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还没结束，是颁奖环节，春原的人捧着奖杯欢呼拍照，镜头的角落里，刘子辉和另一个男孩子蹲在地上看姜乘曜的脚踝。

他唯一的缺点就是讲课不行。

打感情牌？

凌雪竹从来不看球的人，此刻神情却很严肃。

防止他们作文再跑题。

“想到去年的比赛我就气，妈的，春原那帮孙子气死我了！”

收拾姜乘曜之前，先把春原那帮臭小子收拾了再说。

随翊就把他的椅子搬了过去。

他第一次觉得他在篮球场上不一定能赢姜乘曜。

据说他们学校庆祝横幅和活动都准备好了，所以最后决赛结果出来的时候，整个青礼都很震惊。

尤其是去年决赛输给了春原，不光他们不服，整个青礼的学生都很不服气，都等着今年一雪前耻。

好像地心引力都失去了对他的控制。如果这个画面被制作成慢动作，就能看出他身体在空中的跳跃距离有多惊人。

“我分析好了！”刘子辉从张江挎着的背包里掏出他的作业本。

他之前在体育课看过姜乘曜正规打比赛，姜乘曜英姿飒爽，打球很猛，有感染到他。

但这次扣篮也是有代价的，春原对姜乘曜的防守就更重了，他的脚伤也越来越明显，偏偏姜乘曜又是那样拼搏的少年，这画面就更看得人揪心。他好像看到一头血腥的狼，被团团围住，那么精彩的让他都叹服的表现，却依旧无力回天。

风头出一次就够了，他还记得他在清远得到的教训。

“球队都需要磨合，还有几天就开始比赛了，我现在加入太晚了吧？”随翊说。

“昨天我给你们发的作文题，你们都分析好了么？”

“篮球赛？”随翊问。

比赛过半的时候，他们依旧以二十八分的优势超过了春原队。

他连什么时候熄灯的都不知道。

顾清扬回到座位上来，冲着姜乘曜摇了下头。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发现春原的人小动作很多，但还不算太明显，随着比赛进入后半段，他们的人明显开始不老实起来。

顾清扬和姜乘曜都看向随翊。

这是随翊现在会感兴趣的东西。他看了一眼，笑着说：“我回去瞅瞅。”

因为今天下雨，天也不热，随翊基本上没怎么动，晚上就没去洗澡，趴在桌子上将自己作文的心得体会总结了一下。

凌雪竹回过头来，脸上的笑意已经淡了，又恢复到他从前的模样，不能说冷，但就是很疏离。

他和随翊，某一方面是相通的。所以他这一招奏效了。

他舌头比一般人都长，快到下巴尖了，勾起来很有力量感，给人的观感又野又痞。

教练拍了拍姜乘曜的肩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姜乘曜摇摇头，朝奖杯看过来。

随翊记得俞快说过，去年的篮球联赛，青礼被春原捡了漏，只拿了个亚军，终结了青礼过去九年不败的神话。

以前他还会装一下乖，现在态度更明确，不想上就是不想上，谁游说都不管用。

又觉得解气，又很想跟姜乘曜切磋一下。

有关去年的篮球赛，他多少听过一些，只知道青礼输的很不甘心，却不知道正常比赛这样令人愤慨。

偏偏他们又很有技巧，会演戏，故意碰撞十次，未必能被裁判吹一哨，到最后张江眼角淤青，姜乘曜直接一瘸一拐地下了场。

春原的球员风格很统一，和他们的队长刑岱一样，放荡不羁，打球不要命，很疯。

随翊一开始还心有旁骛，越往后看越全神贯注。

他现在就想清净一点。

江海市篮球联赛很隆重，看拍摄水准就看出来了，开头就是座无虚席的观众席，他还看到了老肖和江淮他们。

随翊愣了一下，姜乘曜说：“把你椅子搬过来。”

可模拟赛和真正的打比赛还是不一样的，如果说体育课上的姜乘曜像一条进攻性极强的的狗，那么真正的篮球赛场上的他，就像一头嗜血的狼。

姜乘曜抿起唇角。

随翊戴上耳机，开始看。

姜乘曜说：“我们去年打的决赛。”

