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之书一僵。
“怎么办怎么办眠音快帮帮忙我不知道他更喜欢谁啊!我能看到他的过往经历不代表我能搞懂他都搞不懂的复杂心理哎呀我怎么会出这种题早知道就允许他多选了!!”
眠音扶额。
“你把跟这题相关的傀儡师过往画面传给我,我来搞定,”他精神波动,将事情揽下来,“给我五分钟,你先跟傀儡师聊聊天的。”
天道:QAQ
祂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见眠音忙着帮自己干活,又不好意思再打搅他,于是拽着猫玩具,两个小话痨一起叽叽喳喳,商量好半天,在投影屏幕上打出一行字。
[你确定吗?]
傀儡师:“……”
这天道之书还带延迟的?
他其实不太想让天道之书决定这种问题,也不希望自己对某个傀儡的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的偏爱伤害到其他傀儡的感情,因此还是犹豫了一阵。
但他又实在不觉得自己对某个傀儡能偏爱到‘最重要、最心爱’的程度,因此迟疑很久,还是决定继续躺平:“我确定。”
天道又着急忙慌地跟猫玩具讨论起来。
屏幕上的题闪了闪。
[你真的确定吗?]
傀儡师满脸黑线。
“我真的确定!”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搞好了没?”
他跟撒旦不一样,既无所求,自无所惧,对天道本就没有多少恭敬的意思在,更何况面前这不过是猫猫神神使搞出来的天道化身。要不是撒旦手上捏着自己城堡中数千只傀儡的性命,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要不是没有了领域,无法把傀儡们妥善地藏起来,他也不至于被撒旦之子威胁到这地步,这样一想,傀儡师就更生气了——剑师把自己的领域借走,信誓旦旦说过几天就还回来,结果毫不犹豫把领域搞废掉,本来他还觉得既然剑师是为了给自己从前的上司报仇,这也就算了,可这货居然没几天就跟撒旦之子联合到了一起,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兀自生着气,高台上,眠音已经手速极快地把傀儡师过去的几段回忆剪辑好,通过精神链接传递回天道那边。
天道连忙把画面展示到投影屏幕。
耽搁这么久终于有了定论,在场所有人都仰头看向屏幕。
[地狱最底层,岩浆滚滚,灿金的王座耀眼。
被狱火包裹的撒旦神,端坐王座中央,仅仅是过去时空的一片投影,便给人以庞大而不可战胜的压迫感。]
眠音瞥了眼圆台上牛皮糖似的黏糊糊史莱姆,完全无法想象这家伙曾经也有那样锋锐的寒芒——不过祂即使拼着灵魂严重受损甚至陷入永久沉眠的风险都要来抢猫猫神的神格,大约也是对自己作为神明的日子格外怀念吧——也难怪天道认不出史莱姆就是撒旦,这差距也太大了些。
“撒旦?!”傀儡师失声道,语气里带着震惊和一丝丝很难掩饰的嫌弃,“祂怎么可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投影继续播放。
[撒旦要求傀儡师制造一批令行禁止的傀儡,当时仅仅是专精变形术的傀儡师接下任务,苦心钻研,三月后,制造出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傀儡,一只圆眼睛的木偶人。
“哦,我可爱的小家伙,”年轻的傀儡师捧着木偶人的脑袋,温声细语,“你就是我最心爱的宝贝,我怎么忍心让你被战争波及?去荡秋千吧,你值得无忧无虑的人生。”]
“是秋偶,我的第一只傀儡,”傀儡师微微睁大眼睛,不自觉扬起唇角,“好吧,我的确很爱他——”
话音未落,投影中的画面再次一变。
[年轻的傀儡师拿着刻刀,专心致志地在大理石的表面刻画着。片刻后,一只石头人站起来,它有十米多高,轻微的动作便能引发地面震荡,五指缓慢张开,岩石覆盖的手心里,傀儡师席地而坐,弯着眼睛愉悦地看着它。
“叫你战一怎么样?”他说,仔细打磨掉石头表面生出的苔藓,“你可真是个帅气的大家伙。你猜怎么着?我觉得你现在是我最爱的小石头了。”]
“呃,”傀儡师挠了挠耳朵,“放完了吗?”
[傀儡师拿着针线,煞有介事地戴上一副其实没什么用处的眼镜,手边堆了一摞价值连城的昂贵布料,认真地缝着漂亮小裙子。
他的腿边,长头发的洋娃娃倚靠着他,纽扣做的眼睛盯着裙子,明明没什么动作,却能看出满心的期待。
“别着急,我最爱的小宝贝,”傀儡师轻笑道,动作轻柔地刮了下洋娃娃的鼻梁,“就这么喜欢裙子吗?等会儿我也去买一套裙子试试,虽然看上去很麻烦,但偶尔穿一次应该也挺有意思的。”]
“……”
三个圆台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傀儡师一会儿对这个傀儡说‘最爱’,一会儿对那个傀儡说‘最重要’,画面转了十多次,每次的话都差不了多少。
放映结束,无数双眼睛转向傀儡师,目光里都带着相似的震撼。
“好吧,是我输了,”卜欧晃了晃尾巴,打破这尴尬的沉默,他咂咂嘴,“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万人迷喵!”
傀儡师:“……”
什么万人迷,他那是对每个孩子同等的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