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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母亲永远,没有办法和解(二合一)……

“直到后我又有了子月。雅培从就很优秀,但是她不是个听话的孩子,她的身高,脾气,『性』格不像我。”

她顿了一下又说,“你大概是没有过孩子,当你去对自己的父母,还有对子女时,你才会现。父母和孩子的关系从不是对等的,父母对她们时只有义务,义务给孩子吃,给孩子穿,给孩子提供一切自己可以提供的。种非等价的交换,就会让人产生期待,付出的感情,金钱,想要回报。想要孩子听话,学习好,对自己好,可是孩子,不会给予大人些。”

“就像是孩子会有偏爱的洋娃娃,玩具车,恐龙模型,孩子有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大人也有自己喜欢的方式和孩子,完全平等的爱是不存在的,只要有两个以的孩子,就会产生比较。”

唐璐在审问室里侃侃而谈,就像是在讲述一些育儿的经验,在和朋友探讨人生的经历。

顾言琛把话题往黑屋引:“你女儿说,在她们时候,你会把她们关在房间里,不给吃喝。”

在弱的女孩前,的房间会产生无助与恐惧。

会产生巨大的心理阴影。

“那是因为她们太不听话了。在雅培五岁时,我丈夫现她偷拿了里的钱,把她关在了一间黑屋里,以示惩罚,我那时候觉得,样的方法好像不错。”

唐璐顿了一下,继续说,“孩子和你的想象,是不一样的,她们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会忽然冒出一句你从没有教导过的话,甚至还会说谎,对最亲的父母,会说谎,她们会闯祸,而且会犯下自己完全无法承受后果的错误。”

“所以雅培和子月,你在意哪个女儿?”

“最初,我着重培养着雅培,可在她拒绝了我的要求以后,我转而偏向子月,后我现,我对雅培的偏心,能够激子月的斗志。”

“所以你会让她们互相竞争,进行挑拨?”

唐璐道:“那难道不是社会将会经历的一切?个社会的资源就是有限的,不成为顶尖的,就会被淘汰。我希望她们早早地认识到一点。学校里的竞争关系,工作岗位的尔虞我诈,些难道你们没有经历过?”

说到里,唐璐低头道:“我觉得我已经是个开的父母了,我甚至没有『逼』婚,『逼』着她们生孩子,我只是要求她们不要结交坏男人,是为她们好的。可是就连样的要求,雅培在故意忤逆我……”

“你为什么会选择那个少年活动中心进行抛尸?”顾言琛问。

“那是以前假期里我一定会带孩子们去的地方。学习好,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听话的那一个,会得到奖励,在里玩整整一天,而不听话的那一个,就会被关在活动中心里,听一天老师的讲课。那里经常会办一些科普教育,有一些展览,比如吸毒的危害,革命先烈的英雄事迹。我会让她们把的话背下。”

“你是用些取代对孩子的思想教育吗?”顾言琛又问。

唐璐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的生活压力很大,连日的加班,再遇到吵闹的孩子,简直是一场灾难。所以有时候我会有点暴躁,可能会对孩子们造成一些伤害。些后我也有反思。”

“但是我给孩子们的,一直是最好的,只要别人有的,她们有,就算工作再忙,我也会给她们做三菜一汤,让她们好好长身体。我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带着她们去各种培训班……”

和唐璐聊着过去的事,顾言琛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孩子们在等父母一句道歉,而父母可能在等孩子们的感激。※

“我觉得你的两个女儿,可能和你想要培养的方向大相径庭。现在的结果,也说了你的失败。”顾言琛冷冷道,“是你杀害了徐雅培,并且你让你的二女儿徐子月认为是她杀死的她的姐姐,你借此作为把柄,要挟你的二女儿,让她也不敢反抗你。”

唐璐的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好像被刺痛了,然后她抬头,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说:“警官,那些只是你的推测,徐子月只是打伤了她的姐姐。徐雅培的死亡,是个意外。无论法律会怎么判决我,我会接受。件事就样结束了。”

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随后不管顾言琛怎么问她,唐璐一直在重复着些话。

他们的对话似乎是陷入了一条死胡同,绕进了一个循环。

顾言琛可以感觉的到,女人在自己的前树立了一盾,找不到一丝缝隙。

好像问再多的问题,总是触及不到核心,一切会回到原点。

顾言琛正思考着要怎么转变审问策略。

时候,门外忽然传了敲门声。

一旁负责记录的刑警开了门,沈君辞正站在门外。

他在黑『色』衬衣外披了一件白『色』的法医服。

沈君辞看向顾言琛:“顾队,我可以问她几个问题吗?”

顾言琛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进入。

审问室里的问话是全程录音的,必须有两名以的警方在场,法医也可以参与审问,提供一些信息。

沈君辞把一叠化验报告和试验结果放在唐璐前的桌板。

“唐璐,根据案现场的血迹和痕迹显示,你在现场停留的时间,不是短短几分钟,而是至少一个半时以,甚至如果你有止血的动作,你停留的时间会超过两个时。你能否告诉我,在那段时间,你在做些什么?”

