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太熟悉了,师无射身上有这种戾气,应当是他刚刚杀过人不久……看来这镇中作恶的邪祟已经命丧他手。
有点可爱,被她气跑了,出去找邪祟撒气了吗?
花朝还发现,师无射手中提着他的本命武器,黑尾戒鞭。
戒鞭散着黑沉冷光,花朝一点也不怀疑这玩意上面之前一定是鲜血遍布。
她继续装可怜:“二师兄,从今往后,我们就当做昨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吧!”
她说完掩面抽泣而奔,实际上就是干打雷不下雨。
师无射见她跑了,并没有抬步追她,而是对她的后背扬起了鞭子。
那戒鞭去势如电,在半空中划出电闪一般的弧度,直接朝着花朝飞去——
这若是换个妖邪,怕是还未等被鞭子抽到,已经吓得魄散魂飞。
花朝却一点不怕,果然疼痛并没有传来,这在白天的时候即便是撤掉了灵力也能抽得谢伏皮开肉绽的鞭子,到了花朝跟前,毫无气势,反倒化为了绕指柔。
绳索一样窸窸窣窣地缠着花朝的腰身手臂,将她严丝合缝地捆起来了!
“咔哒”,戒鞭之上的骨刺在缚紧花朝之后,首尾相扣。
花朝低头看了一眼,故作慌张,喊了一句:“师兄这是做什么!”实际在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不要笑出来。
紧接着花朝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一扯,直接凌空朝着师无射飞了过去。
花朝“啊”了一声,等脚再度落地,已然被黑尾缠着带到了师无射面前。
师无射抬起手,抓住了鞭子把手,猛地一拽,花朝又朝前踉跄了一步,撞进了师无射怀中。
花朝脸撞在师无射胸膛上面,还在不着边际地想,那些话本子果真不靠谱,男女撞在一起亲亲,怕都是假的,师无射这等身量修为根本不可能撞倒。
就算是倒了,依照他们的身高,她也根本不可能“意外”吻到师无射。
啃他胸膛还差不多。
花朝目的达成,放松身体,半点不介意自己被捆着,还微微偏头,贴在师无射胸膛之上,软趴趴地依靠着师无射,索性等着他开口说话。
师无射站了一会儿,见她竟然都不挣扎,垂头看了一眼她的发旋。
向来唇齿驽钝的他更是不知如何开口。
他们这样……算什么呢?
师无射不明白,她既然根本放不下谢伏,不惜为谢伏挡戒鞭,又来找他,到底想要如何?
等了一会儿,花朝见师无射是真的沉得住气,就干杵着不动不言,心中啧了一声。
她站开一些,对师无射道:“还生气啊?我白天之所以阻拦你抽谢伏,是不想让你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被同门抓住以权谋私的把柄,你这个司刑掌殿还要不要做了?”
再说真的和天道之子结了死仇,以后怎么办?
花朝声音本就温和,又刻意放软,哄道:“二师兄,好师兄,我已经和谢伏分手了,你对我温柔点嘛。”
师无射看上去并没有被她的样子迷惑到。
“师兄,”花朝上前一些,撞了下师无射的腰。
师无射下盘非常稳,连晃也没晃一下。
师无射依旧一脸“尔等妖孽休想迷惑本王”的样子,实际上心里都乱成了一锅粥,这辈子没人跟他这样说话调情,师无射舌头和思绪一起打了结。
花朝盯着师无射的眼睛,半晌活活让师无射这个死德行给气笑了。
“算了。”花朝故做泄气。
阴阳怪气道:“我还是走吧,你把我解开,我现在就走,我去找谢长夏,他好歹知情识趣温柔体贴!”
谁料师无射一听花朝要去找谢伏,不光没解开她,花朝感觉身上的戒鞭又紧了一圈。
她“吭”了一声。
师无射扯着花朝就朝床边走。
花朝一看他这样整个人都兴奋了,难道要上演强制?!
上辈子花朝被师无射关起来,师无射都不进她屋子,这辈子出息了!
结果走到床边上,师无射操控戒鞭松开了花朝腰身,却没松开花朝的手,以戒鞭当绳子,把花朝拴床头横杆上了。
花朝:“……你要干什么?”你快点干啊!
这都半夜了,今晚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结果师无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反正他不可能让花朝去找谢伏。
这等刺激场景,本该颠鸾倒凤巫山迷离,可惜师无射把她捆住之后,避如蛇蝎,一个人离得老远坐在床尾垂眸不语。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诡异,疑点重重,师无射根本不相信。
他就像个乞讨多年的乞丐,骤然间有人给了他价值连城的碧玉,他的第一反应,绝不是欣喜若狂,而是他会因为怀璧而死。
所以他才急不可耐,以公谋私地设计引谢伏动手,想要伺机重创谢伏,因为谢伏是唯一能同他争抢的人。
但是对于花朝这个宝贝的本身,他藏都不知道往哪藏,师无射甚至不敢好好的抱一抱,把玩一番。
“二师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都把她捆床上了,离那么远是要干什么!
花朝恨铁不成钢。
师无射转头看她,根本没听懂什么意思。
花朝:“……”这就是对牛弹琴吗?
花朝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心里纳罕,又憋不住想笑。
想了想,花朝又哄:“师兄,你放开我吧,我不找谢伏。”
师无射看着她,眼中闪过犹豫,但更多的是不信任。
她昨夜蓄意勾引,今日又当众护着谢伏羞辱他,夜里来找他说话,却没说几句,又要去找谢伏。
她怎能如此反复无常?
花朝和他对视片刻,又道:“师兄,我疼……”
师无射闻言总算动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上当了,抬一抬手指,松了松戒鞭。
岂料花朝蓄起灵力挣开戒鞭,而后起身便弹射一般到了床尾,直接把师无射狠狠扑倒在床上。
师无射猝不及防,还真给花朝扑倒了。
但师无射人倒下去后,本能运起灵力抬手要攻击——不过最终他手心灵力在半空就散了,他修长如竹的五指,无处着力无处安放,只好紧紧抓住了身下床褥。
床褥揪得“刺啦”一声,棉絮都给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