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躺在床上,看着帐顶不由陷入沉思。
萧沐到底什么意思?
他拒绝相信萧沐会对他没兴趣,定是哪里出错了。
思来想去,难道是他的端庄贤淑又宁死不从的人设在昨晚崩塌,把萧沐吓跑了?
萧沐估计不喜欢太主动的。
他之前可从没勾引过谁,一时拿捏不到位很正常。
要不要补救一下?
殷离有些迟疑,但当他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左臂,肩伤导致臂弯被固定带吊着,臂托撑着他的手肘,至今隐隐作痛。
他痛得无名火起,不由磨了磨后槽牙,还补救什么?等他伤好就宰了这病秧子。
他的小臂始在宽袖的遮挡下呈现始终放在身前的姿势,这模样乍看还好,却因为动弹不得经不起推敲。
特别是萧沐那样的人精,怕是多看两眼就要露破绽。
思来想去,他决定伤好之前称病不出,并将侍从们全都赶了出去。
本想这样万无一失,但殷离却没想到王妃得了信,急急来看他。
“离儿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就病了?”王妃坐在他的床边,关切询问。
殷离被嬷嬷搀扶着起身,背靠在床沿上,一幅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其实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做戏就要做全套,他运转内功,让面容看起来毫无血色,很是我见犹怜。
他的声音也轻轻的,“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舒服。”
萧沐此时也被王妃喊进了屋子,见了殷离这模样不由奇怪。
“可你昨夜里还好好的。”
殷离脸色微微一僵,很快又恢复那副虚弱的微笑,还咳了两声,“我也不知道,一早起来就有些不大舒服。”
王妃坐在床榻边想拉着殷离的手安抚几句,只不过一下拉到了殷离被固定住的左手,一瞬竟没能拉动。
殷离心头一紧,眼疾手快伸出右手覆在左手上,送到王妃掌心里,同时抬眼瞥一眼萧沐,头皮发麻地想差点就露馅了。
王妃顺势便握住了他的手,见他左手掌心总是抚着腹部不动弹,便问:“可是胃难受?”
殷离听见这句,就坡下驴地连连点头。
“府医怎么还没到?快去催催。”王妃连忙对下人道。
殷离一愣,也不知萧府的府医是个什么水平,会不会看出他的男子身份?他心道自己恐怕装过了头,身体立刻坐直了,话都快了些:“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不必请府医。”
王妃见殷离似乎有些紧张,不由心下疑惑,不让请府医,还总捂着肚子......
她目光微微亮,立刻问道:“可是犯恶心?”
殷离从来不知道胃病是个什么滋味,便顺着王妃的话连连点头。
病由都有人给现编,他省事了。
王妃闻言眸子一转,起身冲身旁的老嬷嬷招招手,待到了卧房门外才附耳在嬷嬷耳边压低了声音悄悄问道:“公主的月事你可着人记着?”
嬷嬷瞥一眼殷离,在王妃耳边嘀咕了一句,“记着呢,入府如今已有月余,未曾......”
王妃闻言,眸光一亮。
旋即心潮澎湃地越过门扇看向殷离。
难道......
殷离正以为自己蒙混过关心里松了口气,却不料王妃笑逐颜开地再次进门,拉起殷离的手不住地又摸又拍,拍得他心里发毛。
“离儿先好生歇着。”王妃又说了好多关切的话,还吩咐下人送了许多吃食与滋补品,做完这些,又冲萧沐招招手示意,“你跟我出来。”
王妃退出去前,一直眉眼含笑地盯着殷离看,走到门边还笑吟吟地亲自关上了门,看得殷离莫名产生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好像哪里不大对劲?
门外。
萧沐被王妃拉到廊下,一掌拍在他肩头,“臭小子,你真行!”
王妃的手劲大,拍得萧沐一脸懵,“啊?”
王妃眼里的笑快要溢出来,饱含欣慰地上下打量萧沐,“真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儿的身子骨已经好了这么多了。”
萧沐恍然,确实,他近日每天都有在认真运功,身子是比刚穿来时好多了。
于是他点点头,“是好些了。”
妃笑得合不拢嘴,“难怪这么快就让离儿怀上了。”
“嗯?”
不对。
萧沐以为自己幻听了,他表情疑惑:“您说什么?”
王妃捂嘴笑,故作神秘地道:“方才我怕离儿害羞没敢说,她还没告诉你吧?”说完再次一拍萧沐的肩,“你要当爹了。”
萧沐愣在原地半晌没说话。
什么意思?
谁要当爹了?
他?
怎么可能?!
见他发愣,王妃眉眼笑得弯成了一条缝,“这孩子,她果然还没告诉你。”
萧沐表面镇定,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不是,他可什么也没干!
但是,等等......
他没碰过公主,那么让公主怀孕的就不可能是他,只能是公主在入府之前就怀上了。
想到这他懵懂的脑子忽然之间开了窍。
难怪!难怪公主下嫁时宁死不从,还是被下了药送来的,新婚当夜更是对他拔剑相向。
皆是因为公主此前就有了心上人。
不仅有,还珠胎暗结有了孩子!
萧沐至此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