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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这次可不可以听我的…)

“是。”

“我出事之后,你也觉得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不是?”

“是。”

“你和我在一起,是想弥补我?”

祁免免不知道,她皱眉:“不是,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那种模糊的冲动和直觉告诉她,他很重要。

季淮初按了下眼眶:“宝贝,你很我,哪怕你自己没有意识到。”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感觉到怪异了。

她像是风雪里踽踽独行的人,她一路跋山涉水艰难险阻,沿途全是风霜雨雪,每次想要变道,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拦。而她以为这都是她应得的。

没有人给予过她和温暖,就连他的都显得单薄,于是她连抱怨的能力都没有。

哪怕哪天力竭而死,她恐怕也只是感叹一句是她太弱小。

季淮初走过去,抱住她,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他用力地勒紧她,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她,所有人都觉得她天性冷漠、阴沉,充满危险。

可其实她一路走过来都背着沉重的枷锁,那些常人来说无比简单的事,她却需要很努力才能触摸到一点。

“你让我觉得,我对你不够好。”季淮初声音都嘶哑了,“宝贝,你很好,你没有不好的地方,很多事并不是你能完全掌控的,那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呢?总要有人来承担错误。

祁免免不知道自己该去责怪谁。

“跟我说说话吧!”季淮初把嘴唇贴在她额头上,那亲吻显得如此无力,他止不住颤抖起来。

祁免免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难过,是难过吗?应该是。



可她无法体会到他的难过。

“说什么?”

“随便说些什么。”季淮初请求,“和我说说话。”

祁免免侧头,到游夜那幅画:“神话里有两个玛卡里亚,一个是说冥王哈迪斯的女儿安息女神,另一个是说希腊神话里大力神赫拉克勒斯的女儿。一个代表受人祝福的永久解脱,一个为了雅典免于战败而自愿成为神的祭品,象征女性力量。这个故事是我讲给她听的,她问我,死亡是解脱吗,我说,某种意义上是的。然后她自杀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刽子手,和我接触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是的,祁免免就是那个j,但房间里的玛卡里亚是游夜自己。

医生要她尝试做点好事,于是她对福利院进行了捐赠,这个小姑娘用游夜的名字给她寄了画作和信件,祁免免用“j”的名字回复了她,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游夜给她打过电话,她患有严重的失眠,想听她讲故事。

祁免免没有拒绝她,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于她来说就像是生活里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她对生命里那些脆弱的依赖有一种冰冷的漠视。

有一天她打电话来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祁免免了自己手里的画,于是回答她:“画一个人。”

“谁?你喜欢的人吗?”

“嗯。”祁免免回答。

“你用什么画的?”她问,然后又问她颜料、材质,他的表情,问她在哪里,身边都有什么,房间的装饰怎么样。

祁免免一一回答了。

她说:“真好,你有你的人。”

祁免免没有回答她,她也并不会安慰人。

挂了那通电话后她没有再接到过她的号码,她很快就忘记了她。

直到在周邵清的画廊里到这幅画。

像是某种糟糕的预示。

所以她对周邵清的纠缠格外的愤怒。

那愤怒几乎侵吞她的理智。

她忽然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天生就是恶魔,她总是吸引到不好的人和事。

季淮初像是一块儿太干净的布,她害怕自己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污点。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可以触摸得到的良知。

季淮初拉着她的手下楼,他说:“你没有做错什么,反而一直在被影响,我知道很多伤害造成后伤口已经没有办法弥合,但我现在想试着让你发泄出来,这次你能不能听我的?”

祁免免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她还是回了:“嗯。”

“那好,第一件事,我们改个名字吧!”

季淮初手指点了下她的脑袋,“今天一个小孩诞生了,我们给她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她长得很漂亮,爸爸妈妈都很她,她在所有人的期待中降生,我也很期待,我希望她平安健康,也希望她开心快乐,做很多人的宝贝。”

祁免免有一种恍惚感,像是到了那个小孩。

真奇怪,她很少关注小孩子,此时却好像到产房外那小孩焦急等待的父亲和亲人,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和担忧。

祁免免握住季淮初的手,有些失神:“希望她是个善良的小孩。”

季淮初有一点难过,他勉力扯了下唇角,笃定:“她很善良,比任何人都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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