托车后变得异常繁忙，整天早出晚归，有时候还不归，睡在表哥家。

陶女士为他安排的金牌补习班，据老师反馈他也不是经常去。终于陶女士忍无可忍，对他实行了门禁，不给他再出去瞎混。

梁延商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当真在房间待了一个星期，房门都不出的那种。

陶女士又担心他整天待在房间里不见光对身体不好，于是喊他陪她出去逛街。

经过高中一整年，梁延商又长高了几公分，已经有186了。跟在陶女士后面像个专门拎包的安保小哥。

逛到首饰区的时候，陶女士跟梁延商说："下个月你二表舅女儿结婚，我得买一套首饰。"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要去吃酒的，得打扮一下。"

陶女士总有很多由头，大节日小节日，张家摆酒李家宴请，总之是个日子她都要添衣服添首饰。

想当初家里规划房间时，本来那间大的套房准备给梁延商做卧室的。然而陶女士觉得一个小孩没必要睡那么大的房间，便拿来改成了自己的衣帽间。更荒唐的是老爸居然还十分支持她，让梁延商一度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几年后家里又腾出两间客房扩成了陶女士的衣帽间，梁延商想改一间游戏室他们都不给。对此他嗤之以鼻，认为就是老爸太纵容老妈了，要什么给买什么，他以后才不会这么惯着老婆。

正想着，梁延商余光一闪，差点以为错了。远处的柜台前站着两个女生弯着腰挑选手链。

其中一个女生正是尹澄，这还是梁延商第一次瞧见尹澄校服之外的样子。

她没扎马尾，柔顺的长发垂落在肩上，比在学校的时候上去要成熟一些。牛油果绿和米白条纹相间的收腰背心，配上一条高腰牛仔短裙，露出纤长白皙的四肢。她一出现，周围都萦绕着少女的沁甜和活力。让梁延商挪不开视线。

沈廉问好了手链的价格，虽然589对她来说有点小贵，不过她已经想买很久了，也就咬咬牙拿下了。

她问尹澄："你有中的吗？要么我们两一人买一条？"

尹澄挪到旁边，指着柜台下的橙红色小吊坠："我觉得这条项链挺好的。"

店员打开柜子对她说："可以给你试试。"

店员戴着手套拿起项链为尹澄戴上，吊坠晶莹剔透的光泽落在她清晰的锁骨下方，像颗垂延欲滴的红痣，衬得她颈间的皮肤更白净了。

"什么价格？"尹澄问道。

店员告诉她："这条项链价格有点高，打完折也要一万出头。主要贵在这个吊坠，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了解过，这种暖橙色调的火欧珀又被叫做'天堂鸟'，属于比较高档的宝石了。小美女中的这条不止一克拉了。"

尹澄和沈廉对一眼，对店员说："还是不要了吧。"

她将项链还给店员，店员建议道："可以这边的白欧珀和托帕石，会便宜点。"

沈廉也说："是啊，别的。"

尹澄兴致缺缺地直起身："算了，走吧。"

沈廉回过身挽着她的胳膊，小声道："你怎么一眼就中这么贵的，那边有一条不也差不多嘛，才百多，你要么那条。"

尹澄笑眼弯弯地说："不了，情愿不要也不将就，百多我能买好多了。"

另一头的陶女士一边对着镜子试戴首饰，一边对梁延商说："我觉得这套不错啊，比刚才那套上去显气色，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