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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昨天似乎是在战斗中忽然失去理智,不仅把人家嘴里咬得全是血还扯了衣服上手摸了,这事是不是,已经有点不可挽回了?

她想想自己要是被同样粗鲁地对待——大概会让那人拿命来偿还。

凤千藤虽然事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其实已经彻底讨厌她了吧?他就是那种即便厌恶一个人也不会表现出来的人。对她这个曾经的“小妹妹”,更会如此。

……好像一切都搞砸了。

而且,男人的话,自己是不是就没法在上面了?也不,目前这个阶段还涉及不到这个问题。

之后沈心泉又问了她昨晚的事,听见徒为说把柳江河杀了,错愕道:“完了完了,凤家大部队全灭,凤家肯定会派人来查怎么回事,我们完了。”

“既来之则安之。总不可能杀了他们几个人就对咱们大打出手吧,现在可是这种时期。”杜异很没紧张感地一口将酒饮尽,那边几个修士喊他过去,便挥挥手走了。

等他一走,二人无话可聊,沈心泉沉默一阵忽道:“我可以问你件事吗?”

她这开场白听着就不正常,徒为收回要走的脚:“什么?”

“昨晚你在茶馆里抱着的那个人……是谁?”

顶着她小心翼翼又含着点希翼的目光,徒为道:“我……”的未婚妻子,这五个字不知为何吐不出来,愣是憋出一句:“我朋友。来的时候受了伤,我目前在照顾他。”

“只是朋友?”

“嗯。”

“是吗……”她叹了口气,笑笑:“也是,怎么可能呢。凤师姐不可能在这里的对吧?”

“……”

今天没什么事,徒为却不想回宅邸。

刚才和人说话被转移了注意力还好,一旦独处,她脑子里只有昨晚凤千藤雪白的身躯,穿上衣服看不出来,但脱了看,那显然是只属于男性的身体。

腰窄胸平,屁股也……屁股倒是没看到。

想到刚才被迫摸了杜异的,虽然是隔着衣服,但她不舒服,掌心在衣服上狂擦,心想自己果然不喜欢男人吧。也不知道如果摸了凤千藤的会不会是一个想法。

“大小姐?”旁边有人和她擦肩而过,停住叫她,声音含着惊喜。徒为回头一看也是一愣,竟然是宋衍。

穿着段家修袍,腰间佩剑,白生生的脸上都是笑,冲过来道:“果然是大小姐!你真的来边界地了。”

这么说来,她在段家时就听说他迟早要被派来边界地,没想到来得还挺快。

遇到老熟人,本应叙旧一番,徒为现在却没这个心情,简单问候几句,视线就停在他脸上。

宋衍还在说:“大小姐走的那天,夫人气坏了。我差点以为夫人会把段府直接挪为平地。”

“然后呢?”

“夫人说大小姐迟早会后悔的,倒没派人来逮你,所以大小姐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徒为没答话,宋衍这才发现她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要把他脸看出个洞一样:“怎么了?”

她不答,伸出一只手:“抓住。”

这要求过分唐突,宋衍愣住,小心伸出两手握住她,能感觉到徒为指腹掌心都是剑茧,难免心酸,他们大小姐短短四年,手上的风霜就已经比他还多了。

“没吃饭?再抓紧一点。”

“好,好!”他加重力道,咽了口唾沫,徒为却仿若不察,品鉴什么似地在他的手和他的脸之间来回切换,看得他耳尖都泛起红。

“大……大小姐……我还要抓多久呀?”

徒为似乎也觉得这方法有问题,找熟人有什么用,要找也得找不熟的,收回手道:“算了,没什么,你不行。”

宋衍:??

他之后问她要不要去段家的据点跟修士们打个招呼,徒为拒绝了,自从来了边界地,她就一直避免和段家的人接触。要是自己的消息传到吕闻优耳里,她一改想法要把她逮回去,徒为还没什么办法。

告别宋衍之后,她在街上又无所事事逛了一阵,思绪乱如麻,一会儿想着如果真要得到答案,那只能找不熟的男人尝试一下,那自然的,也得用辩证的态度找不熟的女人也尝试一下,回过神时面前是一排丹药房,竟然不知不觉逛到了丹修们活动的地方。

昨晚凤千藤的内丹险些被捏碎,一路回来时没怎么注意,但他似乎走路都有些艰难,今早也没听见他屋里有什么动静,真的还好吗?

想着想着,一只脚就跨了进去。

白莞自从决定改行做丹修,就跟着紫霄宗的丹修修习,看到徒为时还有点意外,她没说什么,摸出兜里的十二颗内丹:“能统统帮我炼化成灵丹吗?”

内丹根据品阶高低,炼化出的灵丹也不一样,但无疑都是好东西。有的会开拓识海,有的加快修炼速度,有的延长寿命,还有的甚至堪比九转回魂丹。

她一下子摸出十二个,一点都不心疼。

白莞问:“你受伤了吗?”

徒为摇头:“除了这个,还要再托你一件事。”

白莞确实没想到被拜托的事,是来给徒为的未婚妻子送药。她问她为什么不自己来,徒为皱着个眉没答话,但看脸色就知道出事了。

这两个人又吵架了吗?

似乎比上一次严重得多……

她站在凤千藤房门前深呼吸做足心理准备,这才轻轻叩响房门。

里头没声响,她又敲了好几遍,这才听见一句“进来”。

她进去就低下头,不敢乱看:“我是来给您送药的。”

凤千藤撇她一眼便挪开视线,多少料到不可能是徒为,她不是这种会客气地敲好几次门的人。要是那崽子,早就不管搭不搭理都推门进来了。

他倚在床上,昨晚回来勉强撑着力气沐了浴,衣服被血染得太彻底,现在还在水里泡着,身上就随意披了件不能称之为衣服的毯子,白莞要是此时抬头,估计就能看见冲击的事实。

——毕竟他从细瘦的脖颈到胸膛,全都是裸露的,就算有锦被遮掩也挡不住雪白的皮肉上浮现出的处处红痕,像被什么人狠狠掐过吻过,被不客气地对待后残留的“罪证”。

“你来给我送什么药?”凤千藤问。

白莞一五一十说了,她当然是希望美人姐姐能快点和徒为和好的:“……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吧,所以让我代她来送。这是第一颗,其他的还没炼好。您千万注意身体。”

“让你代她送……”凤千藤自言自语,温声道:“放在那边吧,谢谢。”

她紧张摇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会不会冒犯:“徒为一直都很关心您,今天是我真是对不起,明天她应该就会自己来……”

“我知道。”他情绪不明地打断,有一种不容她再说下去的氛围。

直到退出屋子,白莞也没想出下一句劝和的话。

就这样到了深夜时分,没有任何人回来的迹象,唯有虫鸣吵得人心烦。

那颗装着灵丹的匣子还被摆在门口,凤千藤从睡梦中恍惚醒来,四肢找回了些力气。下床,光着修长白皙的腿拾起匣子,唯一能遮盖取暖的毯子飘落在地,冻得人刺骨,他毫无知觉,寂静的屋内只响起他平静的声音。

“倒不如直接跟我说你幻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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