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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精神病大变态

港湾商会座谈和晚宴是维持多年的一项传统,每年想挤进这个团体的新人数不胜数,因为这里聚集了港湾最具盛名的上流贵族和资产新贵,没有人会嫌自己的人脉广、结识的资源多。

但商会有严格的要求,一个老会员三年内只能引荐一个新会员进入,如果后者有什么违规行为要承担连带责任。

而对于如老五爷那一代早早就加入商会前身商帮的企业家来说,他们的孩子只要是有继承人资格的,不必经人介绍,就能顺利出现在这种场合之中,相当于代代相传的入场券。

直到宋廊玉作为继承人放时期,宋家父子还经常出现在这样的宴会之中,那时候的老五爷极其勤勉地带着他那堪称完美的大儿L子出席各个场合,这种行为稍微有点炫耀的意味。

但到了宋庭玉这一代,情况就大为不同了,每年他都会收到请柬,但每年这种场合都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宋庭玉觉得这种形式主意的例会毫无意义,台上年迈的商会主席年年举着话筒,倡议大家共同促进港湾经济发展,共筑港湾娱乐产业转型升级的空话更没有必要来听,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但眼下,这里,是最简单直接能够宣告宋庭玉主权的地方,人来的齐,不必再一一通知了,只要是同时具备眼睛和脑子的生物,都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跟着宋庭玉的李元洲简直要喜极而泣了,他现在有种太监终于见皇上着急起来的得偿所愿,“您终于想通了。”

当初刀尖舔血的艰难日子都过来了,现在大局安定,退出的行为岂不是太白目了,他家五爷就该在港湾大展拳脚,重新让港湾冠上宋家的名号!让那些三教九流跪下来叫爸爸!

当然了,宋庭玉是没有这个意思的。

今时不同往日,回归后的港湾是不可能再像七八年前那般风云迭起。

他只本本分分做个正常生意人就好,这也是温拾的期望。

宋庭玉到场时,大宴会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他记性不算差,只要这些年间有过一些往来甚至是一面之缘的人,他都有印象,加上李元洲全程跟在他身边,帮他提醒对面人的身份,一路下来,倒是没出现记不清对面是谁的尴尬时刻,虽然宋庭玉也没像对面那样满脸堆笑似的有礼貌就是了。

“五爷,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大部分主动迎上来的人见到宋庭玉都两眼放光,这眼神里有崇敬有尊重也有看见财神或人脉的贪婪,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占用宋庭玉一分钟的时间,短暂地做个自我介绍,让对方对自己起一点兴趣。

一点就足够了。

那些家族从指缝里漏出些小鱼小虾,就足够他们这些小门小户欢欢喜喜过大年了。

李元洲深知宋庭玉现在需要的不是和这些‘资质平平’的小企业社交,主动站出来挡住了这些闻讯而来的狂蜂浪蝶,他脸上有疤,又常年衬衣不系好扣子,露出脖颈上的刺青,威慑力还是有的。

在李元洲的护送下,宋庭玉顺利抵达中心圈子。

港湾共计六个娱.乐.城,但背后的主理人真正是港湾佬的,只有三家。

这两位算是宋庭玉的长辈,和老五爷差不多的岁数,老迈的很,拄着拐杖,腿脚看起来都不大灵便了,需要助理搀扶着,这把年纪都还没能顺利退休,大多是自家小辈实在是难以让人彻底放心的下。

“庭玉!哎呦,你在这地界可是稀客了。我就说!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不可信!宋荣的儿L子怎么可能放着港湾的基业不要,彻彻底底跑到内地去?”要说港湾这些老头,最羡慕老五爷的,就是这老小子不知道攒了几辈子的福气,竟然能生出两个人中龙凤的儿L子。

按理说家里的次子往往都是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大部分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但偏偏老五爷这俩儿L子一个塞一个的能耐,如何不叫人羡慕。

“我家这小子,要是有你三分颜色,我也不至于一把年纪还在这里和你们这些小年轻谈事情了,我去出出海,钓钓鱼,这日子多好啊……”

宋庭玉应和了几句,就借故往旁边走了,和这群老头待在一起,他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可聊。

五爷还没有那么年迈的心态和那么多历史已久的过去值得追忆。

“宋庭玉?”一道声音叫着了他。

宋庭玉回头,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他眼前。

“曾灵溪。”宋庭玉认出来人。

这位就是险些在兄弟阋墙中被曾毅元搞死的曾家长子,他现在只是坐轮椅,都已经是老天爷显灵留他一命了,不是谁都能在刹车失灵的交通事故里活下来。

虽然这坐轮椅的中年男人也是曾家人,但不可否认,见

到他比见到臭虫似的曾毅元好太多。

“你和你大哥还真像,我以为你不会来这种场合,还以为看错了人。”曾灵溪刚刚匆匆一瞥,还以为看到宋廊玉起死回生了,后知后觉,他们都已经人到中年了,宋廊玉又怎么可能这么风华正茂。

宋廊玉死了这么些年,曾灵溪已经能淡定地在宋家人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了,而不是像宋廊玉刚死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曾家人暗地里动的手,两家从那时起就相当不对付。

“好久不见。当初我和宋廊玉一起上国中的时候,你还只有三四岁的样子,后来,我们似乎就没怎么见过了,对吧。”曾灵溪和曾毅元那种相由心生的险恶阴沉不同,他面相属于柔和那一挂的,上了年纪,下半身瘫痪,人也保持着礼仪和体面。

“是的。”宋庭玉没怎么和曾灵溪正面交锋过,在曾毅元无法无天那些年,曾灵溪似乎都在海外,因为曾家有不少生意是在东南亚一带。

“我知道你和我弟弟之间有一些纠葛。”曾灵溪叹气道:“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多半是他犯混账,我只希望你收拾他的时候,不要对曾家下手。”

