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完了给人舔舔,徒为像狗皮膏药,只想贴在凤千藤身上,没忘记问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你刚才还说,看见我就像看见了过去的沈心泉。”
“是啊。”凤千藤居然还肯定了。
她不服气,被他推开,一边理着自己散乱的衣襟一边道:“怎么?有异议?”
“……”很有。
但也知道,凤千藤就是这样的人,否则自己当初也不可能找到借口靠近他。
他说过去的沈心泉和自己像,那就像吧,反正现在能在他身上留下那种印记的只有自己。
就像高贵优雅的猫,看似脾气好实则拒人千里之外,任何人都别想摸到他,只有她被允许随意玩弄他的尾巴尖。
“真想把你关进只有我的地方,不让你见任何人。”
他哦了声:“年纪不大,口气挺大。”
“……”
回到屋里,天色已暗,陆石香还维持着被绑的姿势蹲坐在角落里。
那身影单薄无助,像在强装镇定。毕竟是没有战斗能力的魔修,被一帮敌人掳住还能这样,不是真的诚心诚意,就是演技太好。
“师姐、妹妹,你们回来了。”沈心泉从她身前站起来:“我刚才审过她。她跟我说了很多缘由,看起来……不像说谎。”
“我说的都是真的。”陆石香忙道:“你们应该听说过,修罗将军身受重伤昏迷多年,最近才醒来的事。传闻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只有我知道阿兄是死里逃生。”
“前些日子他跟我说,仙门还有几个大能未曾出战,他必须死守营地防备。可他的伤都还没好……”
“我只有阿兄一个亲人,幽河地底怎么样都好,我不想失去他,答应米安的提议也只是因为这个……我不是你们的敌人,真的。”
她知道这里掌握话语权的人是凤千藤,往前一挪,不慎摔倒在他脚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
“求求你……相信我。”
那双眸盛满泪水,沈心泉看在眼里,见凤千藤没动,蹲下身搀住她的胳膊:“你先起来吧,地上冷。”又回头望向他:“师姐,要不把禁锢给她解了?如果她真是为了帮我们,别没成同伴反倒结仇。”
“徒为觉得呢?”
徒为没想到这话茬被抛给自己,低头就和陆石香的目光对上。她诚恳,又因为害怕这局面而显得有些瑟缩,怎么看,都和外头那些魔修不一样。
她不想让兄长受伤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先绑着吧。”
“妹妹!”
“我信你,但没完全相信。”她对陆石香说:“反正又没杀你,你要真是诚心,被我们捆捆又能怎么样?”
陆石香一愣,慢慢坐起身:“我知道了。你能信我,我就……”后面的话戛然而止,是因为徒为忽然掐住她的脖子。
她往前靠得离她很近,黑漆漆的眼里藏着微不可察的寒光:“但我讨厌撒谎的人,尤其是拿担心兄长这种理由当借口的。如果我之后发现你在扯谎,我肯定亲手杀了你。”
“……妹妹。”沈心泉被这魄力吓住,凤千藤眼底有讶然一闪而过。
之后把陆石香留给紫霄宗众人看着,趁着夜色,二人准备回魔殿。
“怎么样?”徒为走在他身边问。
“什么怎么样?”
“我刚才那么做,是对的吧?”要是以前她可能想也不想就把陆石香解放了,在场所有人,恐怕只有徒为最了解失去兄长是什么感觉。这样的人会想要让战局平息再正常不过。
但她又想相信凤千藤。
“说起来我刚才是不是很酷?好像把沈心泉吓住了。”她又随口一说,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那种狂妄。
往常凤千藤必然会揶揄她几句,此刻却静了静,道:“是有点。”
她以为自己听错,想再看他时,他已经往前走去。
子时就是幽河地底的公主,尤米安的生辰。魔修们必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就是不知道这人几岁,不过肯定比她大。
殿内已经被侍从们好好装饰点缀一番,黑夜中红澄澄的灵灯在闪闪发光,侍女们端着各类食材涌进花厅,场面热闹非凡,要是没有那冷冰冰的聚灵铁柱杵在周遭,大概能更让人身心愉快些。
徒为逮住一个侍女问尤米安人在哪,她说公主已经去谒见魔神大人,稍后才会回来。
好。那现在她的大殿那边没人。
……
尤米安站在巨大的水晶镜前。
她穿着魔殿规格最高的华服,自打幽禁令以来,这是时隔多日第一次穿上这样隆重的裙裳。
为了去谒见狠心将自己幽禁的父亲。
那面水晶镜后面就是通往魔神所在殿堂的通路。
往常她来到这里,很快就会被召请去另一边。
可是这回却迟迟没有动静。
她微微颦眉,水晶镜表面却在这时荡起一圈弧形涟漪,凤家家主和他的小弟一前一后从里出来。
班一鸣怔住,就算很快恢复镇定,尤米安也没放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公主。”凤临天冲她点头行礼,态度很高,也很傲慢。
尤米安眯起眼笑:“你们找我爹有什么事?”
