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边塞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新一轮的战争,自己必须时刻关注那边的战局变化。
既然宫中的人不再频繁往来于两地,那么他就只能将希望放在“自己人”的身上了。
文清辞通过书信,拜托师兄将神医谷的药仆派了过来。
他这一趟来医馆,就是为了亲自请药仆去长原镇,替自己关注北地的风吹草动。
再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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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半月。
冬天仍旧没有结束,但气温相较于前段时间已经回暖了不少。
() 军营中的戒备,也因此变得愈发森严、紧张。
寅时刚到,寂静的长夜被军号声刺破。
早有准备的军队集结在一起,整装朝北方看去。
——北狄终于来了。
与去年不同,这一次众人的目光不曾躲闪、紧张,甚至无比兴奋。
“列队,向前行。”略显低沉的声音,从玄黑的甲胄下传了出来。
烈烈狂风吹起了微卷的长发,琥珀色的眼睛里,是浓的将要溢出来的杀意。
少年的唇边,还带着一分笑意。
他不但不惧甚至还在期待着这一战。
“是,将军!”
少年将军骑马疾行前去。
——直到今日,他仍保留着当初在广驰营里的习惯,永远都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几次战功相累,哪怕存心打压,谢不逢还是以恐怖的速度,成为驻守此地的定远将军。
他身边的士兵发现:相比起“大殿下”,谢不逢更喜欢将军这个称呼。
或许是趁这几个月总结了之前惨败的经验,又或许是经过一冬的休养,恢复了一些元气。
相比起去年,这一仗打得格外艰难。
天已大亮,冰冷又刺眼的日光落在甲胄上,照得人直晃眼。
谢不逢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长剑划伤,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银甲。
但生来就没有痛觉的少年,却看都没有看它一眼。
他不断地挥舞着重剑,骑马向北狄的驻地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谢不逢的眼前忽然闪过几道寒光。
有身着北狄甲胄的士兵拔剑,直直地向他袭了过来。
谢不逢立刻提剑向前劈砍。
下一秒,便将其中一人拦腰砍成两截。
然而这血腥的一幕,却并没有吓到其他几人。
甚至那几人,已完全将生死抛在了一边。
他们不断挥剑,向谢不逢的咽喉和心口刺去。
并找准时机,一剑劈向谢不逢的手腕——
接着缓缓地笑了起来。
这一剑劈在了谢不逢的护腕,余力顺着骨骼,传至整条手臂。
金属的护腕裂开,露出一片晴蓝。
下一秒,伴随着其中一小颗药玉的碎裂,被谢不逢小心藏在护腕下的药玉,就这样坠在了地上。
落入了一片血泊之中。
直到将这人斩落下马,没有痛意的少年,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药玉……
谢不逢瞬间瞪大了眼眸。
少年将领的神情,竟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顾不了还在继续的混战,顾不了随时可能杀到自己身边的北狄士兵。
谢不逢完全听从本能,翻身下马,伸手向血泊而去。
“将军!!!”
他的动作吓傻了周围人。
几名袭击者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兴奋。
伪装成北狄士兵混到这里来的他们,想起了谢不逢刚进军中那日发生的事,并以赌一把的心态,向少年藏药玉的地方袭去。
没有想到,谢不逢竟然真的那么在意那串药玉!
慌乱间不知谁的战马从谢不逢的手臂上踩了过去,可少年仍不多眨一下眼。
他半跪在地上,如着了魔似的在血泊中寻找着药玉。
就像是要将那日文清辞站在背后,轻轻替自己束发的清晨寻回来一般。
此刻,谢不逢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战场之上。
就在他的手指触到那片熟悉冰凉的同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异响。
——利刃划破甲胄,从谢不逢的背上劈过。
这一刀横贯谢不逢的脊背,刺鼻的铁腥味瞬间传了过来。
但谢不逢的唇边,却在刹那间漾出了无比冰冷的笑意。
他小心翼翼地攥着已断的药玉,缓缓站了起来。
找到了。
下一刻,转身提剑如疯魔般,向这群人劈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