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了。”
守在冶剑场外的修士们仍旧不愿离去, 在风墙外不断徘徊,有人不死心地朝着冶剑场内部发起冲刺,却没走出几步便被罡风般的剑意逼了回来。
“那个小姑娘已经进去七天了, 还没有查出她的身份吗?”所有人议论纷纷, 他们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 那就是那个触发奇遇的少女到底有没有得到剑尊的传承。
“没查到,那女孩身上的装扮都是附近的小镇上买的,容貌做过乔装,甚至连修为境界都不一定是真的。”
“很聪明, 又气质不俗, 看着不是普通人家的出身, 但是修真世家的子弟中没有符合描述的人选。莫不是散修?”
“如果是散修,是不是可以考虑拉进我们宗门?我宗待遇不错, 就算不成, 结交个善缘也是可以的……”
修士们三五成群, 议论纷纷, 在这七天之内, 众多修士一边反复试探冶剑场的特性, 一边传讯回宗,让宗门内修为更高的人过来一探究竟。
最终,在所有人的努力下, 基本可以确定这看似无意间形成冶剑场实际是剑尊留下的试炼之地, 其中藏着一道不为人知的机缘。
与过往所有人的猜测不同, 剑尊残留于此的罡风剑意之所以盘踞千年不散, 一方面是为了镇压上一代魔尊残存的阴煞之气,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有缘人还未出现。
众说纷纭之中, 一部分人认为此处剑域是出于剑尊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 剑尊不愿看见自己剑道封神后无人胆敢挑战自己的光景,所以在这里设下剑域,砥砺众生道心;而另一部分人则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认为修行无情道的剑尊不会有这般温柔细腻的情怀,他老人家很可能是随手为之,于此设立剑挑苍生的擂台。
鉴于剑尊已经隐居避世千年,早已成为了修真界的神话,所以这些修士们自然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说服不了谁。
在经过锲而不舍的挑战以及失败后,众人发现激活冶剑场的条件便是拥有“挑战剑尊”的决心,高天奔来的罡风不能生受,必须选择格挡以及反击。
但是在冶剑场被激活后,无论来者修为高低,一旦踏入剑域,修为便会被压制回凡人之境。无法使用灵力,比拼的只有剑术、战斗意识以及肢体协调能力。
对于很多仰仗灵力修为作战的修士们来说,这无疑是个相当新奇的体验。
——真的,不试一试,他们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基础战斗方面完全就是个废物点心。
冶剑场中藏有剑尊机缘一事被传播开后,不少修真界颇有名望的剑修都不远万里而来,试图挑战剑尊的剑域。
然而,他们目前最强的一位都只走出了一里地,虽然最终挑战失败,但能在剑尊的剑意下走出数十回合才败下阵来,这位剑修已经十分满意了。
“七天了,剑域里还是没人出来。那个激活剑域的少女到底是什么人?忽略修为境界,竟能与剑尊交手这么多个回合而不落败?”
“太虚道门的人来了!”不远处突然有人吆喝了一声,众人抬头,果不其然看见天边御剑飞来五道人影,道道剑光凌冽,足可见其声势浩大。
太虚道门足足来了五位金丹期以上的内门弟子,甫一落地便立刻取出法宝展开结界,开始控制混乱的现场。
一些心怀鬼胎意图不轨的人见状只能将自己的小心思藏起,想要浑水摸鱼的人也将一颗躁动的心摁回了胸腔里,冶剑场外很快便恢复了秩序。
平心而论,剑尊的传承的确值得人铤而走险,但剑尊他老人家只是隐居避世,又不是飞升或者离世了。真的对他老人家的传承者下手,怕不是活得腻歪了。
“渺沧师姐,周围已经全部封锁,其他宗门的修士也已经在交涉后请离了。”一名青年朝着领头的女修汇报道,“有人想要继续挑战冶剑场,放行吗?”
“放行。”渺沧是这五位内门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存在,骨龄三百却已至金丹后期,在太虚宗内门也是鼎鼎有名的天骄,“这是太上留下的机缘,人人皆可得之,我们只需要保护最初触发机缘的那个孩子。如果对方顺利得到太上的传承,我们有必要带她回宗。若非挑战者,请诸位道友至少退出十里地。”
这是为了保护那触发机缘的孩子,如果对方得到传承后不想加入太虚道门,那他们也不能强留于人。但是太虚道门讲究道义,其他人却是未必。
谁也不知道剑尊布下的试炼究竟是什么,万一得到机缘后那个少女正处于虚弱期,被人趁机谋害,那机缘反倒是成了罪过。
想到这,渺沧安排好一切后便纵身飞上了山谷的高峰,其他四名弟子也分别朝着另外四个方向而去。他们于高处席地而坐,盘腿入定,居高临下地俯瞰整座冶剑场,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修真者拥有漫长的岁月,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等待那无名的少女从剑光夺目的冶剑场中走出来。
而另一边,“无名少女”望凝青已经突破了罡风的封锁,深入了冶剑场的内部。
越是往深处走,周围的雾气便越来越浓,罡风已经消散,但周围隐约可见的都是断裂的兵器残刃,整座冶剑场的内部就仿佛是刀剑的坟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