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雪芽脸红红地说:“这是石头啊,你没有见过石头吗?”
他还倒打一耙:“你好没见识哦。”
【……】
男人笑了笑,没接他的话。
“准备好了没?”对方说,“明天有很多事要做。”
“……?”雪芽表情呆滞,头顶上冒出了一圈问号。
什、什么事?
雪芽突然又又又有了不好的预感。
“舞会不跳舞吗?”男人怜爱的看着雪芽,像看一颗自家院子里,将要丰收的大白菜一样,他摇了摇头说,“衣服给你准备好了,在房间里,明天也不能赖床了,要早起知道吗。”
这件事对雪芽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让他再也没有闲心思去想刚才的事情了。
到了第二天,雪芽果然没有赖床成功。
一大早,雪芽就被窗外的鸟叫醒,他眼睛还没睁开,就被人托着后背拉着坐起来。
修长的手指伸出,不紧不慢的碰上那些珠玉似纽扣,一颗一颗的解下,并随着睡衣襟口的缓缓散开,露出了里面雪白肤肉和被热气熏的粉嫩的胸口。
雪芽还沉浸在没做完的梦里,所以他没注意到在衣服褪在自己臂弯,敞开了很久,直到他感觉到有点冷了,瑟缩了下肩膀后,帮他穿衣服的人才有了下一步动作。
——是一条白色曳地的纱裙。
“虽然给男孩子穿裙子不太好,但今天比较特殊……”
男人很没有诚意地说:“委屈宝贝了。”
在被一顶一样长的头纱盖在头上的时候,雪芽才猛地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和对面的人对视上。
隔着一层云雾似的薄纱,使对面人头上的兔子头套在雪芽眼里也变得朦胧不清……但雪芽还是看清了面前的挺拔的身影身上,也换上了一套十分正式全黑的礼服。
哦对。
雪芽想起来了,今天有舞会。
在这几日里,雪芽早就把城堡每一处都钻过了一遍,他知道这里大,但却从未这么真切感觉到。
好多人。
不过刚日出没多久,沉静的城堡里就涌入了不少陌生的面孔,每个人身上都是华丽的礼服,踏进城堡犹如镜面一般的瓷砖地板,镜中倒映出种类各异的动物头颅。
这是一场森林盛宴。
雪芽站在高处往下面的大厅看,他看得头晕,忍不住问:“这么早就开始吗?”
按照雪芽对“舞会”的认识来说,一般不都是晚上才有的吗?
谁大早上的来跳舞啊。
“不单单是舞会。”看穿了雪芽脸上的疑惑,那人解释道,“有很多事,太晚了就来不及了。”
他说话时,雪芽听到楼下有乐曲响起。
男人笑起来,搂过身边人的细腰就往下走。
“开始了。”
螺旋长梯蜿蜒向下,雪芽还没有穿过这么长的裙子过,他一步一步走得慢,迤逦的裙摆铺展在他身后的台阶上,像是落了一小方天地的雪——
他能清楚感觉到底下人都仰头看向自己的目光,虽然没有听到什么,但在所有人面前穿裙子还是让雪芽后知后觉的感到羞耻。
要不是因为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雪芽怀疑自己早就怕的转头要溜回去。
好在,楼梯并不算太长。
安稳地踩在平地上后,雪芽就倏的松了口气,他注意到周围的视线并没有移开,乐曲已经到了中段的高/潮,但来参加舞会的宾客都没有动身。
他们都在等待。
他们在等什么?
雪芽怔怔地转过头,和他们对望,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仿佛僵直住身体和表情,不动——
曲调再次拔高,旋律激昂,金色的大厅里映出五光十色的迷幻日光,雪芽在这别样的混乱平静中,听到耳畔鼓动的心跳声。
不仅有他自己的,还有别人的。
砰、砰、砰、
一声接着一声,犹如雷鸣。
第一首舞曲施施然收尾,在越过短暂的空隙时间,第二首舞曲紧随其后,是那首雪芽听男人弹奏过的《致爱丽丝》——
“跳舞吗?”几乎同时,雪芽听到自己身边的人这样说。
束在腰上的紧箍感猝然一松,温热的气息消散,引得雪芽下意识回头看去。
对方已然后退一步。
他身姿落拓,包裹在严谨、矜贵的黑色礼服里,犹如子夜般神秘,他出现时,所有人都会把目光望向他。
就算他带着平平无奇的头套,没有人看得见他的面容,那也不折他半分风度。
他是这座城堡,这场舞会的主人。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会在众目睽睽之中,朝那个全身包裹在轻纱里的身影低俯下身。他单手背后,一手向前伸出,那是一个极为标准的邀请礼。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是正式的邀约。
“亲爱的爱丽丝小姐,”对方语气温和,但透过头套黑曜石般的眼,透出的光却像狼一样锐利,“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一支舞?”
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