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道:“真的?”
“嗯。”
“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啊?
石像老爷子之前说她境界不足所以只能献祭一部分灵力使用他的力量,升至元婴后,有些能力自然而然被她继承。
比如,短暂操控别人的法器。
弟子们都有些不信,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只见徒为走到传送法阵前掐了个咒诀:“你们想去哪儿?”
“这儿!最好降落在这儿!”沈心泉把地图掏出来给她看。
把这种没去过的地方定为目的地,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行。徒为说了句我试试,潜心凝神释出灵力,众人也都紧张得直咽唾沫。
良久的寂静后,她放下手:“应该行了,就是……”
“噗叽”一声打断她的话。
有人喊道:“段队长,你的灵兽又跑出来了!”
“……”
她把精神体塞进自己袖子里回了马车。凤千藤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还问她:“怎么样?”
“我只能定位一个大致的方位,应该不会出错。”就是又因为使用灵力,黄赤诀收不回去了。
她袖子那点衣料怎么都遮不住,很难不察觉,凤千藤瞥了眼心里觉得好笑。
徒为为了不暴露坐得远远的,待马车发动,周围空气扭曲,窗外光线暗下来,是他们已经进入法阵并在一瞬间内被传送了。
气息明显很不一样。
有血和植被**的味道。
风声也近乎消弭,好像世间万物静止。
沈心泉有说过,他们出发前每人身上都带着藏匿符纸,马车上贴的也有,消声效果极佳,只要她别往外探头,一般不会被察觉。
虽然不能百分百保证就是了。
怀里的玉简至今没有动静,沈心泉没联络,那看来传送法阵送的确把他们到了正确的地点。
“我们是要直接去魔殿吗?”徒为问。
“这么点人去不是送死?”凤千藤给她指了指地图一角,那是与魔殿隔了一条山谷的平地:“这里不出意外,驻扎着一大队魔修。进攻边界地时,他们基本都是从这来的。而我们想要不露声色进入魔殿,可以在这里借他们的东风。”
徒为不解他指的是什么,他只道你到了就懂了。幽河地底大得离谱,就算顺利,他们大概也要两天后才能到。
对话再次中断,她中途好几次尝试着收回黄赤诀,这玩意却纹丝不动。大概是和凤千藤待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潜意识冷静不下来。想着她哥的事,脑子更乱。
凤千藤单手支着一边侧脸,若有所思盯着她低垂的脑袋看了一会。
“徒为。”
浅浅淡淡的嗓音,徒为还没来得及应声,突然被人抓住肩膀跨坐在了身上。
她愣住,抬头就和居高临下俯视这边的凤千藤对视。
他眉眼昳丽,嘴角时刻挂着温和的弧度,是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生出好感的相貌,但唯独垂着眼睛看人时,给人的感觉不好相与,微翘的眼尾染着一点勾人的色彩。
她显然不清楚现在什么状况,但身体和情绪已经给出诚实的反应。
凤千藤瞥了眼她的袖子:“收不回去?”
“嗯。”她后知后觉耳根爆红,没想到他发现了:“我出发前找合欢宗的人问过,她说……”
说,让她用一次就好了。谁让她突破后灵力积攒太多,水已经从容器里溢出来了。
但莫名有点不知道怎么跟凤千藤实话实说。再说他也不会答应。
“你想试试吗?”他却忽然道,不知在想什么,声音低得好像要和她的呼吸融为一体。
徒为顿了一下,立马颔首。
她脸红归脸红,可一点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神识操控着精神体从袖子里出来,凤千藤不免看了眼,就这一会的功夫,裙摆已经被狼崽不讲道理地撩起来。他的肤色偏冷白那一挂的,手上虽然有很多剑茧,从足踝到大腿根却毫无瑕疵,在昏暗的马车里白得好像能发光。
她之前其实都没摸过。
另一只手绕到凤千藤后面,他已经从最开始的抓变成随意勾着她的脖颈,唇角翘起来侃道:“这才几天,你已经忘完了?”
忘是不可能忘的。
徒为记忆力好得很,对于他的事更是如此。
她抬头时看见他耳廓上的银环,想起他给自己的那个还被她收在匣子里,有点舍不得戴。张嘴轻轻咬住,他估计注意力全在她手上,没想到会被来这一出,肩膀一滞,声音就有点漏出来。
徒为体内的灵力也热得翻滚,这感觉很奇特,出声提醒他:“外面有人的。”
这马车给他们用了,跟着徒为的那一队修士都御器随行在周遭。凤千藤断断续续道:“不是贴了消音的符纸?”
