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过去,还没有褪色的纸鹤。
薛思婉想了想还是问:“你一直留着这些吗?”
这次久久没有回应。
等到薛思婉把视线从装纸鹤的罐子上重新移回来的时候,才注意到面前人在仰着头看她。
借着窗外深蓝色的光线,她能够看清他凸起的喉结,发红的眼睛,还有眼下倦怠的青黑。
他这样疲惫一定有很久了,他总是不把自己的健康当一回事,他总是多苦多难都一个抗,那些苦痛难捱见不得光的日子,他是不是也一样想她。
薛思婉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一下男人眼下的青黑色,像是觉得碰一碰就能擦掉似的。
她突然觉得很心疼。
哪怕只是看他有一点点的难过,她都觉得好心疼。
有人说,你会因为一个男人长得好看、个子高、声音好听或是有才华、有学识、有魅力……而喜欢他。
那都是被吸引到,想要拥有的喜欢。
是荷尔蒙跟占有欲在作祟。
可是你觉得心疼一个男人了,你要完蛋了。
开始心疼了,该有多爱了。
梁亦辞掐灭烟,点头,应一声“嗯。”
薛思婉拿开手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他额头,才发觉他体温很高,是发烧了。
手背重新探到他额头:“好烫,你好像发烧了,家里有没有体温计?是一直在发烧,还是因为…昨晚淋到雨?”
她急了,开始喋喋不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家里有没有药啊,不可以空腹吃药,我去看看冰箱煮点东西给你吃好不好?吃一点粥行吗,生病要吃清淡一点,你等等我,我去煮。”
她说完等不及他说话了,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可是才刚刚走了一步,突然之间腰上一紧,薛思婉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按下,背对着坐到男人腿上。
微凉的肌肤相触,她下意识紧攥起手。
“阿辞…你做什么。”
身后的人不说话,沉默着,只是抱她。浅淡的烟气和着他微凉的体温,一寸寸把她包裹着。
她焦躁的心好像就这么被抚平。
就这样坐着,停靠着,感受着彼此体温交互胶合。
时间秒秒而过,她好像觉得每一个瞬间,都弥足珍贵。
就这样,好久。
久到她以为他要睡着了。
身后响起他瓮声瓮气的低语。
“能不能和我结婚。”
他从背后抱她,好紧好紧,温热的吐息就埋在她颈窝,声音要低到尘埃里。
“没办法跟你分开了。”
“一秒钟都不行。”
大概是没有想到,他沉默良久之后,突然说起的是这些话。
现在换成了是薛思婉听完以后沉默着说不出话。
能不能和我结婚。
没办法跟你分开了。
一秒钟都不行。
……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那么低,那么低。
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子里循环。
她吸了吸鼻子,好半晌,才问出来:
“睡不着是在想这个吗?”
梁亦辞就直言不讳:“是。”
“一直在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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