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温肃柠再费尽心思,想要用小把戏吸引他的注意力,自己都绝对、绝对不可能再看温肃柠哪怕一眼。
他不配。
夏敬云还在客厅里等着,秦暮反复深吸好几口气,控制着浑身汹涌的浴火,强忍着回到有些紧张的夏敬云身边。
他深情而温柔地道:
“是不是感觉有点太快了?没关系,那就再等等,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
夏敬云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些许,看到秦暮为了他的感受而强忍渴望的样子,和炽热爱恋同样愈发汹涌的,还有几分愧疚。
确实有点太快,只不过,他们还可以循序渐进地做一些别的事情。
在接下来的迷醉触碰中,夏敬云的神志不断被酒精和另一人的温度侵占,只是在混乱之中,他有忍不住想到了照片后陌生的笔记,还有那句“你好”。
——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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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笙擦着半干的头发走浴室里出来,他穿着T恤和宽松的运动裤,因为没彻底擦干揪出来,残留的些许水珠将衣料黏在皮肤上。
温肃柠闻声下意识抬眸看了眼,然后没忍住,又看了眼。
只能说,运动裤里显示出的轮廓和牧云笙人畜无害的脸不太匹配。
温肃柠拿过折叠桌上的水杯,低头喝了两口水,掩盖住方才的视线。
牧云笙毫无察觉,他大刺刺地往陪护椅上一坐,双腿自然而然地岔开,极为放松地享受着沐浴后的舒爽。
“今晚你还在这吗?”温肃柠问。
“嗯,再陪你一天,等明天我就不在这睡了。”牧云笙把毛巾拿下来,浅色的毛巾被他头发掉的颜色染了,红红的一片。
“明天早上我去片场,再不去也显得我太不像话了,晚上我哥带女朋友回家,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抽空来一趟吧,你要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不用耽误你的事情,我自己也可以的。”温肃柠顿了顿,又道,“起码得多让护士们照顾照顾吧,不然这一天3800多的住院费,也太亏了。”
牧云笙失笑,见温肃柠还要工作,他也就不再多说话打扰了,自行看书。
很快就到了十一点,该睡觉的时候了。
敲击键盘的声音终于停下,温肃柠活动着发僵的手指和手腕,轻轻吐出口气。
还不错,写了一万多,起码存稿能续上了。
鱼鱼和小黑的速度都比他要快太多,跟这两位一起拼字,温肃柠没有丝毫胜算。
不过这又不是什么比赛,只要完成自己设下的目标就好。
睡觉之前,温肃柠自然需要洗漱,但比起这个,小腹处的饱胀让他更为迫切。
拔掉尿管之后,他谨遵医嘱,喝了很多水。
“能扶我去卫生间吗?”
牧云笙起身,搀扶着温肃柠从病床下来,虽然有止痛针,但动作牵扯到伤口,还是会疼。
温肃柠双脚终于重新接触到地面,虚浮得发软,他身体大部分重量都被牧云笙支撑着,一步步地挪向卫生间。温肃柠重新适应着能够行走的身体,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并未到来。
很快,他站在了马桶旁边。
“你能自己站住吗?”牧云笙担忧地问。马桶旁是有扶手不错,可温肃柠还得脱裤子,瞄准,穿裤子,其中必然会有牵连到伤口的动作。
温肃柠思考了两秒钟,冷静地做出决定:“我坐着尿。”
牧云笙:“啊?对对,这样更方便。”
男人是可以坐着尿尿的,而且坐尿更加干净卫生,不有会迸溅到马桶边缘的风险。
温肃柠调整成背对马桶,面朝牧云笙的姿势。
两人相顾无言,对视了足有半分钟。
最终还是牧云笙打破了寂静,他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问:
“那个,需、需要我帮你脱裤子吗?”
