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考核结束只剩下最后两场考试了,虽然雪芽的进步很大,但距离他的目标还是有很大的一段距离。
本来应当是分秒必争的时间段,但确实如季时越说的,从早上雪芽来到这间办公室,坐好开始,短短的一个小时里他已经走神了不止一次。
雪芽没说话,季时越就自己先猜了句:“想的事,跟我有关是吗。”
“!”
雪芽听到这样已经算得上是笃定的问句,下意识的就朝对方看过去,瞬时间,就对上了那双沉下的眼。
冰冷的,无机质的,宛若子夜正浓时的黑色瞳孔正不移地注视着自己。
这样的目光,搭着男人身上的压迫感,无疑是很容易让人感到畏惧的,如果是刚开始的雪芽,被这样的目光扫到,肯定是吓得动也不敢动一下。
但在和季时越呆了很久的雪芽面前,顶着这样极具威慑的视线,他甚至还抽空想了下要说什么。
“你——”
好不容易准备好的话被熟悉的动作打断,在他思索的那几秒内,沉稳地坐在一边的男人骤地就站起身,握着雪芽的腰,一使劲,就把人抱在桌面上——
和他们这几天学习外语的时候一样。
这样的姿势怪异,也过分的亲密,但又因为做过实在太多次,因此在雪芽自己都没有回过神的时候,身体就已经本能的做出了反应,主动分/开了腿,接纳身前的男人强势的介入。
“嗯?”从鼻腔中发出的一声催促性的询问。
“……”
看到男人徒然袭进的面容冷峻,雪芽离得近了,才觉察到那双很轻易就能令人感到胆寒的眼眸底下,似乎有光在闪动。
对方显然没有打算花那么大功夫去掩藏什么,可能是因为男人不知道自己眼底的情绪有多么明显,也有可能是觉得笨蛋雪芽根本看不出来。
于是在十足的自满下,露出的那点轻微的破绽,足矣让地位反差过来。
原本要说的话抵在舌尖,雪芽一顿后,突然就不想那么说了。
“没有……”他抖了抖睫毛,红红的嘴唇抿了抿,像是觉得不好意思的偏过了脸,声音很轻地抵抗着否认。
很明显的嘴硬。
但季时越听了,却没有再追问,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男生就又自己憋不住似的,弱着声线叫他的名字:“季时越……”
除了前面一次,雪芽自诩聪明的喊了几次“老师”,到了后面的一天,又因为学习的需要,被人捏着嘴巴纠正了很久,重复地叫了大半天后,雪芽就再也不肯说这个词,反而开始大着胆子,凶巴巴的直接叫全名。
对此,始作俑者倒也接受的极为自然,没什么反应。
除了这一次。
和以往的叫法不同,或许是因为情绪的影响,使得那一声叫的再也正常不过的语气里,仿佛淋了水似的,带着湿透了的潮意,令听的人头皮蓦地一麻。
“我只是有一点担心,”雪芽说,眼睫颤着的弧度愈烈,像零落扑翅的蝶,他小声道:“我听别人说了,不及格要扣分。”
季时越看着雪芽此时纠结又纠结的模样,眉头皱着嗯了一声。
“我不想扣分……”像是终于把担忧坦白出来,雪芽的脸上还现出一丝耻意来,眼尾晕红的,直烧到,从头到尾,视线都分毫不差停在他身上的季时越心里。
这种感觉来得突然,也声势浩荡的,使一直沉稳的季时越也少见的心跳都跳漏了一拍。。
好像有了开头的第一句后,后面再开口就容易了许多。
雪芽犹豫着问他:“你调的合格率是不是很高啊?”
“不高。”季时越面不改色道,“你可以的通过的。”
雪芽直觉对方说的不高,和自己认为的可能不是一个概念,他忍不住问:“那是多少?”
“百分十。”
“?”
“你可以的。”季时越道,“你的进步很大,而且上次你是因为粗心看错题目,所以错了几道。后面的两场考试,你是完全可以进前十的。”
雪芽听着对面人冷静的分析,安静了几秒后,闷闷地哦了一声。
季时越顿了下,眉头锁得深了些。
他看着男生垂下去的头,过了几秒后,斟酌着道:“但这次可能会调高一点……”
这意思是有可能调节的了。
雪芽闻言,眼睛都亮了点:“那可以调成百分三十吗?”
季时越一怔:“什么?”
昨天的退出通道打开后,将近三分之二的玩家退出了这一场的考核,但淘汰的合格率还是按照最初的总人数来设定,如果按照雪芽说的调到百分三十,那么就意味着留下来的大部分玩家都可以合格通过,而且。
历年来,最宽松的合格率也不过是百分二十五。
以严格闻名的季时越,自然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
“可、可以吗?”
在季时越思考着要怎么样委婉地拒绝雪芽时,他神思还未回笼,忽地就感觉到自己眼前一暗,有浅淡的牛奶味萦在鼻畔,紧接着,就是自己的唇角被轻轻的,再纯情不过地碰了一下。
“二十九也可以……”
看到男人不发一言地点头后,雪芽这才放了心,心道这下宿舍的两个舍友应该能过了吧?
不过就是笨蛋。
已经能够考到前几十名的雪芽十分硬气地想。
但对大教官,迟钝如雪芽也知道不能这么说,听到对方的询问,他也只是面不红心不跳地道:“万一我没考好呢?我又不想被扣分……”
很理直气壮。
【……】
下午的时候,季时越有事情要处理,于是雪芽也照常的回教室上课了,但等他坐下时,视线随意的一转,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教室另一个角落的位置,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