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我,”姬刹一着急,脸又憋红了,“我还,不信,你呢!”
花朝看着她,在很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
上辈子她还真的没有研究过这方面,那就是一个寄生虫,能模仿出一个结巴的言行吗?
其实被寄生的修士言行举止,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改变,但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去改的。
曾经有这样一个例子,一整个村子被羽人族发展了眷族,但是其中最先发现的是一个妇女。
那妇女突然逢人就嚷嚷她家男人不是她家男人了。
旁人问她为什么,她便说家男人打她如打狗,还是个天阉,突然不打她了,还……突然就行了。
花朝当时听了真是哭笑不得,但是确实人在被寄生之后,会朝着“好”的方向去改变。
这样比较不容易被发现,因为一个人变得好了,察觉他不对劲的概率,比发现一个人突然十恶不赦,发现他异常的概率小多了。
“你……到底,是,是人,不是?”姬刹犹犹豫豫,想要上前又不敢。
她最近觉得周围的人都变了,不是一两个,是所有人。
按理说修士在一起,尤其是历练的时候,各宗弟子聚在一起,一言不合单挑群殴的太正常了。
但是她自从和几个小姐妹来到这里,被那个太虚长老找到,就发现这里的各宗弟子活像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这很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她本来心中就害怕,平时和她关系勉强的一个小姐妹还总无私给她奉献食物。
姬刹怕得晚上不敢睡觉,吃了一颗花朝给她的辟谷丹,这些天连口水都没有喝过!
今天终于等到了大师兄他们,还有花朝!
但是姬刹现在真不敢确定,他们是不是也不对劲。
尤其是花朝。
她疑惑花朝修为那么低微,一进秘境清灵剑派就被分散了,她怎么活下来,还找到大师兄他们的?
姬刹只看到一种低阶弟子能平安活下来,那就是那些“不对劲”的弟子,妖兽都不攻击他们的……
两个久别重逢的小姐妹,看着对方,却都在怀疑对方活下来的原因,也在怀疑对方根本不是人。
两个人对峙了片刻,姬刹绝望得想哭。
花朝见她眼睛红红的,眼泪没一会儿就掉下来了,窝窝囊囊的样子,突然开口说,“结巴。”
姬刹一噎。
接着面红耳赤宣泄一样对着花朝吼道:“你,你不是,说了!不再,不!”
姬刹越急,越说不出。
“啊!气死!我!”姬刹喊了一声,一抹脸,就要走。
她不打算问了,反正她根本没有分辨能力。
她虽然觉得太虚长老说的不靠谱,但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只是她一转头,花朝一把拉住了她,把她紧紧抱进了怀里。
“是我,我说了再也不叫你结巴的。”
花朝抱住姬刹说:“我是人,放心吧。”
姬刹不应该相信的,但是这些天她太崩溃了,花朝表现得这么像个人,她就是不敢信,也撑不住了。
于是姬刹回抱住花朝,呜呜呜地哭起来了。
花朝摸着她的脑袋,一部分是相信了被寄生后的人不可能这样鲜活。
一部分也是因为她想起,上一世姬刹的死,不是在黄粱秘境,而是在妖族。
姬刹比花朝矮了小半个头,这些天精神太紧绷了,哭了一会儿就上不来气,被花朝给闷的更上不来气。
抽抽噎噎小声道:“他们都不对劲儿,都不对劲儿……”
花朝没吭声,一直摸着姬刹的脑袋,等她哭够了,这才拉着她到了一处草丛,然后一口气叠了三层防窥听和窥视的阵法。
这才单刀直入问姬刹:“他们都不对劲,你为什么没有被寄生?”
姬刹一愣,接着砸了一下花朝肩膀,两只眼睛哭得像个小兔子。
“我……你,”姬刹比划着说,“你,给我,设,设过,一个,符!”
“我,被卷,进风,风里,符亮了!”
花朝一愣,片刻抓紧姬刹问:“禳命宫破败符?”
“对!”姬刹猛点头。
“哦,”姬刹从领子里拽出一块玉牌,说,“它,也亮,亮了,两次!”
花朝低头一看,妖族婚书。
妖族婚书都是用血玉炼制,里面封的是成婚对象的精血,花朝猛地想起上一世姬刹的那个联姻对象,是个妖族。
估摸着是这个东西起了作用。
但是禳命宫破败符能够防止被寄生吗?这倒是花朝上一世从未设想过的路子,禳命宫破败符是祛扫晦气和躲劫的。
她顺手一挥,没想到竟还起了作用。
花朝脑中飞速转动,联想出了一大堆相似符篆,茅塞顿开。
这被寄生,自然也算是晦气和劫难!竟能预防,妙极了!
花朝伸手捏了下姬刹的脸,笑着说:“你真是好样的!”
“对了,这个婚书,出了秘境给你那个联姻对象送回去,退婚。”
“啊?”姬刹闻言挠头,“为,什么?这是,婚书?这是,我母亲,给,给我,说是能,防身,的。”
“这是妖族婚书,里面封的是你联姻对象的精血,但是我了解过你那个对象,他不是个良配。”
“为,为什……唔。”
花朝捂住了姬刹的嘴,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先跟我说说各宗弟子,具体一点,还有……”
花朝不放心,又叠了一层防窥听阵法。
然后听姬刹说起了各宗弟子都是被那个太虚长老找回来的,她和几个小姐妹,也是被太虚长老从旋风里面救下来的。
她来了这里五天了,太虚长老时不时就会带回几个弟子,然后大家都非常和谐地待在湖边,等着传送出秘境。
这里很安静,没有妖兽来,太虚长老说他设了阵法,但是姬刹找过,周围没有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