牧云笙靠在卫生间的门外等待,通过声音,他能判断出来温肃柠尿得非常痛苦。
就连自己也因此出现了一阵幻痛。
牧云笙摸摸鼻子,耳稍有些泛红,他、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要帮温肃柠脱裤子和扶着呢,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过了片刻,淅淅沥沥的水声结束,停顿了许久许久,才传来马桶抽水的声响。
牧云笙抬手敲了两下门,进去。
就看到温肃柠用力抓握把手低着头,双眸紧闭,面露难色,他呼吸急促,单薄的身子似乎都在颤抖,额头上也冒出零星冷汗,润湿了鬓角。
可见真的很痛很痛。
牧云笙赶紧上前搀住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待着温肃柠忍过这波疼痛。
终于,他感觉到怀中紧绷的身体一点点的慢慢放松,卸下力气。
牧云笙扶着温肃柠到盥洗池边,他迅速给温肃柠的牙刷挤上牙膏,水杯里接满。
温肃柠动作尽量轻地刷牙漱口,他实在不方便俯身,直挺挺地洗脸水一定会顺着胳膊和脖子流的浑身都是,便问牧云笙:“有洗脸巾吗?”
牧云笙:“洗脸巾是什么?”
“就是专门用来洗脸的棉布。”
牧云笙的表情仿佛一个无可救药的直男在说“还有这种东西?”。
“用湿巾可以吗?”
“行。”
牧云笙赶紧去病房拿了婴幼儿湿巾,塞到温肃柠手里,他看着少年,用右手动作缓慢地抹着脸,突然有种在看小猫洗脸的错觉。
温肃柠洗完脸,总算结束了这趟卫生间之旅,他疲惫地回到病床,刚要躺下,就看到牧云笙迅速跑去客厅,然后手里拿着东西地迅速回来。
“洗完脸得擦点护肤品保养,不然会干到起皮的,这是我一直在用的。”牧云笙神情认真,将手里的小瓶子递给温肃柠。
温肃柠一看,沉默了。
强生婴儿润护霜。
倒是挺符合他风格的……
温肃柠没做评价,将盖子拧开,把牛奶味道的润护霜涂在自己脸上。
牧云笙终于把温肃柠照顾好了,他心满意足地关上灯,回到客厅的沙发躺下。
明天还要早起去片场,不能守着零点等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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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敬云从陌生的床上醒来,睁开双眼,甚至有些分不清这是哪里。
他慢慢地回想起昨晚发生的种种,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是秦暮的房间,昨晚他们睡在了一起,却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秦暮看出了他的紧张,愿意再给他时间。
十年前就认识的人一如既往的体贴,克制着勃发的渴望,也正因为此,夏敬云愿意和他尝试。
身边的人已经离开,昨晚秦暮就说今天他要早点去公司开会,要不是夏敬云催着他早点睡,说不定还要闹腾到深夜。
夏敬云起床洗漱,这两天他一直睡在次卧,还是头一回跟秦暮一张床。
往常夏敬云吃过早饭,就会开始工作,二楼有专门两间房打通了,作为他的画室。
但此刻,他站在吐司机旁,不自觉地再度想起了相片后的字迹。
太反常了,不是吗?
次卧床头同样也放着张自己和秦暮的合影,回来的那天晚上,他还惊喜地看了好久。
夏敬云回到次卧,他坐在床边,拿起相框,熟练地将其打开,抽出里面的照片。
果不其然,照片的反面,同样有字。
和先前相同的笔迹。
[主卧卫生间顶柜第三格的最深处,放着一卷手纸]
夏敬云立刻动身,他走进主卧的卫生间,打开顶柜的第三格,用力地伸出手,往视线盲区的深处摸。
随即,他目光一滞。
夏敬云的胳膊拿出来,手中握着一卷卫生纸。
他盯着这卷纸,又看向照片后的笔迹。
夏敬云非常非常确定,这不是秦暮的字体,秦暮的办公桌上有几份合同,夏敬云随时可以看到他在上面留下的文字。
是谁?
Ta为什么要写这些?
不,最大的问题,应该是,这栋别墅除了自己和秦暮,此前还有别人住过吗?
夏敬云眉头皱起,他思索片刻,将卷纸放下,重新回到次卧。
一定还会有什么其它痕迹。
果不其然,夏敬云把次卧翻了个底朝天,在书桌抽屉的下方最内测,发现了一张便签。
[夜晚坐在后院的躺椅上看星星吧]
夏敬云立刻看向窗外,果然,后院的一角,放着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躺椅。
他深吸口气,将便签折好,放进自己的口袋。
不管那个人是谁,既然留下讯息,就一定想传达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