“你哥哥当年的死,我也很遗憾,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件事和曾家绝对没有关系。我和宋廊玉私底下也相识,我绝不会对我的朋友下手。”

“你现在还有资格说这句话吗?”宋庭玉的视线下移,曾灵溪双腿上盖着毯子。

毫无疑问,在车祸中瘫痪的下半身已经有些萎缩和畸形了,盖着毛毯是为了遮丑,哪怕冬天已经过去了许久。

“曾毅元现在做的事情不是所有曾家人都同意,他想架空我,却还是太年轻,他和你不一样,所有他永远不会有你带领家族的本事。”曾毅元至今都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鬼头,他和宋庭玉做事狠绝不一样,他习惯把对手折磨到半死不活再留下,当做战利品或者胜利勋章。

当初车祸他没直接弄死曾灵溪,就是为了折辱曾灵溪,看曾经被父亲钦点为继承人的兄长下半生只能郁郁坐在轮椅上,看着他手握权柄,掌管增曾家,他才会快乐。

这比叫曾灵溪直接进棺材有意思多了。

但,这样的行为其实幼稚又可笑,宋庭玉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给自己增加仇人,留下后患的蠢事。

曾灵溪把身后的助理屏退,转了转轮椅,“你应该知道,他在弄一些

不太好的东西,风险很大。”

“所以?”

“这绝对不是曾家的意思。”没有人愿意做这种随时可能蹲大牢的生意,“我从前知道他一直在东南亚研究一些化学药品,但他曾经向我们父亲保证过,一辈子不会让这些东西踏入国门,当时我父亲年迈昏聩,就答应了他——”

“我对你们的家事不感兴趣,这件事你没有参与吗?”

“我当然没有。”曾灵溪扶额,“说实话,我车祸后有过很长一段时间都痛不欲生,我过于颓废,反而没有心力和他挣权,给了他机会上.位。”

“前几年曾家在他的带领下我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所以我从未想过像他一样使出这种卑劣的手段,颐养天年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不好。”曾灵溪摊手,“但现在,我没办法看着他把曾家带到歪路上。”

“我准备重振旗鼓,也有了一部分的拥护者,他们都肯定不愿意做这种没良心的生意。”

“可讲实话,要我亲手收拾我这个弟弟,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我只希望你能出手——”

“曾灵溪,你看起来也没比你弟弟聪明到哪里去,想让我给你当枪使?”宋庭玉听明白了,“别做梦了,这是你们家自己的事情。”

曾毅元虽然恶心人,但他现在还没犯到宋庭玉眼前来,宋庭玉也不愿意当那种正义使者去遏制一场跨国犯罪,这是警察该做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要杀你呢?就算这样你也无动于衷吗?”曾灵溪抬眼,“我这弟弟,得知你从京市回来,就兴致勃勃弄来了不少东西,看样子是准备一一试在你身上。”

“就算这样,你也无所谓吗?”

话说到这份上,宋庭玉也仍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谁让他年轻时候就连下一秒就要坐上的汽车在眼前直接爆炸的事情都经历过。

更何况曾毅元曾经是个没胆量的垃圾,现在也没多少长进,充其量是给宋庭玉寄一些恶心的东西,除了这,他还敢干什么?

“你让他试试好了,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他先死。”

曾灵溪算是服气宋庭玉的反应,一般情况下,得知自己即将被‘暗杀’多多少少都得有点害怕的模样吧?不先下手为强也就算了,难不成宋庭玉是什么不死之身吗?这么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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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庭玉不想再跟他浪费口舌,正巧李元洲举着手机小跑过来了,“五爷,宋武的电话。”

“什么事?”宋庭玉接过,准备听听温拾的声音,但对面的宋武却有些结巴和支支吾吾,“内个,五爷——”

“说。”

“温少不见了。”宋武守着他和阿四被大娘抓花脸抢来的二十桶高档奶粉,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蹲在墙角的阿四满脸生无可恋,人高马大一汉子,眼圈红了。

“……”

站在一边的李元洲敏锐地感觉到,他家五爷的气势不太一样了,连还准备游说的曾灵溪都一秒调转轮椅,抬手让助理赶快把自己推离这个是非之地。

看情况不太妙,拜托宋庭玉弄死弟弟的事情还是过一阵子再说吧。

“他能去哪?”宋庭玉寒声问出这几个字。

“我们已经把商场搜一遍了,但是没看到温少的影子。”宋武也是额头直冒汗,那母婴店的人实在是太多,他和阿四在里面都被冲散了。

他俩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温拾还在里面血拼,所以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

临近傍晚,母婴店的折扣奶粉脱销后,蜂拥而至的大爷大妈就少了一多半,人一少,这店里到底有没有白白净净的温拾,那简直昭然若揭。

宋武当机立断,和阿四将整个商场整整六层地毯式搜寻了一遍,是个买吃的的店都要走进去看看有没有他们家少奶奶,但很明显没有。

“我们还让前台广播了一下。”寄希望于温拾能自己找回来,还是毫无结果。

眼瞅着温拾消失快半个钟头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宋武觉得不能再等,就是冒着被套麻袋扔海里的风险,也要通知宋庭玉。

“哪间商场?”

宋武立马报出他们的位置。

宋庭玉在现场环视一周,目光落在站在人堆里的胖老头身上,他果断上前,拉住对方。

胖老头看到宋庭玉,喜上眉梢,“哎呀五爷,多久没见了——”

“周先生,我有件事拜托您,算我欠您的人情。”宋庭玉抿唇。

“看您说的,什么人情不人情的,有什么事您直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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