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上课的预备铃响起时,他才慢慢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后把便利贴贴在了桌角,用堆了很高的书重重地压在了上面,抬头望向了下一门课刚走进来的老师。
与其说是目标,不如说是心愿,那就是有能力带周怡春离开余镇。
放学的时候边阳拒绝了打篮球的邀约,心血来潮的一个人跑去打了个耳洞,在附近晃悠了一会儿买了点小吃,才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回家。
推开门的时候周怡春还没回来,只有边涛围着围裙端着菜走了出来,看见是他时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回来了?”
边阳没有理他,移开了视线径直准备上楼,边涛却在背后有些着急地开了口:“你妈妈今天要进货,我做了一些你以前喜欢的菜。”
边阳回过头看了一眼桌子上准备得很是丰盛的晚餐,嗤笑了一声:“别演了。”
“边阳,我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边阳就看到他鼻子里突然流下暗红色的液体,边涛急忙扯了张纸裹起来塞进了鼻孔里,他扬起头的时候边阳像才注意到他皮肤上的那些带着血点的淤斑,在暗沉的肤色上看着不是太显眼。
“流鼻血了,可能才回来不适应。”边涛咧开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他还想说什么结果边阳却转身就摔门进了房。
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看起来却用得上孤寂两个字,这本该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天,可现在却只有他孤零零地站在桌前,怔怔地看着准备好的满满一桌的饭菜。
………
“吱。”
周怡春拎着包推开门就看到边涛一个人守着一大桌的菜在吃,昏黄的灯光下那瘦骨嶙峋的样子看着只觉得可怜。
“边阳呢?”周怡春语气平淡,脱下了鞋。
“在上面,他可能没胃口。”边涛把碗筷往周怡春的方向推了推。
周怡春坐下后闷头吃了会儿饭菜,边涛回来后他们很默契地基本不提之前的事,那就像是个雷区,只要不去碰,现在的一切都还算得上安稳。
“你工作找到了吗?”
“没有,我太久没有工作了,年龄也在这,很多公司不要。”边涛摇了摇头,他拿出了现在的手机调出短信像是为了证明这件事。
他现在用的是个老年机甚至上不了网,因为他自己说不要智能机,因为怕有网就忍不住又陷入网赌。
“那你明天来餐馆帮忙吧。”周怡春扫了一眼随后垂下了眸,“人总不能吃白饭。”
“好。”
边涛这次回来做家务事都很自觉,周怡春也不和他争,不管边涛是在赎罪还是别的什么也好,都是他咎由自取。
趁着边涛收拾洗碗,周怡春上楼敲了敲边阳的房门。
“进。”
周怡春把门拉开,边阳靠在床上正在看游戏直播,练习册被随意地摊开放在桌前,她走过去关上门坐在了边阳旁边:“打耳洞了?”
“嗯。”
“痛吗?”周怡春这两年已经对边阳各种行为已经看很开了。
“没啥感觉。”边阳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随后抬起了头,“他流鼻血了。”
周怡春反应了一会儿,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然后呢?”
边阳想起边涛现在的模样,突然又开始厌恶自己潜意识的关心,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看到了随口说一句。”
“你没吃饭饿不饿。”周怡春只关心这个。
“在外面吃了。”边阳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吃他做的。”
周怡春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你上学还是把耳钉取了,不然又要挨骂,这学期还是努努力毕竟都高二下学期了,我不希望他影响你。”
“他不会。”边阳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直播,“我成绩已经够烂了。”
“边阳。”周怡春叫了他一声,但是边阳没有再看向自己,“就当是为了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