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乘曜才不听他这句话，只一个劲确认：“我考进前十，你就做我男朋友？”

随翊没说话，冰冷的手指在兜里蜷缩起来，抠着指甲。

“这才到哪儿，我真嚣张的样子你还没见过呢。”姜乘曜问，“你要不要见见？”

姜乘曜看着他笑，眼睛甚至有点亮晶晶的。他掏出手机来：“不行，口说无凭，我得录下来，免得你到时候不承认。”

随翊说：“嗯，我这人最没良心。”

风雪扑面而来，风卷起地上的雪粒子。青春的热血在这一刻再无法控制，姜乘曜说：“没良心的小孩。”

“别坐地上，一会屁股湿透了。”姜乘曜说。

姜乘曜说：“我问你，我哪儿嚣张了？”“你现在不就很嚣张。”

“我怎么骗你了？”随翊问。

“随翊，你给我个机会行不行？”

两人一起往宿舍楼走，依旧静默。姜乘曜满心的喜悦激动无处宣泄，他把羽绒服拉链都拉开了，迎着风雪。

“你以前说我能不能不要烦你，我难受很多天。”姜乘曜说。

姜乘曜伸手拉他：“起来。”

他有了更宏大的目标，这些都算什么呢。

随翊气喘吁吁坐在地上。

随翊站起身，还有点发懵，一脚就把他蹬倒在地上。姜乘曜倒在地上，人却在笑。

他本来就不讨厌他。

他却没有动，站在风雪里。

他这种激动让随翊的心都跟着振奋。随翊说：“都高三了，还天天想着谈恋爱。”

刘子辉气喘吁吁地喊：“曜哥救我！”

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砸到操场旁边去了，那里路灯照不到，全靠雪色映着，离开了热闹的人群，风雪都显得更大了。随翊有点凶，一个一个雪球往姜乘曜身上砸，砸得姜乘曜兴奋的厉害，他本来还让着随翊，这下也控制不住了。

姜乘曜一愣，随即眼睛一下就亮了。他那种惊喜的样子，仿佛能点亮整个冰雪世界。

随翊刚想说自己没这么说，姜乘曜却已经笑了起来，呼吸都急促了，好像他给他画的这张饼，像是多了不得的恩赐。这个少年如此热烈地爱着自己，圣人都没办法无动于衷。

他真的很喜欢自己啊。随翊想。

“你先考进去再说。”

“你最好别。”随翊说。

爱一个人，有时候又特别像恨他。这狠劲太强的时候，砰砰爆炸的雪球已经不解恨，姜乘曜最后索性不还手了，就站在那让他砸。

随翊有一股狠劲，就想发泄在他身上，他身上也有一股狠劲，因为心里爱意无处宣泄，憋得太久了。

姜乘曜忽然发了疯，抱住他的头，狠狠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爱你，随翊。”

“我就知道。”姜乘曜说，“我都是被你骗了。”

随翊看向姜乘曜，他发现姜乘曜的神情居然很认真，他一身雪花，看着他。

他躺在雪地上热烈地告白。好像他再不说出来，就要在这爱意里溺亡了。

姜乘曜从地上爬起来，站到他跟前：“你是不是也不讨厌我。”

“随翊，随翊。”他追在他屁股后头叫。

随翊听见他这话，抓起一团雪就又砸到了姜乘曜身上。

他说着就往宿舍走，姜乘曜追上来，说：“你要敢言而无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翊一用劲，就把姜乘曜拽倒在地上，自己却要爬起来，却被姜乘曜抓住了胳膊。

“你把语文考进前十再说。”随翊说。

“真的？”姜乘曜大声问，好像激动的有点不知所措。

从来没有。

随翊说：“约法三章，以后不准这么叫我，不准缠我，不准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也是。

随翊火力全开，砸得姜乘曜节节败退。刘子辉喘着气坐在雪地上直笑。

“松开。”随翊说。

底气却有点不足，他能做什么呢？

他好像也很喜欢姜乘曜。

他估计也只能没出息地哭。

随翊要起来，姜乘曜还是抓着他不让，只叫他：“随翊。”

姜乘曜说：“好。我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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