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汤达一时没说出话来。
安娜接着又靠上他,重量压在司汤达臂上,动作有些刻意。
她望向森:“首领阁下……刚刚经历这一番恐怖袭击,我的心还如小鹿乱撞一样撞个不停,实在想分分秒秒都和司汤达先生在一起,能不能请您和他简短的说过几句,就放他回我身边呢?”
森注视过她沉默半晌,方才轻轻微笑道:“当然了,夫人,我怎么舍得把这样一位富有安全感的人士从您身边拉开呢。”
“实在是感激不尽……”安娜向他行个淑女礼。
等上了车,司汤达撑在膝头的手才有些僵硬。
司汤达落地这一下午加一上午,可比莫尔索落地一星期要跌宕起伏多了。
刚才那个是交锋吧,是上流社会的交锋吧?
也对,安娜的丈夫是A,原著里就说他是凭巨额财富和投资才登上干部之位的,换一般会社,就是股东董事,社长的一些行为也要受些掣肘。
马达启动,窗外的景物向后奔跑。
横向的加长款座椅,驾驶位、副驾驶、以及右上方一位统统是港口黑手党的人马,因此安娜上车后,仅仅是沉默地坐在他身侧。
“对不起啊……”她轻声说。
司汤达有些茫然地低过头。
安娜挑起眼睛,向他小小地笑了下,“回去再说。”
港口黑手党的本部是五座
() 直插云霄的大楼,漆黑的外立面,直把头仰到脖子后,才能看见映照流云的顶层。
五栋大楼呈现出众星拱月的模样,将中间一座护在中心,门前荷枪来往成一队队列的都是安保成员。
他们一齐停下,面朝森,深深地俯下腰。
“首领!”
横滨的城市风将森颈侧的红色披肩吹得四处飞舞,鬓边未背梳过去的鬓发也是。
他转过头,朝司汤达和安娜微笑道:“那么,德瑞那夫人就由我们的人引去C栋的贵宾休息室小憩,那里有蒸汽美容和SPA,尾崎也很快会回去那边,能否请您在那稍等呢?”
“至于司汤达先生,”森的视线有目标性地移向司汤达,笑笑,“请您跟我去身后的这栋大楼,如德瑞那夫人说的一般短聊几句吧。”
司汤达看向安娜。
安娜凑近,垫起脚来,将右颊贴近他的左颊。
法国的贴面礼。
司汤达意外之下,顺势完成了这两次贴面。
极轻极轻地,他听见安娜说了一声:“不要相信他。”
司汤达垂眼,跟等候的森离开,踏入到这座众星拱月的大楼。
乘坐三部电梯中中间的一座,司汤达和森来到了大楼的第一百层。
光可鉴人的电梯门向两边拉开,走廊两侧一面是整面高耸的玻璃墙,一面是金属板拼接的铅灰色墙壁,深红色的地毯无限向前延伸,一直到一扇镀了布的双开门。
地毯踩上去发不出声音,像把声音都吸走了一样。
走到尽头,一左一右两位安保向森俯身,拉开双开的大门。
那里有一张一人宽的阔大桌子。
其后,有一张空旷的漆红座椅。
爱丽丝先一步小跑进去,哼着歌,目标明确地奔去右上角那一地四散的纸片和油画棒。
“爱丽丝……太不礼貌了,唉……”
森伸手没拉住,只能用掌根为难地贴住右额头。
“抱歉,司汤达先生,”他歉笑地侧过脸,“爱丽丝生性调皮,不喜欢这些场场面面的礼节,也是我把她教坏了,看在她是那么可爱的小女孩,总舍不得训斥,唉……”
来到对方的地盘,对方善恶不明,也不清楚对方这一番的目的。
司汤达有些精神紧张,不自觉竖刺。
“您过于菲薄了……”
他不再看爱丽丝,“您训不训斥的,”
露出一张平淡的阴郁面孔:“不还是凭借您意愿行动的木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