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九重天才会有反应?
是这意思?
“看我干什么?”她盯着这边的眼神幽暗,凤千藤道:“我不跟你说一声就借了点你的灵力,你不高兴?”
小兔崽子还挺小气。
“不行?”
“那要不给你点奖励?”
“……什么奖励?”
“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这里的魔修进不去主殿吗。”他看着她:“正好你变形的是个女魔修,我试试把你作为侍女带进去。”
徒为一愣,没想到他还考虑了这些。
“为什么?你不想和我分开?”
这思维有够小孩子,他笑道:“如果我说是呢?”
说完就感觉面前的狼崽耳朵立起来,尾巴也支棱起来了,偏偏面上不显,冷哼了声道:“那还差不多。”
有点可爱。
凤千藤摸着下颌在心里默默地想。
深夜时分,众人抵达了魔殿。
此处大概是幽河地底唯一像样子的地方。漆黑沼泽中央的大陆上,拔地倚天一座宏伟大殿群,站在近处看,压迫感极强,一股凶煞强劲的魔气好似袭面扑来。
有暗淡的云雾缭绕在殿顶周遭,整个景色都覆着一层让人不快的灰暗底色。
他们走的不是正门,是魔殿另一座偏殿的小侧门。
灵马从天飞降落地,徒为看见有一个人等在侧门旁。
待众人下车,那人一眼看见凤千藤,疾步而来:“怎么这么迟?听说你半途被豹族的妖兽缠住了?”
这声音是之前凤里玉简里边的人,在马车上和凤千藤说过话的。
年轻男人穿着一身修袍,眼睛细长有股凶相,说话更是毫不留情:“真是丢凤家的脸。金丹你没弄丢吧?”
凤千藤颔首,从袖中摸出一个小锦囊。
男人一把夺过来看了眼,是金丹无误,明明嘴角带笑,神色却很复杂:“凤千藤啊凤千藤,你当初如果不执意和段修远缔结婚契,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我都那样跟你求过……”
他好像真的在和金丹对话,失神了一小段时间才抬头:“行了,金丹我拿去交差。明天一早,你过来家主这边一趟。”
凤千藤叫住他:“这个魔修救了我,我让她在身边当侍女,行吗?”
“随便你,让她别惹事。”
凤家的人都同意了,使臣也没什么好说的。至于紫霄宗其他人,只能在主殿外围干点巡逻的杂事,如果明天魔神大人想要嘉奖他们,倒是可以进入主殿领赏。
沈心泉见凤千藤只带了徒为一个人,脸色愈暗,没吱声。
只有宿配不赞同这安排:“我也要一起去。”
徒为给他递眼神让他闭嘴。他却想,徒为的嫂嫂这几天举止都向着魔修,看起来有什么阴谋,不像个好人,徒为单独和她一起,也许不安全。
他跟使臣说:“我也救了凤家的公子,不能让我也进主殿吗?”
他是豹族之王,再怎么伪装,那点高傲的口吻也情不自禁带出来。
使臣面色不虞,眉头慢慢拧起来,凤千藤道:“我倒无所谓,使臣大人觉得呢?”
这里要给凤家人一个面子,他从鼻子里哼了声:“既然公子没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你们现在是魔神大人的贵客。”
凤千藤:“还不谢谢使臣?”
他一愣,极其不端正地行礼:“谢谢。”
倒是实诚得很。
使臣走后,各自有魔修来带众人去该去的地方。
一路上,凤千藤不说话,有宿配在,徒为也不知说什么,一时陷入微妙的安静。
穿过拱门和石桥,在甬道上左拐右拐,走了好一段路,侍女将他们领到凤里之前在主殿里的住处。
这可比段家的客房还要宽敞奢华得多。
宿配的职务是负责殿外的看守,使臣走前给他烙了身份印,进殿会被无形的结界弹回来。
他叫住徒为,也不管凤千藤还在后面就说:“别忘了那个信物,有什么事召唤我。这个肉绵绵的封印,挡不住我们的灵契。”
我会第一时间去保护你。
说完,他转身离去。
因为凤里离开得有一段时间,回来得又突然,殿内的侍奉的人还没上岗,偌大的院内此时只剩下徒为和凤千藤两个人。
“所以刚才那个人是谁?凤家的?”她跟在他身后穿过精心照料过的花圃,进到寝殿中。
凤千藤没吭声。
“凤千藤?”
“哦。”他应了声,回头看她:“那人叫班一鸣,是凤家的家养修士,不过地位不一样,很受家主重视。”
那他刚才的口气为什么感觉过去和你很有渊源?
徒为没把这话说出口。
灯一点亮,过分奢丽的寝殿总算透出点温暖的人味。应该是有咒诀在每天清扫,很多家具还崭新崭新的没落灰。
但处处都是陌生的味道。
徒为现在才有一种已经到了敌人阵中的实感。这一下便是不能退,只能近,要么生,要么死。
凤千藤道:“明天起早,先去见家主。之后的看情况。”
徒为问:“我哥也在这座主殿里,是吧?”
他警告地瞥她:“稳住,可别逮一个人就问你哥在哪儿,嫌死的不够快?”
徒为挑眉:“我还没蠢到那地步。这话你该跟那只豹妖说。”
凤千藤没搭腔。
久不住人的殿内冷得很,又没有取暖的发热石,他才站了一会脸色就有点微白,徒为走过去一摸手,果然冷得很。她两只手裹着给他取暖,凤千藤揶揄道:“不是不喜欢被当成工具?”
“这是我自愿的,不算。”
“那只豹妖在外面过夜估计更冷。”
“那是他自己的事,怕冷就不该跟来。”
她这么回答,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凤千藤抿唇,任由她抓着了。
徒为接着道:“其实他在殿外待着更好,反正我随时能召他过来。你刚才松口是为了什么?怕我灵力没恢复真的遇上什么事的时候没人能求助?”
这是她非常自顾自的一种解释,也不管凤千藤怎么说:“我懂的,你是为了我。”
凤千藤侃道:“在小宝心里我原来是这么个温柔形象?”
“不行吗?”
倒也不是行不行的问题。
是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看着徒为往自己手上哈欠取暖,凤千藤心中生出很多种预想结果,所以冷静得异常。
他倒一直都很清楚,越接近凤家,她越有可能知道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但也好。
她童年时对自己有太多美好的幻想,而这些幻想总有一天要被打破。到时候要看的,就是她会对此作何反应了。
“怎么了?”徒为看他。
他摇头:“困了,你不累?睡觉。”
“那我和你一起呗。”
“不如去看看你的小灵兽,冻坏了怎么办?”
他流浪了那么久能冻坏才有鬼了。
但她也确实有点事要和宿配交代,看凤千藤已经走进内室,想着屋里就一张床,一会儿回来他还不是得被迫和自己睡,便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