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昏迷的时候徒为抱着人亲来亲去时顺畅得很,之后人醒了,她难免不习惯,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
但也只是刚开始的那一小会儿是这样而已。
“我不会回去。”说完伸手,自然地抓住凤千藤撑在软枕上的手,很冰,软和,骨节分明,手掌覆着薄薄的剑茧,她拿指腹轻轻摩挲,凤千藤觉得痒,又没力气甩开,咬唇:“说话就说话。我手又没受伤。”
“你不赶我走,我就放开。”
“你……”
凤千藤直觉这样不对,手却进一步被她抓过去拿在手里把玩,他扯起嘴角笑:“你还是小孩子吗?你以为只凭自己能在边界地做得了什么?”
徒为不以为意:“做不做得了,去了才知道。”
他恼了,要不是眼前这听不懂人话的人是徒为,他早把她踹下马车,用点粗鲁的手段又要赶她回去。
“那你知道杀了段修远的是谁?”
“你这么说,所以我哥真的死了?”她问,那模样莫名有点孤零零的。凤千藤一顿,很干脆:“死了。”
“那我更要去给他报仇了。”她道:“伤了你们的人是谁?”
他哂道:“你回段家,我就告诉你。”
“……”
车内一时僵持寂静,只有马车穿行时从帘子外灌进来的风声。
徒为不松口,但手上的力气松了点,凤千藤抽回自己的手,背过身一躺再也不看她了。
一个时辰后,车队顺利出了雾林驶上官道,天也快黑了,王平招呼众人做饭扎营。
白莞照常往柴堆里施展火球术,问他:“明天就能离开东边了吧?”
王平点头:“进了西边还要再行一段路才能到边界地,到时候估计会比现在危险。大伙都给我提起精神来!”往后吼了一句,商人们精神满满地应声。
徒为这才知道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帮人是真不怕死的。
她抱臂靠在马车边上,白莞端了碗木耳汤过来招呼她:“徒为,很好喝,你要不尝尝看。”
她照常一口回绝,白莞却好像不怕她冷淡的态度了,缠着她:“来嘛,我和那帮商人聊不来,你陪陪我。”
徒为不知还要怎么拒绝,人已经被她拉走。
热闹的人声不一会儿便从马车外传来,凤千藤本来就睡得浅,被吵醒,往外一瞥,正好看见徒为和那个散修站在一起。她背对这边看不清表情,但那个女修耳根红红,看人时眉眼都是笑。
“……”
这么说来,徒为是喜欢女人来着?
他眯着眼若有所思,只觉身体疲倦得要命,很快又没什么精神地躺了回去。
吃完晚饭,众人围着火堆闲聊,入夜了便扎营睡觉。
徒为这才被白莞放回来。
由于下午时和凤千藤吵了一架,她进了马车也没吭声,看了眼窝在毯子里的人,脸色变得不好看。
谁也没搭理谁。
找了个角落坐下自顾自闭目养神,意识渐渐飘忽到天外时,她忽然听见了点动静,眼睛睁开,疑惑地扯过盖在凤千藤身上的毯子:“嫂嫂?”
从薄毯里捞出来的人正轻轻喘着气,面色潮红,双眸无神,她上手一摸,果然,烫得吓人。
如果还是以前的金丹修士,不会这样轻易生病。
“你等等,我去找王平。”她顾不得生气,转身就要下车,衣角被凤千藤倏地揪住,他埋在被子里好像不想被她看见自己狼狈无力的样子:“别走。”
徒为以为他是生了病怕寂寞,谁知对方下一句话是:“你去前面,把马车调头,回段家。”
徒为没想到他还在想这事,骤然冒出了火气:“我说了,我不会回去。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你这副样子能去哪儿?再沦落到被几个散修欺辱?”
凤千藤手指尖一滞,没吭声。
她知道自己这话过了,但这就是她心中所想,她既然离开段家,就不会在没拿出任何成果之前回去。
“嫂嫂,你现在已经管不了我了。”
凤千藤意识模糊,浑身上下都烫,哑着嗓音勉强出声:“那你曾经喜欢的那个人呢?”
徒为一顿:“什么?”
“你和我在这里,那她怎么办?你就这么不管她了?”
她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凤千藤在说什么,一反应过来就气笑了。
“那嫂嫂觉得我喜欢的人是谁?”
这句话的质问感很强,凤千藤皱眉心说关我什么事,他只是想让徒为回去,别嫌命长的来趟这趟浑水。
“你但凡做事前多考虑一下,也不至于……唔!”
徒为见他事到如今仍旧毫无察觉,又是一副上位者姿态,完全没把自己当个大人看,一时愠怒,冲动之下掐着人的下颌便亲下去。
因为发烧而发热的唇干涩柔软,比她之前偷摸亲的时候还要软,甚至在她伸舌头舔舐的时候轻轻颤抖。
她垂着眼睛看身下的人,看见凤千藤睁大眼睛,浅色的眸子里满是错愕。
但凡换个正常人都干不出在心上人发烧的时候强吻这档子事,但年轻气盛还有一个月就满十八岁的徒为可管不了这个。
她不仅要亲,还要直接上手。正好刚从外头吹冷风回来,手掌冰得很,半强硬地掐着凤千藤的身躯就伸进去摸他的腰。
他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又痒又酸,滚烫的体温却没法只靠这点凉意得到满足。
他推了徒为一把,用尽全力,二人紧贴的唇齿松开,他顾不得去擦唇上的湿润就冷着脸骂:“你疯了?”
徒为手还在人的腰上没松开:“我没疯。”
“…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我嫂嫂。”
“那你还——”
“我哥已经死了,你们又没成婚,有什么关系吗?”
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
凤千藤本就难受,现在被她搞出这一通,脑子还没完全转过来,只知道不对,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放手。”他道:“毯子给你,你自己给我出去。”
他的衣袍因为刚才的拉扯微微凌乱,就算嘴里说的话带着冷漠的拒绝,昳丽的脸却染着红,耳尖也红,衬得镶嵌在上边的那枚银色耳扣出挑得勾人。
徒为想也不想:“我不。”
她把从小到大一直想做的事做了,眼下登时一点不害臊也不拘谨了。
“除非你放弃让我回家的念头,否则我就一直亲你。”
“你想得……唔……!”
凤千藤没说完,又被徒为摁在车上狠狠地亲。身下的毯子早就弄得又皱又乱,蹭动间好像染上他越来越烫的体温。年轻人的精力用不完似的,不满足于只吻吻唇瓣,掐着他的脸要他吐舌头出来,他忍不住扬起眉梢就想让她滚又立刻被堵住。
夜晚万籁俱静,车队其他人都已经进入梦乡,只有队尾最后那辆马车还时不时从里头传来闷闷的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