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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潇潇得救了。
多亏陆南舒的周旋,林洲才能锁定陆彬文的位置,及时带人把她平安救出。
这件事惊动了陆、林、钟家,林钟两家还好,毕竟他们是帮忙找人的,陆家是又找人又是罪魁祸首,陆老爷子气的一晚上没睡着,当天就派人把陆彬文押回了老宅,抽了十几闷棍。
“可算醒了。”敞亮的病房中,钟淑雅正和林洲说话。
见床上的人有了动静,连忙伸手来扶,“潇潇,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丁潇潇被送入医院时,医生诊断为轻微脑震荡,好在CT检查没有问题,只需住院观察几天。
除了头部和唇上的撕裂,她并无其他外伤,醒来时人还有些发懵,好一会儿才想起之前的事情。
“没事了,都过去了。”钟淑雅与她轻轻拥抱。
距离丁潇潇失踪再被找到,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陆彬文关她的水泥房,也是酒吧地下的仓库。
这场绑架并不是临时起意,据林洲调查发现,早在丁潇潇与陆彬文第一次见面,她就被盯上了,只不过陆南舒防守太严,直到他被支去榆江,才给了陆彬文下手的机会。
“给,这是当时在地上捡到的。”钟淑雅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丁潇潇。
昨晚她苦等丁潇潇不回,打了数次电话没能接通,只能匆匆整理好自己出来找,刚出卫生间的门,她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手机,不远处横着一块维修牌,阻绝了客人进入这片区域。
可是在她们过来时,没有维修牌啊。
钟淑雅真的是被吓坏了。
手机并没有摔坏,只是边角磕掉小块皮,屏幕出现了浅浅裂痕,并不影响使用。
惊魂一夜过去,除了钟淑雅最初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的手机里静悄悄的,只有陆南舒发来的一条消息:【什么时候回家。】
看着屏幕上的字,丁潇潇视线模糊,不由又想起昨晚听到的对话:【当年我是被分手的,如今复合不过是和她玩玩,等腻了自然会踹开。】
【那你就试试看。多死个人,我手里还能多条罪证。】
说来好笑,那时她被绑架明明怕的要命,在听到陆南舒这些话时,悲痛难过的情绪竟抵消了恐惧。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分手后的报复吗?
丁潇潇情绪很差,人不爱说话又没多少精神,在看着她打完点滴后,钟淑雅扶着她躺下,轻声安慰,“陆南舒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陆家的事他会处理。”
“你放心,他要是给不了你交代,我们钟家帮你讨回来,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没再打扰她休息,钟淑雅示意林洲跟自己离开。
林洲站在床前没动,表情难言有些欲言又止,“学姐……”
他虽只是半个陆家人,但因为妈妈和陆南舒的关系,对陆家的情况极为了解。陆南舒做的每一件事、实行的每项计划,基本都有他的参与,所以对于丁潇潇和陆南舒的情况,他也大致了解。
心中不好的预感盘旋,让他不得不越界多说一句:“哥其实是有苦衷的,很多事他心里想的和做出来的不能一样,但他心里一直有你,你要相信他。”
丁潇潇本来都闭上眼睛了,闻言睁开,静静盯着洁白的屋顶,问:“我还不够相信他吗?”
她为了他已经蒙住眼睛捂住耳朵失去了自我,她到底还要怎样相信他好?
“我好累。”丁潇潇低喃着,“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林洲愣了下。
不敢再多说,他轻轻离开关上了房门,抵着墙颤抖给陆南舒发消息:【哥,快回来,求你快点回来!】
他再不回来,历史就要重演了。
……
陆南舒是在当天深夜回来的。
单人病房中,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丁潇潇头疼的厉害,醒醒睡睡一直睡不安稳,梦到的不是陆彬文就是陆南舒,一个叫嚣着杀了她,一个笑着催促他快点杀。
噩梦里,一遍遍回荡着陆南舒的声音:“我有没有提醒过你,分手后,你没有后悔的机会?”
