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王嫂子半信半疑的时候,徐二叔哈哈大笑：“昨天我还不信裴彦这小娃娃会做豆花，今天我服气了，不是我说你呀！裴老栓你也太笨了,连小娃娃都能做的东西,你都做不出来,你这几十年咋活过来的”
裴老栓：……
这也就是徐老二这么说他，换了别人早就翻脸了。
王嫂子：“他徐叔你也在呀？裴彦做的豆花咋样？”
徐二叔：“我说的就是裴彦做的豆腐花，这个味儿绝了。”
王嫂子这下更馋了。
到底啥味儿呀？真有那么好喝？
越是吃不到越馋。
苗兰：“他王嫂子你过来也吃一碗？”
王嫂子求之不得，她就想尝一尝裴彦家做的这豆腐花到底啥味儿？真能比得上王二毛家的豆花吗？
王嫂子赶紧从院墙头上爬下来,回家拿了一把大葱。
这点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不能空手到人家吃豆腐花。
“我尝尝裴彦做的豆花啥味儿？”
王嫂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实在不能想象一个小娃娃能做出什么样的豆花来。
裴彦拿过她手里的小葱,切了一点进去,一碗热乎乎的豆花放到了王嫂子的面前。
王嫂子吃了一口,眼睛就直了,连话都顾不上说,一口气儿吃完。
“好吃！这个味儿地道！这啥调料？太香了……”
虽然说是一豌豆花，但是吃出了大鱼大肉的感觉，吃完之后唇齿留香。
她吃完之后还想吃,但是不好意思开口了，那么一大碗豆花，一口气就吃完,哪里还能好意思再要一碗。
这也太好吃了。
王嫂子已经想办法再想吃下一碗了。
苗兰看出来了,又给她盛了一大碗。
王嫂子不好意的站起来：“我把这一碗带回去，给我们当家的尝一尝,待会儿我把碗送回来。”
她端着碗跑了。
这一次裴彦再说卖豆花的事儿，就没有人反对了。
苗兰把裴彦叫过来；“你咋能做出这样的豆花来的？”
她有点怀疑了，这可是裴家的祖传秘方,要是那么好学的话，裴老栓早就学会了。
裴彦仰着小脸认真道：“是爷爷告诉我怎么做的？”
裴老栓确实告诉他做豆花的过程，但是仅仅是做豆花，正宗豆花的关键是臊子肉和酱汤。
这一点裴老栓也感到奇怪。
按理来说做豆花就那么个过程，但是裴老栓怎么都做不出这个味儿。
这下好了，裴彦做出来了，裴老栓心里压着的那口气终于喘匀了。
裴彦：“我想到镇上卖豆花。”
豆子有了，豆花也做出来了，就算赔了也赔不了多少钱。
裴大年带着裴彦到镇上转了转，他们发现镇上就王二毛一家豆花铺子，虽然都说他家的豆花做得好，但是吃豆花的人也不多，因为他们旁边都是卖包子和油条的，同样的价钱他们还是更喜欢吃包子。
本来豆花的生意就不好做，人们的手里也缺钱，所以再来一个卖豆花的，生意好不好就难说了。
裴大年有点想退缩。
但是裴彦不是这样想的，既然他们祖上卖豆花那么火爆，就说明这东西有人吃，之所以这里的人吃得少，就说明这里的豆花口味不好。
“我就在这里卖豆花。”
裴彦一说出这话，裴大年犹豫着点了点头。
他这个人性格就是两面倒，没有正经注意，裴彦不一样，说什么是什么。
等他们回到家，东子和豆包正眼巴巴的等着他们呢。
东子早上吃豆花吃撑了，现在又饿了，一天到晚就只忙活那张嘴。
裴彦：“我到镇上摆摊卖豆花，到时候让你们吃个够！”
一听说有东西吃，东子和豆包眼睛都直了。
“你啥时候能把摊子摆起来？”
两个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做生意哪能着急？
裴彦开始在村里转悠，找了牛大爷定制了十几把马扎，六七张小桌子。
做好之后，连夜让裴大年拉到镇上去了。
裴彦在镇上市场管理员那儿，买了个摊位。
现在虽然开放了，但是也不能随便摆摊，是要交钱的。
有了桌椅板凳，安上锅灶，摊子就算是摆起来了。
现在他们资金不够，只能来回跑着卖豆花，晚上在家里把豆花做好，早上到市场卖。
事情到了这地步，钱都投出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裴大年早上把豆花做好，然后找了两个大盆把豆花都装里面。