联赛一般都是国庆举行，学生放假，只要没出去玩的，基本上都来了。

到了最后一节的时候，姜乘曜脚腕贴着药膏再次登场，比赛正式进入白热化。

学霸的世界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加上他很少跟其他同学交流，有时候他寥寥数语，就觉得刘子辉他们会懂。

这真是激烈实战里才能被激发的潜力，球进了以后，姜乘曜自己也很兴奋，他罕见地竖起了手指，舌头吐出来，然后吼了一声。

“艹。”他轻声说。

姜乘曜把耳机递给他。

姜乘曜从后门出来，问：“凌老师，今天的学习任务呢？”

尤其他们的大前锋，快两米左右的人熊，胳膊肘总往青礼队最脆弱的地方顶，他怀疑他之所以选择打篮球，就是为了合法的打人。

凌雪竹拿着水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他们身边站着。

“几道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数学题。”凌雪竹淡淡地说。

大家都回头看向凌雪竹。

他不知道姜乘曜为什么要给他看这场比赛。

走廊里的光从头顶照下来，斜挎着书包的凌雪竹清纯又秀美。

他开场就疯狂砍下36分3次助攻6个篮板，从一开始的翩翩大帅哥，一举一动都引来无数尖叫，到浑身湿透，头发凌乱，脖子和脸都是红的。

因为自己也打篮球，平生最恨打球脏的人。也因为自己真心喜欢篮球，所以也真心不想看姜乘曜这样耀目的篮球少年挫败。

随翊摇摇头。

姜乘曜打开他平时几乎没开过的苹果电脑，搜了个视频出来。

比赛到了后半段，现场就开始混乱起来了，随翊看的拳头都硬了。

两队人都有些疯，春原变本加厉，青礼也开始反击，但青礼显然在这些脏招上没经验，不断犯规，春原领先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并重点防守姜乘曜，眼瞅着就要过五秒违例，姜乘曜晃多对方球员的阻挡，在罚球线就起跳，直接一个滑翔暴扣。

“随翊，你给他们点教训。”凌雪竹说。

姜乘曜和顾清扬他们洗澡回来，姜乘曜对他说：“随翊，你过来。”

这个载花少年肆意潇洒，就该荣耀地结束他的高中时代，把最耀目的一面留在所有人的青春纪念册上。

凌雪竹这个老师其实当的很合格，他虽然冷，但很负责任。他每天晚上睡前都会花很多时间在这上头，随翊看过他给姜乘曜他们布置的作业，很有条理，譬如这两天他在训练他们的作文，搜集了一堆作文题，并不是让姜乘曜他们写作文，而是让他们分析主题。

顾清扬说的没错，青礼主要靠姜乘曜来得分，替换上的小前锋也很强，但和姜乘曜没法比，春原成功追平，将总分反超。

雨还是很大，随翊撑着伞往小苏楼走，偶尔回头看一眼，看见凌雪竹和姜乘曜他们一边走一边在聊天。

完全没有了他平日里阔少爷的矜贵慵懒气。

青礼的整体水平还是比清远篮球队强很多的，青礼往年也经常拿冠军，不缺他一个。

能不能和随翊谈恋爱，他不知道。未来一切不可预测，但至少他高中时代最后一次篮球赛，能和随翊一起打。

随翊点点头，说：“好。”

顾清扬看完都重温到了当时的挫败和愤慨。

弹幕立马炸成一锅：“卧槽，回忆突然杀我！”

“我们球队真的很缺人，如果你打球真的很好，可以加入我们。”他对随翊说。

偏偏语文这门课和其他科都不一样，不是一个公式就能套明白的。

教室的灯熄灭了，大家纷纷收拾东西从教室出来。凌雪竹给了随翊几张卡片。

全体青礼学生都在怒吼，看的他热血沸腾。

只有真正打过球的才知道这个扣篮有多难。

最后春原以两分的差距赢得了比赛。

他打算不再伪装，可也不想出风头。

“你可以试试看嘛。”顾清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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