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文清辞也并没有像预料中那样,等到纪启荣几l人。
直到天黑,他们都没有出现在院外。
一切都与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唯一的异常之处便是……大概戌时,巷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始终悬着一颗心的文清辞,犹豫了一下出门去看,下一秒就见一队官兵,匆匆消失在了小巷外那条长街的尽头。
“常夫人,您可知这是怎么了?()”文清辞忍不住向早早来到这里的街坊问。
女人瞄了一眼长街,神秘兮兮地笑着对文清辞说:“我听人说,好像是纪启荣倒霉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纪启荣?”
文清辞的医馆曾属于纪启荣,周围的街坊,早年间都被他坑过一遍。
想到过去的事情,常夫人不由幸灾乐祸道:“对,他好像是花了什么黑钱……被官府的人发现了。”
纪启荣这人生性好赌,家财本已经被他败了个七七八八。
今日不知怎的,竟又有了银钱。
据说他带着千两白银,出现在赌坊之中。
还没潇洒一炷香的时间,便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官兵围住带了出去。
“好……我知道了,谢谢常夫人。”文清辞缓缓点头。
“不谢不谢!”
文清辞也不知道这一晚自己究竟是怎样回到医馆,又是怎样睡着的。
就连睡前父亲与他谈论医理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直到熟睡,文清辞都在纠结一件事——
这个时间点,未免有些太巧。
苏少侠昨日说要将白银送到纪启荣府上,今日常夫人便说,纪启荣是花了黑钱,被官府发现。
……他会不会也被牵连进了这件事中?
*
松修府衙。
纪启荣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你,你们是谁?为什么将我抓到这里来?”
说话间,他的声音已经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守在周围的士兵,各个闭口不言,如同雕塑。
房间里的气氛,一瞬间变得极其凝重。
过了好一会,松修知府方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看到跪在地上的人,他不由咬牙切齿道:“你可知这几l日,陛下正好南巡到松修?城内处处都有雍都来的重兵把守,你竟敢在这个时候,私花官银?!”
这事要是闹大了,他头顶上的乌纱帽也难以保下。
“……啊?”纪启荣愣了一下,慌忙解释道,“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我哪里能有官银?这一定是冤枉!”
说着便艰难挪动身体,想要跪地求情。
“冤枉?”宋修知府简直要被他气笑,“中书侍郎大人亲自辨认的,还能有假?”
听到这四
() 个字,纪启荣终于彻彻底底地愣在了此处。
如今的中书侍郎,正是松修府人。
十余年前高中状元,从此入京为官。
而他高中那年科举的主考官,正是当今丞相。
按照卫朝的传统,他也随之变成了“丞相门生”,未来前途无量。
纪启荣努力思考——中书侍郎自然不会认错官银,这么说来自己所花的银子,应该是真的有问题。
他愣了一下,立刻大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大人!一定是有人害小的,小的今日所花的银钱,均是一个外乡少年所给,定然是他偷盗官银,并嫁祸于我。哦,还有……松修府城南有一家医馆,医馆里那个姓文的郎中,也是他的同谋!”
“大人,你们抓错人了啊!快去城南,再不去的话,那个文清辞,恐怕会乘乱跑了!我还记得他们的样子,我,我会画画,可以替大人将他们画下来!”
说话间,房间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哦?”来人的声音里满是轻蔑的笑意,“你说有人偷盗官银?”
下一刻房间内所有人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参见大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皇子?这事怎么惊动了皇家?
纪启荣的额头上,当下便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都退下吧。”
“是,殿下。”
不等他反应过来,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大皇子一人。
纪启荣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连抬眸看一眼来人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知对方缓步坐在桌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沉默片刻,忽然用满是笑意的声音道:“看来纪先生,还真是没有将这钱花出去的命啊。”
这个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纪启荣愣了一下,无比僵硬地抬起了头。
下一刻,一张熟悉的面孔,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是你?!”他不会记错,几l个时辰之前,正是眼前这个少年,将白银送到自己府上来的!
纪启荣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谢不逢笑了一下,缓缓起身向纪启荣走去,末了站在他身边弯腰问道:“本宫亲自送去的白银,花的还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