裴彦也把买来的肉都炒好了配上酱汤，里面还放了小葱。
第一次出去做生意，父子两个都有点紧张，趁着天不亮，裴大年拉着架子车顶着星星往镇上赶。
因为他家没有牛，裴大年只能自己拉着车。
十几里的路赶到镇上之后，裴彦开始摆摊。
他们刚刚把摊子摆好，还没开张，王二毛就找到了他们。
都在一个市场上，王二毛一家卖豆花，生意还算能过得去，又来一家，那就是竞争关系了，王二毛哪能高兴？但是他看到做生意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娃娃，他马上放松了。
“这年月真是啥都能成精，一个小娃娃也能跟我抢生意。”
王二毛身后的那帮朋友，哈哈大笑。
“还真是，一个小屁孩儿也能做生意？”
这时候，他们也看到了裴大年。
不过一看裴大年就是干苦力的，他根本不像是干这一行的。
认识裴大年的都知道，他就是一个种地的憨憨，吃豆腐花还行，要说做豆腐花，只能呵呵了。
裴大年：……
乡下人虽然没有见过世面但是也不能被人这么羞辱。
裴大年：“你们有啥事儿？”
王二毛瞥了他一眼，然后从耳朵后面拿下一根烟递给他。
裴大年没抽过烟卷儿，赶紧拒绝。
“不会！”
王二毛笑了，自己的竞争对手居然是个草包，连烟卷儿都没有抽过吗？怎么在这块儿混？
“你们也卖豆花？”
裴大年：“咋了？不能卖吗？”
同行是冤家，互相照应是不可能的，王二毛脸上的笑容明显不对。
裴彦赶紧让裴大年把桌椅摆好，其他事儿不用他管。
“你有啥话直说。”裴彦小脸沉肃，锋利的眸光盯着他们，要不是模样太过稚嫩，真有点挺吓人的。
王二毛眼睛一亮，上下打量裴彦好几眼。
他发现这小孩儿跟裴大年不一样，挺倔强呀？他顿时有了逗弄他的心思。
“你们的豆花打算卖多少钱？”
裴彦：“一毛五。”
一毛五是正常价，一般都是这个价钱，裴彦知道规矩，新到一个地方不能打价格战，容易引起同行的嫉恨。
王二毛一挑眉，他家的豆花就是一毛五一碗，但是他现在有不一样的想法。
“你买两毛一碗。”
两毛一碗？
一毛五都卖不动，还能卖两毛？
真阴险！王二毛买一毛钱一碗，裴彦初来乍到本来就没有根基，现在突然卖两毛一碗，能卖的出去才怪？
裴彦：“涨到两毛一碗了？我怎么不知道？”
王二毛愣了一下。
其实没有涨到两毛，是王二毛想让裴彦涨到两毛，他自己不涨，但是他不会告诉裴彦。
他压根就没有把裴彦放在眼里。
谁会把一个十岁的小孩子看在眼里？更何况裴彦还那样枯黄瘦小，看着就像地里的野草一样。
再看看王二毛身强体壮，大饼脸，脸上烦着油光，怎么看怎么像暴发户。
本来就有点欺负小孩子的心态，王二毛格外的张扬。
裴彦哪能往心上放，朝他笑了笑：“你们家也两毛一碗儿吗？”
王二毛：“是呀？不然这么好心过来告诉你们呢？”
裴彦点点头：“那好，我们也两毛一碗。”
价钱算是敲定了，王二毛满意的离开，他走出多远，啐了一口，低骂了一声傻帽。
就这啥样儿还出来摆摊卖豆花儿？
王二毛动静很大，生怕人家听不见。
裴大年气得脸颊通红。
“儿子，他在糊弄你呢，豆腐花儿哪有两毛钱一碗的？他瞪眼说瞎话，咱买两毛一碗，那不是自己找死？”
裴彦：“我知道，但是王二毛都这么说了，咱们也没有办法，新来乍到，咱们惹不起这个地头蛇。”
裴大年有点心慌，他觉得到这里来做生意可能是个错误。
裴彦压根没有理会这些，把从家里带来的两大盆豆腐花拿出来开始做生意。
早上人比较少，顾客也少，他们这边冷冷清清的也不见什么人。
算起来这里还算是镇上最热闹的地段，因为隔壁有学校，还有电影院，再往北边就是肉联厂和纺织厂，上班的工人基本上都会从这里走，如果豆花做得好，应该不缺客源。
这周围聚集了一些卖包水煎包和油条的，一到饭点香气弥漫。
连裴大年也眼馋水煎包很久了，离着他们不远就有水煎包的铺子，包子出锅时，香气正好飘过来，让他忍不住吞咽口水。
这些年家里穷，哪里吃过水煎包？说到吃水煎包，还是裴大年跟于梅结婚的时候才吃过一次，当时的时候他们买了两个，一个人一个，那个味道简直……
裴彦在旁边系了一个小围裙，脸色凝重，他看出来裴大年的心思，但是现在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