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放,放,放开!没气了!”
花朝却根本不放,紧紧抱住小结巴,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是她从前的朋友。
只可惜上辈子小结巴眼神比她还不好,选了一个狼心狗肺的傲娇混蛋做男人,不光过得很不快乐,死的也非常惨。
当时花朝和谢伏在妖族落难,遭受伏击身受重伤,简直四面楚歌,小结巴偷偷跑来给她报信,告知她逃亡的路线。
只不过她因为跑出来报信,回去的时候被人害死。
花朝当时来不及痛苦,因为她和谢伏在一起,一波连着一波的惊险、动荡、暗杀、让她应接不暇。而等到她终于成为了御霄帝后,接手了妖族,参与了统治,掌控生杀能够设法为小结巴报仇的时候,才发现害死她的妖,早就死在妖族的动荡之中。
她像是一刀砍在水中,毕生所求的一切,都只能用无能为力四个字来形容。
花朝关于重生想了很多,她想自己这一次绝不重蹈覆辙,但是有很多事情,她根本不敢去想。
比如……她还能像这样,真的拥抱她曾经来不及救下的朋友。
“你放!开!”小结巴总算把花朝给推开。
“你还,这么,叫,叫我!我跟你,绝交!”小结巴气得满脸通红,她其实有个十分霸气的名字——姬刹,罗刹女的刹。
可惜了这等威武的名字,配的性子是个小白兔。
她是仙门氏族姬家的小女儿,万千宠爱长大的大小姐,性子单纯极了。
不过她一看到花朝竟然哭了,愣了下,警惕的后退一步道:“我可没,没,没欺负你!”
“你休,休想,给我告,告状!”
花朝一愣,恍然想起她这个时候,在山中出了名的爱告状,整天端着一副普度众生的仙女架子,眼中容不得一丁点的“脏污”事儿。
哪个师姐和凡人牵扯、哪个师弟偷吃了后山灵果、哪个人除祟私藏了兽齿、只要她知道了,都要禀报尊上秉公处理。加之她师尊鸿博长老极其宠她,她其实很讨人厌的。
花朝也是后来才意识到自己烦人,这时候门中没几个人爱跟她玩。
小结巴其实也不爱和她玩,花朝记得自己和她关系并不是很好,但是后来她落难的时候,小结巴还是给她报信。
“你……”
“我不叫了。”花朝笑了一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堪称温柔地看着姬刹说,“我以后都不叫了……”
“哼!”姬刹瞪了花朝一眼,算是原谅她了。
很快她又问:“你怎么,在,在在……”
姬刹一着急,更说不出话,俏脸红得更厉害,比比划划指着不远处弟子们围着的屋子,就是“在”不出来。
花朝看明白了,笑着道:“哦,我在二师兄屋子里睡了一晚。”
她耸了耸肩,只要莲花印不枯萎,她根本不在乎谁知道她和师无射的关系。
她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道:“二师兄其实在除掉瑶碧花妖的时候,中了情瘴。”
“他欲望源头是我,除我无人可解,所以我昨晚上帮他解情瘴,跟他睡了。”
小结巴嘴张的都能看见胃了,这会儿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看见她大张的口腔里面,小舌头因为这天雷一样的消息不断颤动。
花朝又笑了,拍了下她肩膀说,“吓傻啦?二师兄虽然看着凶,但是对我很温柔的。”
呃……花朝摸了摸脑袋昨晚上磕床上的地方,其实说起来也不能算温柔。
她手动把小结巴的嘴合上,心情颇好地搂着她半转过身,看不远处众人围着的院子。
一群人正在外面此起彼伏的劝,声音传过来花朝听了直想笑。
“你们别打了!”
“同门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
“二师兄,谢师弟,真的别打了!”
……
花朝挎着小结巴看向那边,还有些好奇,“哎,你知道二师兄为什么和谢伏打起来吗?”
花朝不记得这个情节点上,师无射和谢伏动过手啊。
花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道:“两个人今早上一句话没说就开始动手,什么深仇大恨?”
姬刹面色麻木,揉了揉自己震惊的险些脱臼的下巴,惊得说话都不怎么结巴了。
“夺妻,之仇!”
“什么?”花朝侧头看姬刹。
姬刹指了指花朝,又指了指那间院子,一字一蹦道:“你和,和谢,谢伏好。又,和,二,二师兄,睡!”
“夺妻,之仇!”
花朝一开始没听懂,正想说“你开什么玩笑”,就顿住了。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时间的情节点,但是相隔了四百多年的岁月,花朝根本记不起来,她当初是什么时候和谢伏好上的。
难道……她这个节点就已经和谢伏好上了?
她不记得啊,她只模糊记得二师兄因为情瘴险些轻薄她,然后她跑去找小师弟谢伏……
啊!
她之所以去找谢伏,是因为这时候他们已经好上了?
娘呀!
她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谢伏和师无射一句话没说就打了起来。
感情她以为的只是睡了一觉,结果是捉.奸现场!
花朝正被震惊着,就听远处“轰”地一声,那群在门口劝架的弟子们顿时似那大树倒塌的猢狲,做鸟兽散。
谢伏整个人悬浮在半空,双手持剑狠狠同师无射手中的灵盾撞在一处。四周残垣断壁,房子已经是塌了大半。
两个人在废墟之中斗红了眼睛,招式越发的凌厉不留情。
谢伏就算是天道之子,却到底只是炼气期修为,越级同师无射缠斗,他再怎么剑术精湛,也完全不是对手。
师无射甚至没出剑,化罡风为利刃,已经把谢伏的弟子服绞碎了不少,这显然是碾压,是羞辱了。
花朝看向那边,师无射游刃有余地应对谢伏的攻击,甚至还抽空朝着花朝这边看了一眼。
他面上没什么太大表情变化,但是嘴角一点弧度极其轻蔑,仿佛在说——你拒绝我,这就是你选的结为道侣的对象?
花朝从天灵盖一路麻到脚后跟。
她死死捂住了嘴。
她一辈子行善积德,她现在要是笑出声来,功德是不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