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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妄想(他浑身负伤,怀里的女孩却...)

温瓷没来及问他什么意思,外面又响起一阵巨响。漫天雪雾再次冲刷他们走过的道路,更糟糕的是,肆意的风雪刮过来,洞口被积雪堵住大半。

一旦洞口被填满,里面的空气就会变得稀薄,山洞可以成为紧急避难所,也可能会将人困死在其中。但如果出去,他们也承受不了大雪的冲击力。

盛惊澜当机立断,扯下身上的红布条丢出去,“温瓷,如果外面的人没找到我们,咱俩估计要殉情了。”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温瓷按暗咬着牙道,“我是来取材的,不是来殉情的。”

“啧,都这时候了,也不肯敷衍我两句。”这姑娘似好脾气,实则认死理。

“少说话,省着点力气吧。”温瓷微微垂头,在他身前费力地喘息。胳膊又开始疼痛,刚被雪光刺伤的眼睛也很不舒服,甚至感觉有些头晕,思绪紊乱。

明明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温度传来,她还是忍不住发抖。

尽管她再怎么努力隐藏,盛惊澜还是发现了异样,“你现在什么感觉?”

“痛。”她连嗓音都在颤抖。

男人眉头紧皱,展开衣服将她拉出来,“哪里痛?”

温瓷指着左胳膊,快抬不起来了。

盛惊澜终于明白,她刚才故作轻松是在撒谎。

“我以为,会很快……”她以为那波风雪过去,他们可以在山洞里等待救援。

“你真是。”盛惊澜气她故意隐瞒,又恨自己此刻的无力。

周围的温度太低,温瓷甚至不能脱下外套检查,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去摸她胳膊。

没有流血,应该是撞击造成了内伤。

洞口虽能避风雪,内里却很潮湿。

温瓷没力气继续站着,盛惊澜找了块空地坐下来,让她把自己的腿当垫子,两人相拥靠近。

盛惊澜捂着她的手指轻轻揉搓,试图让她更暖和些,忽略了自己逐渐僵硬的肢体,以及发紫的唇色。

他们被困在这里,又冷又饿又渴。

温瓷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乏力,几乎是整个人软在了盛惊澜怀里,“我没力气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温瓷。”他认真地唤她名字,“不会有事的。”

她疲惫地眨着眼睛,睫毛颤动:“我好困,想睡觉。”

盛惊澜对着她道:“不行。”

“就休息一会儿。”她实在是累了,说着说着就闭上眼睛。

盛惊澜伸手触摸她冰凉的脸蛋,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温卿卿,不准睡!”

“你不是躲我吗?我要是再把你带走,你是不是又要发好大一阵脾气。”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冷战,生气就不跟我说话。”

“今天救了你,你还没跟我道谢。”

“温瓷。”无论他怎么喊,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回应。

男人捏紧拳头,死死地盯着身前的女人,充红的双眼凝聚出两滴泪。

温瓷闭着眼睛,听到他不断在耳边说话的声音,她累得不想睁眼,直到,感觉有一滴水落在脸上。

心里有股声音在唤她睁眼,温瓷费了好大得劲儿,勉强睁开模糊的眼睛。

落在她脸上的不是水,温瓷尝试抬手,却又因无力而落空:“你哭了吗?”

她声音很轻,语气虚弱。

盛惊澜仿佛刚活过来一般,眼里迸出火花。

不等他说话,温瓷先一步开口:“咳咳,我如果我死了,帮我跟外婆和妈妈说对不起。”

“你不会死!”他一口咬定,“我们一定能出去,你不是骂我自以为是,温瓷,我可以学。”

“我记性很好,学习能力很强,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忘。”他握起温瓷的手贴向自己心口,毫不犹豫丢弃了自己曾坚持多年的行事原则,像求而不得的追求者:“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可以成为那样的人。”

身体很冷,温瓷心里淌过一股热流,嘴角弯起极淡的弧度,“真心喜欢是不用教的。”

