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云双手环胸,自豪道:“我的目标是让[自如丹青神机]的绘画风格超过浮舍,所以特意观察过其他国家的一些画作,这种风格不正是枫丹那边流行的吗?
为了丰富[自如丹青神机],我就将这样的风格加了进去。”
枫丹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污蔑枫丹艺术,判刑五百年。
若陀寻思着枫丹的画也不长这样,他沉思一会儿,忽然又问:“你不是说画作主要画神韵不在画形体吗?你这抽象风的神韵……”
留云悄悄看了一眼帝君的方向,又拿着机关的画作看了好一会儿,小声嘀咕道:“乍一看确实不太符合实际,但我仔细看了看,这不是挺像的吗?”
若陀扶额。
你要不再好好看看?真的像吗?
不过留云的这一次陪玩也不是收获全无,至少躲在老父亲怀里哭了一场的崽崽愿意再次亲近老父亲了。
噢,还有一个收获,继被蛋壳压倒后发出的“叽”之后,崽崽在一次发出声音。
属于是幼龙时期得一次重要进步。
当天弥怒特意带来了一些适合小龙龙的首饰,这一次钟离不再嫌弃那些色彩斑斓花里胡哨的首饰,甚至不厌其烦的和闺女玩换装游戏。
戴完大红花,要戴金帽子。
爪爪和尾巴也要照顾到,脖子要戴珍珠钻石项链。
质疑闺女的审美,
认同闺女的审美,
追求闺女的审美。
震惊!扭转古老龙龙的审美,竟然只需要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
然而在第四天的清晨,老父亲从弥怒那里拿来新的首饰后,疲惫的崽扭头就走,甚至用后爪踹开了那些花哨的东西。
背影写满了“嫌弃”二字。
钟离看着新来的一堆花形头饰,陷入了沉思。
孩子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已经不喜欢玩了吗?
老父亲甚至觉得怪
可惜的,和闺女玩换装游戏也确实有意思。
不过不玩换装游戏,玩点别的也不错。
崽崽又爱上了画画,还没化形的她用龙爪握住笔有点困难,于是直接把爪子按在彩墨中。
而且非常讲究,一只爪子一个颜色,集齐红黄蓝黑四种颜色,在干净的宣纸上一通乱踩。
于是拖在后面的金色云纹尾巴变得五颜六色。
彩色墨汁交汇在一起变成了其它的颜色,小金龙发现自己走过的地方变了颜色之后回过头来研究,最后在宣纸上跳来跳去的,专踩自己走过的地方。
跳一会儿,报废一张纸,跳一会儿,又报废一张纸,就这样产出了一堆坑坑洼洼、色彩斑斓的废纸。
钟离心情很好的给崽准备了一大堆纸墨,今天就是在墨汁里用纸搓澡都完全够用。
玩了一上午的纸后才有了疲态,但也只是不再蹦来蹦去,而是在纸上走来走去。
有时候走走停停的,也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累了。
路过的浮舍看见在纸上乱走的崽崽,夸了两句后又稍微指点了一下山石应该怎么画,还单方面约定以后教崽画静物山水。
小金龙似懂非懂的望着浮舍,愣了好久,点头。
看上去是没听明白,不过不要紧,如果真的要学,不说成为大师,浮舍还是有把握让崽入门的。
至于浮舍说的“入门”对普通人来说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在一旁喝茶的钟离十分欣慰,虽然闺女不爱说话,但现在玩得开心就好。
至于闺女的心结……
慢慢来吧。
“嘿呀!老爷子,别来无恙!”
温迪像一阵清风一样从天空飘然而下,手中还拿着一瓶未开封的葡萄酒。
还没将酒送给钟离,温迪看见了一身彩墨的崽崽,惊讶道:“欸?这是谁家的小龙啊?怎么这么小一只?”
太可爱了!比老爷子可爱多了!
崽崽抬头看了一会儿温迪,继续在宣纸上走来走去。
“咦?玥崽怎么不说话了?”温迪看向钟离,“老爷子你惹玥崽生气啦?”
虽然是问句,但这信誓旦旦的语气倒像是肯定句。
喝茶的钟离沉默一瞬,然后将从深渊回来后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啊?所以玥崽后来变成蛋啦?”
温迪一点都没有担心,反而还失落的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我就早点过来了,我也想看小蛋蛋。”
钟离道:“确实可惜。”
幸好没来。
一个若陀在旁边闹已经够糟心了,幸好这个酒鬼诗人没来,否则这两个人凑在一起闹最少会获得三倍的糟心。
“不过能看到现在可爱的玥崽也挺好的。”温迪俯身,凑近去看崽崽在纸上的画,问,“玥崽呀,你这是在画什么呀?画的是石头和……呃,彩色的草?彩带?彩色的河?”
这颜色和线条都有点混乱,温迪一时间还摸不准这些到底是什么。
钟离:“她从出生到现在都还没开……”
还没开口说话。
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闺女从破壳到现在第一次开口说话。
“爹……”
声音细细的,软软的,稚嫩到了极点。
简直暖到老父亲的心窝窝里去了。
钟离忙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阔步朝闺女走去:“嗯?怎么了?”
他的小棉袄第一次开口就叫爹,圆满了。
温迪瞥见茶杯中晃荡的茶水,甚至还有一些飞溅出来,不由得感到奇怪:
“叫一声爹就跑这么快,也太宠了吧……啊对了,老爷子,你刚才说什么?玥崽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开什么?”
没等钟离回答,他的暖心的小棉袄伸出一只爪子踩在画上,看着他们,温温吞吞道:
“画的,不是石头,是我爹。”
在钟离眼中那原本十分顺眼甚至觉得好看的儿童画作,忽然就变得丑陋而冰冷。
他不由得开始疑惑,难道自己在闺女眼中,就长这种五颜六色甚至看不出人形的样子吗?
钟离突然意识到他这小棉袄,居然真的是漏风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