“既然你敢找我复合,就要承受被我报复的代价,丁潇潇,被人分手的滋味好受吗?”
回忆的细缝彻底撕裂,幽冷的戾风从中涌出,终于将她彻底淹没。
嗒——
房中的响动惊醒了她。
陆南舒刚刚坐到床侧,伸手去撩丁潇潇的碎发,没想到她会忽然睁开眼睛,动作一顿,他压低声音温和道:“吵醒你了?”
看到他的那一刻,丁潇潇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失控哭着道:“陆南舒,我们分手吧。”
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陆南舒怔了下,像是没听清她的话,掌心覆在她的颊边,倾身靠近,“你说什么?”
“我说。”丁潇潇再次重复:“分手。”
“陆南舒,我们分手吧。”
明明第一次提分手时那么痛苦,这一次,她竟觉得解脱。
就好像压在身上的重担忽然掉落,就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丁潇潇哭着一遍遍重复这几个字,直到陆南舒伸手捂住她的嘴,“别说了。”
声音带了些微的颤,在暗淡的光线里,陆南舒颤着长睫吐字清晰,“我知道我最近冷落了你,知道你因我情绪不好。潇潇,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解释,但是不要提。”
修长的指封在她的唇上,陆南舒俯身抵住她的额头,轻声:“不要提那几个字。”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陆南舒轻轻闭眸,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我知道你困了,睡吧,今晚就当我没来找过你,我明天再来看你。”
丁潇潇倔强睁着泪眸瞪他,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入手心。陆南舒与她对视着,最终,用另一只手罩住了她的眼睛。
“当当,晚安。”
“……”
丁潇潇不知道陆南舒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她再醒来时,小护士正往架子上挂点滴,一旁沙发上坐着钟淑雅,正打着哈欠翻杂志,看到丁潇潇坐起来,凑过来问:“好些了吗?”
丁潇潇点了点头,“好多了。”
头也没那么晕了。
钟淑雅摸了摸她的手,并不知她与陆南舒的情况,小声嘟囔了句:“陆南舒怎么回事,出这么大的事还这么磨蹭,等他来了你可能不能给他好脸色。”
丁潇潇牵唇笑了笑,没有接话。
并未察觉出问题,钟淑雅又问:“陆家人来过没?”
丁潇潇说没有。
“没有啊……”似有些愤怒,又有些欣慰,钟淑雅的脸色一变再变,“应该是陆南舒派人挡回去了,我看陆家摆明了不想把事闹大,现在不见也好。”
十点左右,林洲和陆南舒一起来了,林洲明显不在状态,进入病房时,强撑着笑打招呼,“学姐。”
陆南舒跟在他身后,脸色微微苍白,他垂着眼睫冷冷清清的模样,将手中的餐盒放置在桌面时,露出手背大片结痂伤痕,又很快被袖子遮掩。
“我让张姨给你做了营养餐,现在吃吗?”陆南舒坐到床侧。
看到他,昨晚的画面不受控制涌出,丁潇潇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
搭在被子上的手指缓慢收拢,她低声拒绝,“我不想吃。”
像是感受不到她的冷淡,陆南舒包拢她扎着点滴的手,一点点揉捏铺平,“头还疼吗?”
丁潇潇没吭声,想挣脱又被他制止,“别动,当心鼓包。”
看着两人互动的画面,钟淑雅脸上露出笑容,很满意丁潇潇此时的冷脸。
“跟我出来。”拉了拉林洲的袖子,钟淑雅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留在这里当电灯泡。然而林洲的脚像是黏在地上,被拉了几下才慢吞吞往外走,末了还不放心回头看。
“别看了!”钟淑雅把门关上,好笑道:“你真该找个女朋友了,怎么你哥哄女朋友也要看。”
“不是,我这是……”林洲试图解释,在对上钟淑雅的脸时,他扒了扒头发烦躁道:“我就是有点担心。”