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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花来了)

舒桥后来还是把苏宁菲表哥拍的那张模糊不堪的照片要了过来。

商时舟看到的时候,很是嘲笑了一番,结果他转头去问车队的时候,除了最后在终点彩虹门下庆祝的照片是清晰的,其他的比舒桥的头像还模糊。

八月末端,暑期戛然而止,商时舟回京市的那天,舒桥没有去送他,但他却留了那台斯巴鲁的车钥匙给她。

舒桥啼笑皆非:“我又没有驾照。”

商时舟在电话另外一段笑得散漫:“留点不动产给你,免得你转头就把我忘了。”

舒桥这才发现车钥匙串下面还有张门禁卡,卡上贴了串数字。

她本来想拒绝,说自己住校也没什么问题,结果商时舟报了串地址:“没人,有空可以去帮我浇浇花。”

那、那倒也不是不行。

她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哦——但我不擅长养活物,仙人掌都养不活的那种。有很名贵的品种吗?”

商时舟靠在京市的宿舍楼下,掐了烟,只是笑:“有啊。”

舒桥有点紧张,她想了想:“那我到时候查查看怎么浇。”

然后,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怎么用我的生日做密码?”

她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是期待什么样的答案。

但心跳却已经快了起来。

“还能因为什么。”商时舟轻笑一声,听筒里的声音有点哑:“当然是因为喜欢。”

舒桥的脸发烫,结结巴巴:“我、我要去上课了!”

“嗯。”商时舟看了眼时间,中午一点二十五,也不知道她要去上什么课。但他嘴边擒着点儿笑,到底没有拆穿她,只继续道:“喜欢你。”

舒桥打算挂电话的手僵住。

然后她转头四下看了看——午休时间,她取了快递以后就没有回宿舍,而是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

四下无人,她飞快说:“我也喜欢你。”

然后挂断。

手机有点烫。

她的脸更烫。

舒桥慢慢捂住脸,然后把脸埋进了膝盖里,半晌才猛地抬头。

其实并不是说谎。

她确实有节课要上。

许深从来都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答应了路程要给她补课,就一定要把自己列的教学大纲上的内容都讲完,于是硬是拖到了自己大学开学返校的最后一天。

今天是最后一节。

因为已经开学,所以课就安排在了午休时间。

舒桥起身,捞起书包,向图书馆走去。

许深已经在那儿等着她了。

他最后给她过了一遍重点,然后合上书:“考试这种事情,到最后其实看的不仅仅是水平,最主要是心态。”

舒桥点头:“但要说完全不紧张,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许深安抚地笑笑:“以你的水平,其实没必要紧张。左右就是那几所大学,完全看你心情。都不用再等一年,你直接参加了今年的高考,指不定现在就是我学妹了。”

舒桥也笑,说自己学长白叫了吗,高中学妹就不算学妹吗。

她知道他的话不是抬举,历年高考题她早就刷过,自己的水平当然自知。

只是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学长你是哪所大学来着?”

其实早就说过,但假装忘了也无可厚非。许深报了个top10的大学名字,舒桥状似无意般继续问道:“许学长怎么不报清大?”

“喜欢的专业被人占了。”许深叹了口气,很是哀怨:“也不是没名额,但高中被碾压三年,总不能大学重蹈覆辙,还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是说……商学长?”

“除了他,还有谁。”许深扶了扶眼镜,一脸苦大仇深:“可能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吧。有的人,比如我,要十分努力,才能拿到漂亮的绩点,发几篇好看的文章。也有的人,比如他,一边满世界飞来飞去地开比赛,一边还能在清大这种地方继续全系第一。”

许深摇摇手:“如果都是靠努力,那无非是技不如人。但像他这样的,纯粹就是对我人生的碾压了。没法比。”

大约是知道两人认识,许深又多感慨了一句:“有些人啊,生来就站在塔尖,偶尔有交集的时候,你会觉得离他很近。但等真的靠近了,你才会发现,你的终点,其实只是他的。”

许深意味深长。

舒桥不是没有听懂。

在北江寸土寸金的闹市暗巷里,客满也为他永远留着的燕归院。

舒桥还在想什么叫“花在路上”。

车身贴得浮夸醒目,响声永远盖过整条街。

能不能浇活是一码事,起码她去了。

她只是来浇花而已。

商时舟睨去一眼:“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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