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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两人在阿罗哈州的度假预计持续两周。

开荤后,除开第一日晚熬夜,剩下几日,秦渝池都选在白日欢爱。

许是为了看清楚林殊身上的每一寸,非得等到日暮时分,西斜的阳光照在林殊身上后,秦渝池才开始暗示。

游过各个果园酒吧,早晨时对着阳光冲浪,林殊很快腻了,离开前一天去了个没去过的海滩晒日光浴。

说是晒日光浴,林殊却穿着长衣长裤,埋在沙子里,根本不露出一点皮肤。

林殊想得很清楚,秦渝池若晒成小麦色皮肤,必定会很性感,但他不能晒黑,他现在是个骷髅,晒黑了只会又瘦又丑。

沙子暖烘烘的,林殊戴着墨镜,牵着秦渝池的手,差点睡着。

“Francoise,你今晚有约吗?”

听见这名字,林殊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两三秒后,才一把摘下墨镜,朝声源处望去。

苏清敏上身穿着比基尼泳衣,下身穿着阔腿低腰牛仔裤,比基尼泳裤的腰带紧系在腰间,若隐若现,又辣又冷酷。

秦渝池也听见这动静,跟着林殊的视线一齐望过去。

苏清敏正在和一个金发小帅哥说笑,手挽着手。

小帅哥看起来挺年轻,约莫二十几岁,小麦色皮肤,八块腹肌上抹了油。

“看来上次见面时,清敏女士确实是收敛了。”林殊看戏似的说。

“苏阿姨怎么会在这里?”秦渝池不解,苏清敏分明说自己4-8月在B市,现在怎么会出现在阿罗哈州?

林殊耸耸肩,拿出手机,翻了翻苏清敏的朋友圈,发现她昨天还发了条定位在B市的动态。

看来苏清敏上次是在说谎。

为什么?

给他营造随时可以见面的错觉?

林殊收起手机,和秦渝池一起,继续看苏清敏和小帅哥聊天。

许是两人的视线太过火热,苏清敏似有所感地看过来。

对上林殊的视线时,苏清敏愣住,不知在想些什么,静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Francoise!”林殊抬起手,眯眼笑着打招呼,声音甜腻。

小帅哥也转过头来,看他的眼神变得戒备。

林殊挑衅地挑挑眉,举起一旁的果汁,朝小帅哥敬了敬。

火药味迸发。

苏清敏赶紧和小帅哥说几句,帅哥瞪了林殊一眼,才不情不愿离开。

林殊失笑,八卦地看着苏清敏,等她走过来主动解释。

“苏阿姨,我去给您买杯冰咖,你们慢慢聊。”秦渝池知道林殊要追问,找个借口主动起身离开。

苏清敏坐在躺椅上,轻咳一声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来度假,”林殊脸上晕着八卦的笑,声音甜腻,“Francoise,您怎么也在这里?”

知道林殊是在打趣自己,苏清敏长叹口气,终是承认道:

“我定居在阿罗哈州,有时会去欧洲出差,几乎不回B市。”

闻言,林殊才意识到,苏清敏竟然要工作。

他以为苏清敏是靠苏家养着,常年悠闲,无所事事。

他想当然地以为,苏清敏遭遇过苦难,就失去了工作的能力,所以上次根本没问苏清敏的职业。

“您......”林殊有些尴尬,“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苏清敏也意识到自己没提过工作,思忖一瞬,解释道:“我经营买手店,所以时装周期间会很忙,基本不回B市。”

这答案在情理之中。

怪不得苏清敏穿得跟明星似的,比他精致多了。

林殊失笑,没想到苏清敏不仅能养活自己,甚至还有些小钱。

林殊忽然有种强烈的直觉,苏家对秦渝池讲的那套说辞是假的。

“您在阿罗哈州定居多少年了?”林殊试探着问。

苏清敏数了数,答说:“快十年了。”

果然,苏清敏出国和苏家无关,苏家那套“两年前苏清敏来寻亲,苏家把苏清敏送出国躲藏”的说辞是假的。

“您是怎么回到苏家的?”林殊问。

苏清敏没立刻答话,表情为难,似是不知如何回答,过了良久才道:“我已经和苏家断绝关系,是秦渝池找到苏家去,再联系我,我才暂时回了B市。”

断绝关系?

林殊有些惊讶。

苏清敏稍作回忆,解释说:

“初时我并不想结婚,父亲就直接绑着我嫁过去,从精神病院出逃后,我思考过是否要回苏家,后来想想算了,我父亲不仅不会站在我这边,可能还会将我送回林家,我就往海边走了。”

受了一年折磨,苏清敏竟然没有失去理智,而是思维清晰地往别处逃。

“我一路打工攒钱,流转到滨海城市,上了新的户口,做外贸出口,再后来就来阿罗哈州,开始经营买手店。”苏清敏解释道。

苏清敏比林殊想象中还要坚韧,他根本想不到,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走到今天这步。

林殊心头大震,张着唇发愣,苏清敏则小心地看他的表情。

四目交接,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你还想问什么?”苏清敏轻咳,不自在地说,“儿......儿子。”

“咳......”林殊被这称呼惊得咳嗽,赶紧说,“您叫我‘殊儿’或者林殊都行。”

苏清敏点头,尴尬地整理泳衣肩带,手足无措。

他们分明是母子,却没那种母子情深的氛围,但若说是尴尬认生,那也不尽然。

准确来说,他们是相似的陌生人,无关血缘,只关于性格,所以说起话来更像朋友,而不像母子。

这感觉很奇妙。

林殊不知要说什么,试探着问:“那你需要我帮你去苏家出头吗?很多人都会怕我。”

他对这种事得心应手,甚至

有点摩拳擦掌地期待。

苏清敏愣住,摇着头说:“不用,我早就不在意他们,大家各自安好就行。”

说到这,苏清敏忽然卡壳,无措地看了眼林殊,“不过,我会在下个月指控林港,试着让他入狱。”

苏清敏眼里不止有无措,还有一丝愧疚,似是在对缺席林殊的人生而感到抱歉。

直到此时,林殊才有了点他们是母子的实感。

很奇异,林殊平时不愿意向秦渝池说那些烦恼,但当他看着苏清敏的眼睛,就觉得没那么难以开口了。

沉默片刻后,林殊低声说:“Francoise,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苏清敏点点头,‘什么问题?’

“你出逃后,用了什么方法振作起来?”林殊自我剖析道,“我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做个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就像提前退休了一样。”

闻言,苏清敏并不惊讶,像是知道林殊生的病。

苏清敏认真思索,“在餐馆里洗盘子时,我也认为自己活不了了,差点从桥上跳下去。但走上桥后,我又想到,我这辈子还没有感受过自由,我不能死,我得振作。”

“我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觉得,我只要能活着,让我在乎的人高兴,那就够了。我就是我,不用去定义自己该成为哪种人,我只需要成为恋人朋友都喜欢的人就好。”

苏清敏不是第一次劝导他人,时尚圈里,总有模特与设计师因为压力或厌食而抑郁,这对她来说是件平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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