“贴了是贴了,但他们修为不低,听见了怎么办。”徒为故意吓人:“他们要知道自己憧憬的凤师姐在车里……”
“闭嘴。”他抬手捂她的嘴,漂亮的眉梢扬起来不知是羞是恼。
也不想想刚才是谁自己主动挨过来的。
徒为怀里的玉简在这时响起,她以为是沈心泉出发时给自己的那个,没想到是另一个。
这是从凤里身上搜来的。
正一个劲地响。
“是凤家的人。”凤千藤声音还抖着,冷静的意识却在瞬间回笼:“别接。”
徒为道:“但,不接会不会更被怀疑?”
“你以为他们接了发现声音不对就不会怀疑?”
那倒也是。
她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三言两语跟凤千藤说了,用灵力召出石像老爷子,没等他现身就用神识道:“别出来也别睁眼,什么都不许看。用你的那个什么伪装之镜的能力,把凤千藤变成凤里的样子,不,只变声音就行。”
石像老爷子被她堵在香炉里很不解:“你要干什么?”
“我之后再跟你解释。”
“好吧好吧。”
这能力对已经知晓使用者本体的人不奏效,所以不管怎么变,在徒为这里凤千藤还是凤千藤的样子。她只听石像老爷子说变好了,冲凤千藤示意了一眼就点开玉简。
“怎么这么久?家主在等你的消息。”玉简里的声音没想象中那么低沉,是一个年轻的男声。
凤千藤显然知道这人是谁,指尖一边掐着她的肩膀一边道:“凤千藤的内丹,我拿到了。”
“哦?真的?”男人欣喜道:“那颗金丹你拿到了?”
“嗯,”他咬着舌尖应了声,看见徒为乖乖坐着一动不动,抬起下颌自己往她手里蹭了下,见她腾地愣住,失笑的气音压抑在喉咙里,声音淡得一点听不出来异样,“但窥天镜……不小心被他们毁了。”
“没事没事,金丹拿到就行。你差不多启程来幽河地底吧,家主在魔殿等你来交差。”
“好。”
玉简挂断,徒为眉头先皱起来:“凤家人为什么在魔殿?”
“很难理解吗?”他受不了了往前靠了一点:“凤家早就和魔神联手了,四年前。我猜得还真没错。”
“四年前不就是真雷镇出事的时间?”
他说不出话,垂着眼睫点点头,后面的不用他说,徒为也懂了。凤家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没想和段家联手,相反,是想借机毁了段家吗?
她想问,现在也属实不是个谈正事的场合。
而且凤千藤身体脆弱,马车奔走时又颠簸得很,她不敢真的用力。之前稍微力道一重他就拧着眉哼哼唧唧喘着说不行受不了,完全不用力,他又要自己蹭过来。抓住她肩膀那只手线条凸起,淡淡的青色脉络在雪白的皮肤下格外鲜明,要把她衣服揪破一样。
徒为看着上边眸子不断缠绕着水汽又压着声音的人:“那公主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
“你……”他没来得及凶,后面的话就软下来,本来此前对这个戏谑的称呼漠然以待,被从她嘴里叫出来却让他羞耻得耳根微烫:“你再叫一遍试试?”
“你自己要试,要求又那么多,不是公主是什么?修真界那帮人其实没叫错。”狼崽一到这事时就会开始胆大包天口无遮拦。
凤千藤膝盖颤抖,浑身无力,想给她一拳,看着她那张脸又下不去手,小小年纪从哪儿学的?只能埋在她颈间,失神地张着嘴吐着半截殷红的舌头一个劲哈出白烟。汗水把乌黑的额发和睫毛都染得湿漉漉的,好看得恍神。
徒为觉得可爱,亲了亲他的脸,他含含糊糊求饶:“别动,别乱动……徒为……”
“我真没动,是马车在动啊。”她保证道。
似乎已经驶入了一片宽阔的地带,有湍急的水流声,还有呼啦啦的风把马车的车帘吹得往里直翻。好在里头光线昏暗,即使从外看也看不见什么,顶多看见一片微微晃动的裙角。
黄赤诀不算完全的死物,是徒为神识的一部分,所以她不看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虽然凤千藤的反应是这样,但这才哪儿到哪儿。
辛夷的这咒诀也太动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