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树林静谧,人烟稀少,涓涓溪流在艳阳下犹如一条弯弯绿稠。
扑通!
一粒石块砸下来,水花飞溅,岸上的孩童喊道:“喜来,你砸得太用力了啦!”
喜来不服:“但我扔得最远。”
“师父说这是练气,要用巧劲的。扔得远有什么用?”
“我力气大以后才能保护好师父啊!”他红着脸说完,脑袋被人从后一拍,哇哇直叫:“你干嘛!”
“看着点。”徒为拣起一块石头抛了抛扔出去,漂亮的水花被一一点起涟漪,石头被轻柔的真气送至对岸。
喜来稀奇:“你还挺厉害的。”
看这小子一副了不起的口吻,徒为就又想给他一拳。
“对啊,我就是这么厉害。”
“扔石头而已,我练练也能像你这样。”喜来跑去找别的孩子要了几块石头,回头看凤千藤,发现他正蹲下身跟另一个女孩说话,侧脸轮廓在阳光下显得平静好看,他不由呆愣,脑袋又被敲了一下。
“哇!好痛,干嘛。”
徒为咬牙:“别乱看。”
“……”他噘嘴,抓紧石头:“我得快点变强然后长大才行。”
“长大干嘛?”
“当然,是要娶师父了!”喜来扔出一块石头:“只有强者才能保护……哇!你又打我干嘛!”
徒为:“我看你欠揍。”
不过她现在是知道凤千藤为什么说这段时间很忙了。
这些孩子正是启蒙灵根的关键时期,这种练气运气的锻炼,必不可少,确实得有人在旁边看着。
徒为帮着教了教,虽然调皮捣蛋但悟性不差,领悟其中技巧后练就是了。
“你昨天被我娘叫去干嘛了?”回到凤千藤身边,她看着孩童们围着河畔扔石头:“凤家秘宝的事?”
“嗯,不过需要解除秘文的也不多了。”
徒为哦了声,想起刚才喜来的那些发言,果然哪怕只是个孩子,她也很不爽。
“你过来下。”她抓住凤千藤的手,把人拉到一处树荫后面,不讲话又不松手,面无表情像在斟酌用词。
“吃小孩子的醋?”凤千藤看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怎么可能。”徒为撇嘴:“……可能有那么一点。”
主要是感觉自己和凤千藤的独处时间被夺走了。比起吃醋,这更像不满。
掌中的手触感温凉,覆着细细的剑茧,徒为把他拉近一步,掌住人的后腰就抱住他。脑袋搁在人肩膀上,看似委屈,放他腰上的手却开始上下摸了摸。
虽然还什么都没干,但这就是要干什么了。
“是谁前天答应了我的?”凤千藤道。
“我不干嘛,摸摸都不行?”说话时,手也没停。也许是今天天气热,徒为掌心的温度高,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轻易就能感知到与自己不同的体温。
凤千藤眼睫微垂,抓住她背后的衣服,被摸得浑身不自在,侃道:“你能忍这么多天我其实已经很意外了。”
“我说了今天真就只是摸摸。”徒为纠正:“还是在这里做也行?”
谁想他竟低笑着回:“你可以试试?”
说完就感觉狼崽子身躯僵硬了一息,下一秒,他裙摆被撩起来,一只手摸进裙子里,抚上他腹部紧实的冷白皮肉,凤千藤一颤,没想到她还真敢,正要喊停,徒为道:“想骗我出尔反尔,没门儿。”
“你……”
“而且,凤家秘宝如果都破解完毕,你是不是就没法留在段家了。”她突然道:“要不,找个机会……”
“?”他嗯了声:“什么?”
找个机会跟吕闻优和段修远说我们的关系,说你其实是男人。
前者其实还好,她本来就打算自己去说。后者,也不知道凤千藤是怎么想的。毕竟他装了一辈子的女人,突然要他坦白,这跟脱光了衣服被人看其实没差。换做是她,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考虑到这点,后面的话被她咽回去。
“算了。”她道:“这个之后再议。”
属实不是掐着人家的窄腰,肆意摸着人身体该说的事。
她又说回正题:“我真不想干嘛,你看我黄赤诀都没使出来。”
往常这时候,确实早该冒出来了,眼下没动静,足以证明她真的只打算摸摸。
但只被摸,什么也不干,对凤千藤而言也不是多么好的体验。
但要在这里让她做,那才是太过出格。
再怎么游刃有余,再怎么是个成熟的大人,一十六年来受的礼数教育,让他说不出太放荡的话。
只能虚虚抓住她那只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臂。
但这点力道的阻止,徒为会听才有鬼了。
她知道他身体哪里最敏感,刻意往那些地方揉,腹部、腰侧、腿根,慢慢的,凤千藤就抓不住,转而抱住她的脖子,埋在她肩膀,到最后甚至站不住,整个人往这边靠过来。
“徒为……不行,这是外面……”
“外面又怎么样,我什么都没干。”
段徒为。
他似乎骂了一句,但声音断断续续,没有半点威慑力。她一边摸一边耍流氓:“谁让你天天只顾着教你的那些徒弟,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他们重要?”
“你……”他啼笑皆非,想说问出这种问题你是哪儿来的三岁小孩,然后就被在胸前狠狠捏了把,声音卡在喉咙里,他不自觉眯起眼睛:“你……你。”
“我什么?”徒为道:“师父,说完整啊。”
“你,你再叫一遍……试试。”
“姐姐,千藤姐姐。”
“……段徒为!”
水花扑通溅起,哗啦啦的反射着光芒,有个孩子不慎跌落进小溪里摔了个脸着地,其他孩子都指着他笑,喜来回头道:“师父呢?跟班也不见了。你们看见了吗?”
“没有诶——”
“奇怪了,刚才还在这里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找的师父如今正在远处的一片树荫后面,衣裳凌乱,跨坐在跟班怀里勾着人脖子嗯嗯地哼。
半刻钟后。
不知扔了多少次石头,也就勉强漂出去一两次,喜来全然没了刚来时的兴奋劲,蹲在河畔旁生闷气:“那个不怎么样的跟班都可以,我怎么不行?这石头有什么问题吧。”
“喜来!”一个孩童慌忙奔过来:“不好了,茜茜被人欺负了。”
“什么啊?她又捣蛋跟别人打起来了?”
“不是,是、是一群大人……”
何止是一群大人那么简单,这是一帮修士。
小姑娘泪眼汪汪看着自己四分五裂的木剑,一帮身高都没人家胸口高的小孩颤颤巍巍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身穿修袍的男人嗤道:“我还说什么修炼堂这么了不起,不就是一群低劣血脉的凡人?”
“你说谁低劣!”
喜来一来就听见这话,怒目圆瞪拔剑,可惜在修士眼里只有滑稽。
“干什么小鬼?大爷可没工夫搭理你,凤千藤人呢?叫她出来给我看看。”
“你们这种货色,还轮不到我师父出场。”
“你说什么?”
那修士估计是这帮人的老大,一挥袖子,灵力在空气中震动,喜来到底是小孩,见他原来真是修士,吓得不禁往后一退——
“怎么还有欺负小孩的?”
有人从他身后走出来,手在肩上一拍,让他躲自己身后。
他还有点懵,就听几个修士齐齐咂舌,声音弱下去:“怎么是段家的……”
段家?
喜来抬头望着徒为的背影,怎么也不觉得这女人会是那么厉害的大仙门的后裔。毕竟她既不仙风道骨也没那种威风凛凛的气势。
“我听见你们要找我。”凤千藤在旁边抱臂道:“有什么事?”
那些修士面色委顿,摇摇头,很快散去。
……得、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