“无事,是魔神大人传我们例行问话罢了。”凤临天道:“今日是公主的生辰?恭贺公主。”
班一鸣也忙鞠躬:“恭贺公主。”
假惺惺的,不如不说。
她当没听见,正好镜面的大门还没完全合拢,不理他们,径自走进去。
班一鸣松了口气:“家主,她不会发现吧……”
“发现又能怎样?又不是你我做的。”凤临天也是不解的神色,摸摸下巴:“罢了。凤千藤的金丹,我上回让你拿去分解,你分解得如何了?”
班一鸣道:“这个,那金丹恐怕真藏有极强的力量,我特意用最大的熔炉和最强的真火炼制了四五天,竟然还没有溶解的迹象。”
凤临天冷笑:“这就是凤捣仪选他的原因……”
“家主,夫人当初就不曾说过什么吗?”他道:“小姐……”他现在叫的小姐,是凤家真正的玄女血脉继承人,那个满月之时就已经死了的女孩:“小姐不是被夫人预言必死无疑吗?那对于凤千藤,夫人就不曾说过什么?毕竟他在十五岁时做了那种事,怎么看都不对劲……”
凤捣仪没说过任何话。
只命令他,一定要把凤千藤作为凤家的后裔抚养长大,无论他以后做了什么,都绝不能伤害他。
由于凤家唯女子可继承玄女血脉,所以自古就阴盛阳衰,和凤家后裔结为道侣的,统统得改姓。理论上而言,能和凤家血脉结合,是他们占了天大的便宜。
所以即便有这么个条件,想挤进凤家的修士也数不胜数。
凤临天就是那个从中胜出的。
他知道凤捣仪根本不爱自己,只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工具,他是凡人出身,自然也谈不上有什么优越血脉,但他跟其他修士比有一个很大的优点。
他没有家族,没有势力牵扯,想捏死十分容易。
凤捣仪多半是看中了这一点,但好在他也只是贪图她的血脉。
凤捣仪与魔神厮杀三天三夜,回来时带着凤千藤,已经伤痕累累,很快就陨落了。她死后,自己才有资格当上这个家主,也听从她的命令,将这凡人之子养大到现在。
如今的凤临天早就不是曾经的那个李临天,已然修炼到大多数修士都达不到的境界。
谁还敢轻蔑他是凡人之躯?
思及此,他对同为凡人之躯却比自己天赋异禀的的凤千藤厌恶更深:“我倒要看看凤千藤犯下那般罪行,芯子到底是个什么恶神之种。你继续溶解,有了进展来汇报给我。”
“是。”
落后凤临天一步,班一鸣攥紧袖中金丹,眉宇间的阴鸷渐渐加深。
进入水晶镜,来到谒见魔神的长廊尽头,尤米安在死寂的无机质的光洁地砖上跪下唤了声“爹”。
上方,高高悬空的御座上垂下了一角黑色的袍子,背对着她,没有应声。
幽禁她时,他的话就很少,现在直接不回应她,尤米安天不怕地不怕,唯独不敢忤逆自己的父亲,皱眉道。
“爹,你要幽禁我,还是如何都请便,但不能收回我身上的魔神血脉,也别想从我身边把修远夺走。你当初答应了我的。”
话音一停,一阵剧痛突然袭向她的神识,尤米安立刻反应过来,是自己留在大殿的咒诀被什么人打破了。
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