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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少年时

问雪浑浑噩噩,下意识答道:“嬷嬷不能叫外人见到,只同御医描述了病症,开了一方新药,但同先前用的药区别不大。”

原昭月嗤笑:“自然区别不大,若不是我今日来了,就算当世神医亲自号诊,这位嬷嬷也捱不过三个月。”

或者说的更难听但,以凡界的医疗水平,这人只有等死的余地。

在问雪惊讶的眼神里,白衣帝师同身后书童低声说了几句,后者连忙匆匆出门。约莫一炷香后,才匆匆跑回来,从随身提着的盒子里取出一套金针,点上蜡烛,熟练地放在上方炙烤。

“您、您这是......?”

特意跑了一趟还被怀疑,书童司衍神情格外不悦:“神脉金针可曾听过?大人菩萨心肠,高抬贵手不同你计较,你这下人倒好,这般没有眼力劲。”

神脉金针!问雪倒抽一口冷气。

那可是号称神针一出,阎王也得留魂到三更的医术最高绝学!据说已经失传数百年,没想到今日能够亲眼得见。

身为仙家点化的帝师,原昭月名气极大。在她收服太学和沧澜学府后,更是锦上添花。众人都道仙家点化,果真不凡,既然习得绝世武艺,再加一身医术,却也生不起意外。

果不其然,两支金针下去,嬷嬷原先阻塞的呼吸顺畅不少。一排金针下去,原先泛着紫色的面色逐渐恢复正常人的红润。

原昭月盯着针,“放宽心,我没有背后告密的爱好。”

问雪高高提起的一颗心又慢慢慢慢落回原地,大起大落后面色羞愧,几乎无地自容。

他怎么也想不到,帝师来势汹汹闯入屋内,见了人后决口不提那道显眼至极的罪奴印记,反倒挽起袖子开始救人,还卓有成效。

事实上,原昭月在金针上附了自己的神力。神女的力量本就偏向疗愈平和,下针后才能营造出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的震撼感。

但她那句话却没有骗人,病人蜡黄色的脸上笼着层暗色,恐怕已经病入膏肓,再加上冬日严寒,若再查不出具体症结,能不能活着渡过这个冬天都难说。

“大人......抱歉,是小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就在问雪低声道歉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门开了。

少年皇子正站在那里,脚下打翻着食盒,身上隐隐酝酿着一场风暴。

或许是夜色降临,背光而立的缘故,他的瞳孔黑沉黑沉,气势逼人,漂亮的嘴角紧抿着,冷硬又阴翳,隐约处在暴怒边缘。

原昭月恰好在叮嘱侍女为病人擦去吐出来的淤血,回头便看见这幕。

她在心里挑眉,却也没说什么,而是低头收针。

却不想仇不语正好看到嬷嬷下颚上挂着的血,原先还能勉强保持理智的弦骤然绷断,反手抽出藏匿在廊边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然出剑。

察觉到那毫不遮掩的凌冽杀意,原昭月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一个闪身,以两指轻描淡写夹住刺过来的锐利剑锋。

“铛——”

下一秒,仇不语察觉虎口处传来一阵无可抗拒的大力,瞳孔骤缩的同时剑柄登时脱手,在空中转了两圈,落进旁边的灰尘堆里。

一击不成,仇不语不语,眸光幽深,顷刻间五指成爪。

招招都是毫不留情,直取命门,宁愿舍弃防御也要进攻的狠辣招数。

他虽然年纪小,但内力修行可不含糊,比之寻常加冠青年还要修炼到家。若是换成同龄人,怕是得血溅当场,命丧于此。

“戾气丛生,凶性不驯。不清不楚便拔剑,还将武器对准老师,七殿下,这便是你的尊师重道?”

原昭月怒极反笑:“不仅欺师还妄想弑师,如此大逆不道,天理不容,今日我倒要好好教教你,尊师重道这四个字如何写!”

说完,她便连着轰出几掌,袖口飞扬。

行至半路,连半片衣角都未沾到的仇不语便感觉周身关节传来可怕的滞涩感,仿佛泰山压顶,竟是生生从空中打落,半跪在地,动弹不得。

可就是这般痛楚,仇不语都一声不吭,一双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内里仍旧浮动着汹涌杀意。

原昭月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忽而上前,一脚将人踢翻。

就算仇不语拒绝了她想要收其为亲传弟子的想法,名义上到底是记名弟子,平日里皇子们称呼一声“老师”,有切实师徒名分。

当今师徒关系,师长如父,对弟子大多严加管教。若弟子走上歧途,师父亲自出手清理门户者比比皆是。

今日在场的若是换成另外任何一位大宗师,恐怕仇不语拿剑的手都得废掉。原昭月虽然怒气上头,但考虑到自己所谋,还是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冷冷地道:“没有下一次。”

“殿下!”

问雪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幕惊呆在原地。

但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看白衣帝师拂袖而去,只得连连苦笑。

“殿下,您误会了,事情并非您看见的那样。”

......

另一边,走出冷宫范围后,原昭月多数刻意营造出来的怒色登时消散。

散去那些情绪后,她又变回了那个冷若冰霜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帝师,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无足挂齿。

跟在背后的书童司衍脸上写满好奇,却又碍于她平日积威,不敢多问。

走到一半时,原昭月实在看不惯:“有什么想问的不必憋着。”

司衍连忙垂首:“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许是小孩心性,过了许久,又实在好奇,还是没忍住:“大人,小的不明白,七殿下这般放肆,您难道不生气吗?”

“生气?”原昭月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轻飘飘地开口:“恰恰相反,我高兴还来不及。”

在今天以前,仇不语在原昭月的眼里,更像一个精致的假人。

冷漠孤傲,没有多少情绪,对万事万物漠不关心,仿佛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就连尊贵无双的帝师开口收他为弟子,他也能不为所动。

而方才过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原昭月不怕仇不语有感情,她怕仇不语无欲无求。

人是有感情的生物,没有感情的人才最为恐怖。仇不语发火说明他有喜怒哀乐的本能,说明他在意那位病人,直白地朝原昭月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有了弱点,便能加以利用,达成目的。

“你听说过漠北战士驯服极原野兽的故事吗?”

原昭月话锋一转,提起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那些战士捕捉到野兽后,会先饿上野兽几天,然后在野兽饥肠辘辘时给口饭它们吃,不能多,只能堪堪饱腹,周而复始。”

众所周知,极原野兽极为忠诚。

可一旦驯服成功,便是从一而终,生随死殉。

在原昭月眼里,仇不语无疑是那条需要驯服教化的幼年野兽。

褪下那层用来伪装的皮后,仇不语甚至比极原野兽还要更野更凶横,用张牙舞爪的恶犬形容更为贴切。端看着冷漠孤傲,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趁其不备,扑上来鲜血淋漓咬下一口。

原昭月没有养狼为患的爱好,她不杀仇不语,便是想要利用他。想要让仇不语为她所用,唯一的办法就是驯服。而想要驯养一头野兽,过程最重要的便是耐心。

之所以不生气,是因为原昭月有这个信心。

仇不语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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