“那我就用我的方式你。”男人的眼神坚定而诚恳,声线却在不安的颤抖。

好动听的话啊……

可她凶多吉少,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体验“盛惊澜人的方式”。

是乌篷船里的陪伴,是榕城酒吧惊艳全场的礼物,宁城山上温柔的照顾,是景城最炙热的缠绵,是在游轮见过最美的日落,是海岛点燃她回忆的架子鼓……

“盛惊澜。”她好久没有这样唤他名字,属于两人的过往回忆接踵而来,温瓷终于忍不住说出那个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景城美术训练营,我见过你。”

“我知道。”他知道美术训练营里有个叫做温瓷的女孩,“等我们出去,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的话很诱人,可惜温瓷已经听不清。

胳膊很疼,脑袋很沉。

盛惊澜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冲到被积雪封闭的洞口,捡起湿凉的雪铲狠狠朝上面砸去。

男人双眼赤红,每动一次,胸口剧烈起伏,鲜血从衣袖里渗出,滴落在地,很快凝固。

意识消失前,温瓷隐约见那人不断敲击冰雪,试图闯出一条生路。

躺在岩石上的温瓷再度闭上眼睛,耗尽最后一丝力量:“对不起,我等不到救援了……”

-

救援队开始探测情况,在雪地里搜寻车辆和幸存者。

冰川雪崩的消息很快传遍网络,高度关注冰川最近情况的温茹玉到热搜,双手都在剧烈颤抖。她一遍又一遍打给女儿,只有冰冷客服声在回复,温茹玉差点站不稳脚。

向来心胸豁达的宋兰芝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两眼一抹黑,当场栽了下去。

温茹玉刚准备出发去冰川,转头就接到瞿玉梅的电话:“温总,宋老师到冰川雪崩的消息,吓得晕倒了。”

女儿失去联系,年迈的母亲受刺激,温茹玉匆匆赶往医院。

助理瞿玉梅一直守在老太太病床前:“医生说,宋老师是受到刺激,出现心因性休克。”

下午,老太太终于醒过来。

她急得要亲自去宁城,被温茹玉按住:“妈,我去。”

宋兰芝捶着胸口,呕得心慌:“你一定要把阿瓷找回来。”

晚上,周家人告诉宋兰芝,周文琛给家里报平安了。宋兰芝当即打电话给周文琛,听到那边支支吾吾的声音,宋兰芝心里升起一阵恐惧,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老人家揪着心口,产生问:“阿瓷,究竟在哪儿?”

周文琛重叹一口气:“温瓷她……在医院抢救。”

救援队在雪地里发现了盛惊澜扔出那些鲜艳的标记,找到山洞的时候,温瓷被盛惊澜护在怀里,费了很大得劲儿才将两人分开。

温瓷失温时间太长,送到医院时,生命体征很弱,能不能平安出来还是未知数。

这次雪崩造成的具体伤亡人数还不确定,但他们已知徒步队伍里有一人身亡,几人失踪。

他们是运气好,躲在车里虽然遭受到冲击,但里面有充足的食物和水源,相对温暖,很快被救援队发现,只受了外伤。

周文琛伤了腿,元西茉伤了胳膊。

劫后余生的众人心情复杂:“我刚才去了盛惊澜,听说脱下衣服的时候,那条胳膊血肉模糊的……”

幸亏他凿开洞门,把身上的东西往外抛,才被救援队发现。

救援队进去的时候,盛惊澜已经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只是固执地抱着温瓷,嘴里念着“救她”两个字。

“山洞真是危险,但也幸好他们没有出来。”因为山洞附近全部大雪掩埋,就连扎根地里的大树都被冲断,如果是人在外面,恐怕早就被雪地吞噬。

周文琛蹙起眉头:“他怎么会在这里?”

元西茉吐出一口气:“其实昨天我就发现了,但他没有打扰阿瓷,我就没说。”

这件事给元西茉的冲击力挺大,原以为盛惊澜是那种游戏人间的浪荡子,没想到他甘愿为温瓷牺牲至此。

听喻阳说,盛惊澜本来是可以回到车里避难的,但他第一时间去了温瓷身边。

这一守就是几个小时。

凌晨,风尘仆仆的温茹玉乘着夜色赶来,通过周文琛给的地址找到医院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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