他已经证了,手臂侧的静脉血管受伤,血流的速度很慢,但是伤口会难以愈合,想要留下那么一滩血迹,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唐璐语塞了一下,她低头看着试验数据,一时无法反驳,因为是事。

她从开始就撒了一个谎,那就是在案现场停留的时间。

她的确在那张椅子坐了很久。

那是她整个人生最难熬的两个时,坐到她一颗心冷了。

唐璐整理了一下思路,努力让自己镇静:“我可能是坐了一会吧,我那时候太累了。根本不记得自己坐了多久。”

沈君辞又把一张尸检单放在桌子:“徐雅培脑后的伤,只能够造成她短时间休克,你和徐子月把她放在车,又独自把她运到了游乐场的东门。你拖着她进入活动中心,肌肤接触,么长的时间,你没有现她还活着的事?”

活人和死人的触感是有很大区别的,活人有温度,不会产生尸僵,就算是陷入昏『迷』,也会有微弱的呼吸。

没有经验的徐子月会在慌『乱』之中混淆,但是她个母亲,后长时间和徐雅培产生接触,她把她拖入了废弃的游乐场,怎么可能犯样严重的错误?

“我当时,真的没有注意。”唐璐的声音开始颤。

沈君辞继续追问:“你不愿意说,那我就合理推测一下,关于那两个时,你那时候坐在房间的门口,心里想的,是要不要把她留在那里吧?”

唐璐侧头,躲避了他的问题,没有回答。

“而那个时候,徐雅培很有可能会醒,她可能会哭,会挣扎,还会喊你妈妈……”沈君辞的声音很轻,并不严厉。

可句话忽然就像是一支尖利的矛尖,扎穿了唐璐的防守。

她的身体忽然抖起:“别,别说了……”

沈君辞却没有放过她。

他取出一张徐雅培尸体的正照片,压在桌子:“就是你今天认尸,不想看到的,你女儿现在的模样。”

照片,那干枯的尸体,几乎不可辨认的容貌。

唐璐没想去看,可是眼睛的余光还是看到了一点,那枯黑的尸体,让她难以与女儿联系到一起。

唐璐的头开始一跳一跳地疼,她似乎又听到了徐雅培的呼喊声。

那声音交织交叠,越越大。

“妈妈……妈妈……”

两个字仿佛魔音一般穿透过她的头颅。

时候,她把不听话的孩子拉进房间里,孩子就会大声地哭泣着,叫喊着。

而一年前,徐雅培醒时,也出了样的叫声,她不停拍打踢踹着眼前的门:“妈妈,我错了,快放我出……”

“妈妈,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欺骗你了!”

“妈,求求你,我会死的!”

开始她是在哀求,后当现母亲不肯开门时,她开始了诅咒与大骂。

她讲述着自己童年的不幸,以及后经历过的一切。

她绝望地尖叫,大哭。

那声音在空『荡』『荡』的游乐园里引起回响。

么久以,唐璐再怎么伪装得若无其事,那凄厉的叫声,还是烙印一般印在了她的心里。那时候,她坐在门口的椅子,心里茫然无助。

唐璐的脊背再也无法挺直,她的身体缩成一团。

成为了压垮唐璐的最后一击,她的坚硬铠甲破裂,碎成了碎片。

“我从,想给她们最好的,可是,我没有想到,我没有想到……”她的眼泪流下,哽了一下,说出了后半句话,“我没有想到,那会让她死亡。”

沈君辞问她:“所以,在你把她关进去时,你早就现,她是活着的?”

“她太不听话了,我本想,关她一段时间,让她吃点苦头,我也曾经想,是不是要把她放出……可是她后像是疯了一样开始骂我,我就狠心离开了。我第二天再去的时候,里就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唐璐终于承认,是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她的肩膀颤抖,从未有过的失态出现在了她的身。

终于得到了最为重要的证言。

即便后唐璐翻供,一段影像也会作为证供,让法官得出为正确的评判。

顾言琛看着唐璐,又抬头看了看沈君辞。

沈君辞低着头,收拾着那些试验结果和报告,灯光下,他的皮肤尤为苍白。

一晚的审问终于结束,唐璐和徐子月被分别关押,等待天一早转入拘留所。

顾言琛像是往常一样,等着沈君辞一起下班。

在车,沈君辞抱着他的火车,两个人一直默默无语,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案子里。

原生庭的幸福与不幸,差了那么多,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

那些不幸的孩子们,或许用一生无法治愈童年的创伤。

时候或许觉得长大了可以逃离,可是其影响,就像是一间关着门的空房间,会在多年以后作,把人困死其中。

和解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但是经历过的人知道。

永远,没有办法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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